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他好像是殺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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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膳過後。
    歸攏了從趙府抬回來的嫁妝後,陸文惠和沈清墨都去了陸文茵的院子。
    她們二人打算今夜就陪著陸文茵睡了。
    三人順便還能聊聊知心話。
    再開導下陸文茵,畢竟換誰遇到被婆家逼著借種又和離這事,心裏難免會堵得慌。
    陸文茵性子又軟,沈清墨還真怕她一時想不開做了傻事。
    隻不過,沈清墨嘴笨,勸了幾句後,就詞窮了。
    接著就換成陸文惠給陸文茵講笑話,說趣事,她最近在一本野史雜記中看到了不少趣事,她就一一講來給大姐聽。
    可陸文茵也不知是被嚇到了,還是傷心難過,精神一直不濟,怏怏地垂著頭不太怎麽說話。
    “欸!現在咱們當真是背著抱著一樣沉......退親的退親,守寡的守寡,和離的和離,咱們家四個女人,沒一個婚姻順當的,欸,也算是同病相憐,風雨同舟了。”陸文惠忽地玩笑道。
    以往的陸文惠被宋今瑤壓著,不敢活得肆意張揚,甚至說話有時候都需要斟酌再三。然宋今瑤重生回來後,寵女兒,寵繼子。這下,把陸文惠原本大膽率直的本性也寵回來了。
    真是應了那句話,有娘疼的孩子,說話也不用太過腦子。
    不過,率直她也分對誰,麵前一個是自己喜愛的曾經的二嫂,一個是自己的親姐姐,陸文惠覺得自己說話可以隨意些。
    另外二人聞言瞬時呆住。
    沈清墨張大了嘴:“......”
    陸文茵也是瞪圓了眼睛:“......”
    可不是嗎,之前沒琢磨,現在一想,小丫頭說話雖然是挺紮人肺管子的,但事實還真是如此!
    守寡的自然是母親宋今瑤。
    退親的是陸文惠。
    和離的是沈清墨和陸文茵。
    媽呀!
    他們家都折騰成這樣了嗎?
    陸文惠說是這麽說,但她還真就沒覺得難過或者低人一等。
    她喝了口茶,繼續說道:“這隻能說明,咱們家女人都挺厲害,那些廢物男人,嘖......配不上咱們!”
    嗯,神情還挺驕傲的!
    “噗......”
    沈清墨一個沒忍住笑了出來。
    陸文茵也用帕子捂著嘴笑開。
    二妹這麽一說,不知為何,她心情突然好了!
    陸文惠見狀,狡黠地眨了眨眼睛。
    笑了,總算是笑了。
    不枉她把母親和自己都拿出來當教材說道一番。
    經過渣爹和幾個白眼狼哥哥那些事後,陸文惠覺得,隻要把心態放平和,人生沒有過不去的坎。
    誰說女人遇到婚姻不順,就還非得守著個渣男才能活的?
    慣的毛病!
    與此同時。
    宋今瑤正帶著杜嬤嬤和白霜在院子裏散步。
    剛剛她甩了一會兒鞭子,身上出了不少汗,在院子裏溜達溜達,順便也落落汗。
    要說當真是親母女,而且陸文惠還是最像宋今瑤的。
    溜達溜達著,宋今瑤突然也說了一句:“欸,真是有點擔心,等回了京城,外祖母若是知道,我們這一家子,和離的和離,守寡的守寡,不知道會不會跟著操碎了心。”
    聞言,杜嬤嬤緊跟著道:“夫人多慮了,這幾年世道不一樣了,老奴聽說,當今有位王爺還娶了個和離婦哩,現今這世人對咱們女人可寬容多了。”
    這話不假,娶和離婦的正是當今皇上的親弟弟,宣靖王。
    聽說成親當天,那叫一個十裏紅妝,排場很大。
    杜嬤嬤最怕宋今瑤憂心重,壞了身子。最近陸家大事小事不斷,夫人有操不完的心,她見了都心疼。
    兒女就是債啊!
