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 表妹,賭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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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之前,楚翊的貼近總是藏在暗處。
他會在她轉身時,於她背後輕撚一縷發絲,一圈圈纏上指節,再用微涼的唇輕輕蹭過發梢,帶著隱秘的占有。
也會在替她整理發簪時,兩臂微環,借著寬大的衣袖將她半圈在懷裏,氣息若有似無地拂過她頸側,似無意又似有意地撩撥。
後來話攤開,他吻在她的發間耳側,灼熱的氣息幾乎要覆上她的唇,卻被她抬手用食指輕輕抵在唇上,不經意間擋住了他的動作。
但此刻不一樣。
他就這樣吻在她唇上,哪怕是不久前剛看見,這樣吻著她的是另一個男人。
楚翊的掌心仍穩穩扣著她的下頜,指節微收,將她的臉牢牢固定在眼前。他眼瞳深如寒潭,眉骨投下的濃影壓得人呼吸發緊。
緩緩俯身時,鼻息先於唇瓣落下——不是灼熱的侵襲,而是帶著幽沉冷冽的氣息盡數籠罩,將兩人的呼吸徹底纏成一團。
唇瓣相觸的瞬間,帶著某種隱秘的侵占感,仿佛要把她身上所有屬於旁人的痕跡,都用自己的氣息無聲覆蓋。
吻得愈發沉,他的呼吸漸漸粗重起來,喉間隱有喑啞的氣音。
唇瓣微微加力,帶著與生俱來的強勢與渴望,想要撬開她貝齒、與她更深糾纏。
可就在這時,雲綺卻偏過頭,他的吻堪堪落在她的唇角,帶著幾分落空的滯澀。
楚翊和祈灼不愧是兄弟。
他們在骨子裏其實很相似。
一樣的聰慧銳利,一樣的淡漠涼薄,一樣不在意世人。也一樣的了解她,能看透她藏在表象下的本質。
祈灼與她心意相通,有無需多言的默契。
而楚翊,也看出她並非循規蹈矩之人,看穿她眼底藏著的野心,以及那份不受束縛的肆意欲望。
她本就不在意世俗框架,樂於享受當下的愉悅,所以她沒有推開他。
畢竟就算拋去身份,楚翊的容貌身高身材也都沒得說,吃一口也沒啥。
不過,她也沒打算深入。
吻驟然休止,楚翊眼底還燃著未褪的灼熱。
雲綺卻像沒察覺似的,指尖輕輕劃著他袖口的紋樣,語氣有些輕飄。
“四表哥剛才說,旁人能給我的,你都能給。可反過來也一樣——四表哥能給我的,其他人也都能給。”
“四表哥是天之驕子。身份、權勢、容貌、身材、財富,樣樣不缺。”
“可我若圖身份權勢,祈灼如今也是皇帝倚重的皇子。若圖容貌,裴相那款對我而言更有誘惑。若圖身材,霍驍的挺拔氣度不遜於表哥。若圖財富,我弟弟已是江南首富的唯一繼承人。就算我隻是圖個新鮮好玩,謝世子也更能逗我開心。”
最後,雲綺輕輕移開目光,“這麽算下來,四表哥好像也沒法給我一個,非選你不可的理由。”
這話來得直白坦蕩,稱得上是徹底的開誠布公。
放眼天下,也沒有人敢這樣在楚翊麵前這樣說話,更遑論一個女子。
她竟當著他的麵,將他與其他男子一一對比——既點出他的樣樣出眾,又毫不留情地說,每一樣都有人能與他並肩。
楚翊的眸色像被墨暈染,可那眼底深處,並沒有半分慍怒的火氣,隻有一種深邃難明的幽沉。
她也終於是不裝了。
楚翊心中掠過一念。
他從未見過哪個女子,能像她這樣,將一眾男子擺在台麵上,清晰列出他們能為自己提供的價值,仿佛在挑選一件合心意的物件。
誰有用,誰能讓她歡喜,她便願意讓誰留在身邊。
這些話換做旁人說出口,必然落得傲慢自大、自私自利的觀感,可從她口中說出,卻隻讓人覺得她坦蕩直白。
風從河畔卷來,帶著深秋的涼意,拂動雲綺肩上的墨色披風。幾縷碎發被風掀起,貼在她光潔的頰邊,更襯得那張臉絕豔逼人。
她神色依舊漫不經心,仿佛方才說的隻是尋常閑話,唯有唇角那抹因方才的吻而殘留的嫣紅,添了幾分不自知的靡麗。
這般模樣,讓楚翊的目光牢牢鎖在她身上,竟一時挪不開。
“那若是我說,同我在一起,能為你帶來好運呢?”
楚翊的聲音緩緩響起,語調平穩,卻帶著一種不容錯辨的篤定。
像投入湖麵的石子,輕易打破了方才的沉靜。
這話出口的刹那,雲綺勾著的唇角驟然一滯。
她抬眼看向楚翊,眼底飛快掠過一絲怔忡。
有這麽一瞬間,她甚至以為,楚翊是知曉了這是個話本世界,更清楚自己是那最受天道眷顧氣運加身的主角。
未等她細想,便聽楚翊繼續開口,語氣淡淡:“自出生起,隻要是我想要之物,我都會握在手中。”
“我的運氣好得出奇,好到讓我多年來對周遭的人與事,都提不起半分探尋的興致。直到遇見你。”
他頓了頓,目光落在雲綺臉上,又添了一句,“不止是我自己,待在我身邊的人,也會沾染這份運氣,遇事多能順心。”
“上次從清寧寺回京途中,你說路邊救下的人是你的舊友,要將他帶走。”
“他是不是你的舊識,我無從知曉,但我清楚,這個人於你而言,定然有用。”
“所以那時你才會那樣高興,還笑著說,我是你的吉祥物。”
雲綺抬眸,目光直直落在楚翊臉上。
這人的確又有心機,又目標明確,記性還好。
她說她要價值,他便立馬想到了上次的事,將他所認為她會需要的價值擺到她麵前。
心中這般轉念,雲綺唇角卻輕輕一勾,語氣帶著幾分不輕信的調侃:“哪有人能一直好運氣?四表哥這話,我不信。”
楚翊的目光從雲綺臉上移開,緩緩落向她手邊斜倚著的魚竿。
“這支魚竿,隻有杆身,沒有魚鉤。”
“若是我能用這魚竿釣上魚,你就主動吻我。”
話落,楚翊傾身靠近,兩人間方才拉開的距離又驟然縮短。他氣息拂過她耳畔,尾音卻裹著幾分縱容和幾不可察的蠱惑,“表妹,賭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