第242章 小紈想要,小紈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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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空氣裏像是浸了層冷霧,雲硯洲收緊手臂的動作平緩,骨節分明的指節卻扣著雲綺後背的衣料,將人牢牢圈在懷裏。
    他的懷抱不算溫暖,反倒帶著種類似潮濕石壁的陰寒氣,連呼吸都像是被他周身的氣場裹住,深沉得讓人沒法掙脫。
    雲綺後背貼著兄長寬闊的胸膛,能清晰感受到他平和的心跳。
    每一次起伏卻像帶著某種壓迫感,連周遭的光線都仿佛被這股低氣壓壓得暗了幾分。
    雲綺抬起頭,還沒等看清雲硯洲的神情,來自指腹的觸感就覆上了她的下巴。
    雲硯洲的手帶著微涼的溫度,指腹輕輕蹭過她下頜的軟肉,沒有用力,卻帶著細微的力道,一點點將她的臉抬起來。
    動作慢得像撫上一件易碎的琉璃,目光卻像纏人的藤蔓,順著少女微顫的眼睫往下滑,最終牢牢鎖在她的眼底。
    將妹妹臉上所有的表情都收進自己的視線裏,連一絲閃躲的餘地都不留。
    周遭靜得能聽見窗外落葉的聲響,雲硯洲掌心的溫度透過薄薄的衣料,蔓延過來。
    雲綺垂著的睫毛輕輕動了一下,朱唇微啟時,聲音還帶著點沒散開的軟意:“哥哥……”
    這兩個字落進雲硯洲耳裏,他的眼睫也跟著動了一下。
    他好像對她叫他哥哥,沒有任何抵抗力。
    平日裏雲綺都規規矩矩叫他大哥,隻有這樣貼近、氣息交纏的時候,她才會帶著點依賴的嬌憨,把這兩個字喚得軟軟,落在他耳畔。
    雲硯洲的指尖緩緩移到雲綺的發間,指腹輕輕摩挲著她柔軟的發絲,原本就深沉的眸色此刻更暗了幾分。
    像是藏著化不開的墨,裏麵翻湧著某種幾乎掩藏不住的占有欲。
    雲綺伸手攥住他胸前的衣襟,質感上佳的布料被她捏出幾分褶皺,她微微仰頭,把臉更貼近雲硯洲的胸膛,能清晰聽見他胸腔裏有力的心跳,再次輕聲喚道:“…哥哥。”
    雲硯洲喉結幾不可察地滾動了一下。
    “哥哥在。”
    他低頭垂眸,下頜輕輕蹭過雲綺的發頂,溫熱的氣息落在她的發間,一字一句:“小紈想要,哥哥就會一直陪著你。”
    話剛吐出口,門外卻忽然傳來丫鬟的聲音,打斷了兩個人此刻繾綣暗湧的氛圍,帶著幾分敬畏。
    “大少爺,大小姐,午膳已經準備好了,需要奴婢現在送進來嗎?”
    此時窗外日頭已爬至中天,暖融融的光線透過窗欞灑進屋內,在地上投下細碎的光影,已是該用午膳的時辰。
    先前雲硯洲來竹影軒時,便已經吩咐過下人,按兩人份備妥午膳送到這裏。
    屋內的曖昧氣息還未完全散開,雲硯洲指尖還停留在雲綺發間,眸色暗了幾分,表情卻沒有絲毫變化。
    倒是雲綺看了看門口的方向,又抬眼看向他,攥著兄長衣襟的手緊了緊,靠近他耳邊輕聲道:“哥哥,有人來了。”
    這話沒說透,兩人卻都心知肚明。
    此刻他們相擁在一起的姿態,是不能被別人看見的。
    雲綺說完不等雲硯洲回應,便先一步從他懷裏退出來,起身理了理微皺的衣擺,又攏了攏耳邊發絲,清了清嗓子喊道:“進來吧。”
    雲硯洲的目光落在她的背影。
    門被輕聲推開,進來的丫鬟低著頭,也不敢多看什麽,隻雙手提著食盒,快步走到屋角的餐桌旁。
    打開食盒,先取出兩隻白瓷盅,揭開蓋時還冒著細密的熱氣,裏麵盛著溫補的當歸黃芪烏雞湯,湯色清亮,飄著幾片嫩黃的枸杞。
    接著擺上兩碟精致小菜,一碟涼拌翡翠絲,一碟醬醃櫻桃蘿卜。兩盤熱菜,一盤琥珀色的鬆鼠鱖魚,一盤油亮的醬爆雞丁。
    最後將兩雙烏木筷、兩隻玉色湯匙一一擺好,就立馬退了下去。
    “從大哥回京後,好像還沒有和我一起用過午膳。”
    雲綺看了眼桌上的膳食,又轉頭看向還坐在原處的雲硯洲,“我肚子餓了,大哥快來陪我一起吃。”
    雲硯洲這才平靜抬眸:“好。”
    …
    午膳過後,雲硯洲下午還有事務要處理。待他走後,雲綺便靠在窗邊的軟榻上,隨手拿起一本書翻看。
    陽光透過窗紗變得柔和,落在她身上暖融融的,她看得有些倦懶,手指有一搭沒一搭撚過書頁,有些漫不經心。
    按話本裏的時間推算,雲燼塵的外祖父找上門來,該是就是這兩日的事了。
    她本以為今日或許會有動靜,但從午後到傍晚,整個侯府始終一派安靜。
    就在這時,院門外忽然傳來一陣輕快的腳步聲,緊接著,穗禾帶著滿身的雀躍推門進來,額角還沾著細密的汗珠,顯然是一路跑回來的。
    “小姐,奴婢回來了!”她揚著聲音喊道,手裏還提著個小布包,裏麵裝著她在外麵給小姐買的零嘴。
    一進門,穗禾的目光落到軟榻上的雲綺身上時,立馬快步湊過去。
    先是緊張地圍著軟榻轉了一圈,然後仔仔細細把自家小姐從頭到腳瞧了個遍,連衣角的褶皺都沒放過。
    語氣裏滿是心疼:“小姐,奴婢今日出了府,您晨起後是自己穿衣洗漱的嗎?真是辛苦小姐了。”
    說著,她的視線又落到雲綺的發髻上,隻見小姐頭上綰著的垂鬟髻清新雅致,穗禾驚訝地睜大眼睛:“小姐,這發髻……也是您自己梳的嗎?”
    這話一問出口,穗禾心裏的危機感唰地一下就上來了。
    她跟著小姐一個多月了,別說梳頭了,小姐就連係個腰帶都不會,平日裏事事都是她伺候。
    今日不過是她出去了一日,小姐竟然連梳頭都會了,還梳得這樣整齊好看?
    穗禾越想越難受。
    按理說,小姐長大了連自己梳頭都會了,她該高興才對,可她現在半點喜悅都沒有,反倒滿腦子都是,小姐竟然會自己洗漱穿衣梳頭了,日後會不會總讓她出去,不需要她伺候了?
    這麽一想,當即眼圈一紅,眼淚差點就要掉下來。
    雲綺將穗禾這一連串的反應看在眼裏,這丫頭的那點子心思全寫臉上了。
    她合上書,輕飄飄睨了她一眼:“你在想什麽?我怎麽可能給自己梳頭,是大哥給我綰的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