    她深有體會。
    遂頓了一下又道:“要老奴說呀,和離也比日子過得不順心強,咱家大姑娘和二姑娘都是頂好的,將來定還能找個更好的人家。”
    “嗯。”宋今瑤有一搭沒一搭地應著:“就算找不到好的,大不了我養著她們姐妹倆一輩子。”
    說到這裏,宋今瑤想到剛剛小舅舅的來信,說她給送過去的製冰法子很好,短短幾天的時間便在京城掙了不少。
    小舅舅顧著她,沒把這個財路自己占著,小舅舅出人出人脈,盈利他們三七分,小舅舅三,她七。
    有個疼她的親人,這感覺還真不是一般的好!
    掙的銀子現在都暫時存在京城的錢莊。
    宋今瑤一想到那麽大一筆數額,心中頓時開心了不少。
    有銀子就是王道啊!
    接下來他們去京城,估計日子會好過很多。
    “夫人?馬上就是二小姐及笄禮了,咱們要不要大辦?”這時,白霜突然問了句。
    宋今瑤想了下,道:“辦,惠兒的及笄禮,咱們不但要辦,還要辦的盛大些,免得讓人說咱們是灰溜溜離開太和縣的。”
    最近雖沒怎麽出門,但外麵的流言蜚語,宋今瑤還是知道些的,無非就是傳他們陸家走了黴運,要完了!
    也怪不得外界這般議論,實在是他們一家孤兒寡母,這是實情。
    再加上前段時日變賣了商鋪和田產,現在他們陸家在外人眼中,吃喝可能都是靠的老本,隻等坐吃山空。
    月色正好,夜晚的風吹去了白日的燥熱,主仆三人有一搭沒一搭地隨意聊著。
    忽然,前方很是突兀的,跌跌撞撞跑來一人。
    瞬時打破了寧靜。
    隔著甚遠,看不清容貌,不過匆匆一瞥,對方身上的服飾是府內小廝沒錯。
    杜嬤嬤皺眉喝了一聲:“誰?怎可這般沒規矩?毛毛躁躁的?!”
    “夫人,府門,府門......”
    人到了近前,才看清,此人正是今夜當值的門房小廝。
    宋今瑤忽地沉了眉眼,道:“出了何事?別慌,好好說話。”
    這名小廝也就十三四,宋今瑤怕嚇了人,盡量把聲音放柔了些。
    小廝臉色煞白,仿若受到了莫大的驚嚇。
    他眼中全是恐懼,顫顫巍巍開口。
    “回夫人,府,府門前亂起來了,是趙家公子,一身是血的在門前發瘋,小的,小的驅趕不走,也不敢動手,請夫人快想想辦法,他,他好像是殺人了......”
    “什麽?”
    “殺人?”
    聞言,杜嬤嬤和白霜齊齊驚呼出聲。
    她們沒聽錯吧?
    趙源植那個沒斷奶的男人,竟然殺人了?
    宋今瑤亦是大受震撼,她呼吸一頓又道:“他殺的是誰?為何來咱們府門?”
    “小的也說不清,那趙公子說話語無倫次的,嘴裏時不時喊著大小姐名諱,聽著像是把孫氏殺了,還說什麽......孫氏死了,往後就再也沒有人阻撓他和大小姐在一起了。”
    “對,對了,那趙公子還拿著匕首,匕首上有血,他身上也好多血......”
    “手,手裏還拎個東西,像,像是人頭......”
    小廝都快哭起來了,他剛剛差點被趙源植紮一刀,真真是嚇破了他狗膽!
    還好他機靈,跑得快,逃回府內把門關嚴了。
    但回想起趙源植癲狂扭曲的神情,小廝抑製不住地又是狠狠一哆嗦,他就沒見過那般不正常的人。
    那表情,就不像是人類的表情。
    誰能想象得到,黑燈瞎火的,聽到敲門聲,打著燈籠去開門,開門就見一個滿身是血,披頭散發看不清麵容的瘋子,那種感受?
    然後他舉著燈籠靠近去看,對方忽地抬頭,透過沾了血跡黏糊糊的頭發,他猛地對上一張扭曲猙獰的臉......那種毛骨悚然的一幕。
    嗚嗚......誰能理解?
    嗚嗚......嚇死他了!
    小廝一臉懼色地回憶著,隱晦地摸了下褲子,還好,還好今日喝水少,沒嚇尿出來!
    趙源植弑母了??
    還把頭割下來了??
    主仆三人聽了,莫不瞪大了眼睛,一臉的難以置信!
    這趙源植怕是瘋了!
    “影七,去看看什麽情況!”
    回過神來後,宋今瑤緊忙朝著暗處喊了一聲。
    “是,夫人。”
    暗處,也分不清是在什麽方位,影七回了聲,便再無聲響。
    想來人應該是去了府門前。
    “走,咱們也去看看。”
    宋今瑤說了句,抬步要往府門的方向走。
    杜嬤嬤心中一急,緊忙攔著:“夫人不可,聽小廝的話,怕是那趙源植現在精神狀態不正常,您可千萬不能去到近前,免得被誤傷。”
    杜嬤嬤的擔憂不無道理,今日和離書,是宋今瑤逼著趙源植簽下的,若那個混賬真的殺了孫氏......
    既然能弑母,就也能對宋今瑤這個前嶽母動手。
    “無礙,我讓影沉帶我站在高處看看,不會真把自己置身險境。杜嬤嬤,你去大小姐那裏,讓她無論聽到什麽,都不要出院子,更不能來府門。”
    宋今瑤一邊說著,一邊疾步往府門方向走,同時又喚出了影沉,吩咐道:“一會兒若是不方便開門,你就帶我飛上院牆瞧瞧外麵。”
    趙源植就是個書生,有再大的本事也輕易翻不上院牆傷人。
    重活一世,宋今瑤對自己這條小命還是很珍惜的。
    若不是以防那小子暗中還帶了人,打開府門不是明智之舉,院牆她都是不想上的。
    一府主母,當眾爬牆上房像什麽話?
    很快到了府門。
    此時朱紅色大門緊閉,門內七八個小廝,用著木樁從裏麵頂著門。
    那七八名小廝見到宋今瑤來了,瞬間如找到了主心骨般,鬆了口氣。
    “是夫人,夫人來了。”
    “見,見過夫人。”
    七八個人齊齊跟宋今瑤打了聲招呼。但因這幾人都扶著木樁,給宋今瑤行不了禮,現在影七出去控製住了趙源植,倒是再沒了那種讓人膽戰心驚的拍門聲了,可他們還是不敢鬆開木樁。
    他們無比慶幸,剛剛那名小廝機靈,開了門見趙源植渾身是血,就嚇得跑回府內,重新關緊了大門。
    不然他們幾個怕也是要被趙源植捅上了幾刀。
    其實要說憑借趙源植的小身板能撞開府門也不盡然,但隻有用木樁在裏麵加層保護,才能讓他們心安。
    今日那趙源植不知怎麽回事,突然變得力氣大得很,把府門拍得乓乓震天響。
    甚至手中還舉著把匕首,見敲不開門,就用匕首一下一下地猛紮大門。
    估計這會兒,他們陸府的楠木大門,外麵已經被紮得麵目全非了哎!
    宋今瑤也沒在意行不行禮這些小禮節,既然幾人都被嚇破了膽,那府門便先不開了吧。
    這樣想著,她朝著影沉使了個眼色,影沉會意,攬著宋今瑤的腰肢,飛上了院牆。
    陸府的院牆很厚,一雙腳站上去還有空餘。
    宋今瑤穩穩地站在上麵,往下看去......
    瞬時,瞪圓了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