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叛徒可有揪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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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做什麽?”
    裴驚蟄不悅地看向自己的好兄弟燕北宸。
    最近他很不爽。
    這位好兄弟有些妨礙他追妻。
    他就想不明白了,他若是日後娶了穗穗,他裴驚蟄還要管對方也叫聲“小舅舅”。
    這犢子!輩分一下子就水漲船高,有什麽可阻攔的?
    那廂。
    宋今瑤站在闊別已久的府門前,感慨萬千。
    完全不知,另一邊小舅舅和裴驚蟄二人正在互相瞪眼。
    宋府門外角落裏。
    “你老小子,是不是除了穗穗,你誰都不行?”燕北宸一臉無奈地瞪著兄弟。
    裴驚蟄挑眉:“你說呢?我都打光棍打到了四十,要是誰都行,不早就成家了嗎!”
    說著,裴驚蟄又是一頓,咬牙道:“你說這事要是成了,我還要管你叫聲舅舅,你管個什麽勁兒?長輩份的事,不爽嗎?”
    “......”
    燕北宸嘴角抽了抽,是挺爽的,要是能讓裴驚蟄這老狐狸喊他一聲舅舅,他做夢都能笑醒,到時候逢年過節,他還能端端長輩的架子,或許發個紅封,還能落個磕頭回禮。
    但......
    沉吟了下,燕北宸妥協道:“你我是多年的好兄弟,我也不是故意為難你,若是穗穗也有意,我不攔著了。”
    聞言,裴驚蟄眸子一亮,確認道:“當真?”
    “真!”燕北宸喘了口粗氣,又沒好氣道:“但是我有個條件。”
    “......”裴驚蟄心中翻了個白眼,他就知道這老貨不可能那麽輕易鬆口。
    任重道遠,但形勢所逼,穗穗很重視燕家人,他也不得不妥協:“什麽條件,你盡管開。”
    “你身邊現在敵人太多,這時候同穗穗走的近,會給她帶來麻煩,最起碼等你先解決完太子之事後,才可靠近穗穗。”
    “另外,一切前提是穗穗願意,若是穗穗對你無意,你絕不可胡亂糾纏!”
    “知道了。”裴驚蟄垂下眼,悶聲道。
    的確,是他有欠考慮,之前他隻想著已經錯過穗穗兩次,人生還有幾個二十幾年?
    便隻顧想著這次決不能放手。
    卻沒想到此刻京中局勢緊張,是暫時該跟穗穗避嫌。
    燕北宸看向突然變得有些落寞的人,挑眉。
    “知道還不走人?”
    裴驚蟄:“......”大門都不讓進?
    這兄弟,當真是個好兄弟!
    裴驚蟄眯起眼睛,似笑非笑地盯著燕北宸:“你,好樣的!”
    話落,人大跨步上了馬,手一擺,宴玄五人也跟著一起離開。
    燕北宸看著裴驚蟄絕塵而去的身影,搖了搖頭,又笑了聲,轉身朝著宋府大門走去。
    此時,宋今瑤還站在府門前,望著牌匾出神。
    曾經門上“定國公府”的牌匾在二十幾年前早被卸下,如今換成了“宋府”。
    昔日輝煌已不在,就如那門前的石獅,仿若都沒了氣勢!
    她眼眶微濕,眸子控製不住泛起水光。
    “小舅舅,我一定要為宋家翻案,重拾宋家輝煌!”
    微不可聞的一句話,讓剛走到近前的燕北宸神色頓時一凜。
    他就知道,此次宋今瑤回京,定是有著破釜沉舟的打算。
    二十幾年的冤案,要想翻案談何容易?
    不過......
    那又如何?
    如今的燕家已非昔日勢弱的燕家!
    隻要穗穗想,他們便會全力支持。
    “穗穗放心,你身後有整個燕家做後盾,想做什麽便放心大膽地去做!”
    說到這裏,忽地燕北宸神色一頓,又道:“你外祖母對你很是掛念,今日你剛回京,先安頓府內事宜,明日小舅舅來接你,一同回燕家,咱們一家人好好聚聚。”
    “你其餘幾位舅舅也很想你,隻是今日你回京,他們也知你會很忙,便沒來打擾。”
    “另外,府內用品,我讓你小舅母都幫著添置全了,你進府就能直接住,若是還需要什麽,這兩日我讓你小舅母再來一趟。”
    “嗯,幫我謝謝小舅母,明日我便帶著孩子們回去。”
    宋今瑤點頭道。
    其實她現在就迫不及待想去看外祖母,但想想一路風塵,定是有些憔悴,這般前去,反而會讓老人家看著心裏不舒坦。再說剛回京,府內還需要安頓,既然都回來了,晚一日去也無妨。
    兩人說著話進了府門。
    身後小廝丫鬟婆子忙著從馬車上搬卸行李。
    院內的景致修繕的同二十多年前沒多大的改變,幾乎還是原貌。
    就連她小時候最喜歡的秋千,依舊還在原來的位置。
    陸淵跟在二人身後,走走停停。
    他自從看到府門時,就一直有些發蒙。
    內心震撼無比。
    母親的娘家,原來在京城曾經這麽厲害?
    忽地,他又想起了陸修遠那個渣爹,母親當年跟了他,當真是便宜那貨了!
    宋今瑤一路走一路看。
    陳年往事在腦海中閃過。
    宋家世代功勳,無數好兒郎戰死沙場,可以說,宸啟國的安定,那是靠著宋家數代人的白骨才得來的。
    然,卻最終落得被驅逐出京,子孫幾乎斷絕的下場。
    她不知該是說一句天威難測,還是感歎天道不公!
    祖父宋烈山八子一女,八子戰死七子,一女送入宮中。
    唯獨存活下來的一子唯有宋今瑤的父親,卻也因為當年被奸人陷害,抑鬱而終。
    而入宮的女兒,也就是宋今瑤的姑姑,也因此事牽連,死在那皇城內!
    不多時,燕北宸離開。
    離開前,給宋今瑤留了個管家,叫宋伯安。
    此人是之前宋府老管家的兒子,那年宋家人離京時候,此人才是幾歲孩童。
    二十多年過去,已經是三十開外的年紀。
    瞧著樣子,這些年應該過得很不好,早早的,便白了頭發。
    “二十多年了,又見麵了。”
    宋今瑤看著對方兩鬢灰白發絲,唏噓道。
    當年宋家被驅逐,很多府內的老人都沒有帶走。
    宋管家不停地擦著眼淚,哽咽得控住不住語調:“大小姐,老奴總算是把您盼回來了!府內還有幾名,也是當年的家生子,一聽大小姐要回來,便都眼巴巴地數著日子盼著。”
    他的宋姓,當初還是冠的主家姓氏,這麽多年,一直不願意改姓,隻盼著主家能重回京城。
    聞言,宋今瑤心中劃過一股暖意。
    她宋家,還是有人記得的!
    “那些人就歸管家看著安排,你先帶著府內人把院子分配下去,晚些時候,把這些人領來,讓我見見。”
    “是,大小姐,老奴這就下去安排。”
    管家拱了拱手,正要退下。
    這時,忽地小廝順子一臉慌張地跑來。
    “夫人,不好了,四少爺暈過去了。”
    “好好的,怎麽會暈?”宋今瑤蹙眉問著,她一個半老的人都沒暈,那小子年輕力壯的,身子板有那麽差嗎?
    “奴才猜,應該是悶暈的。”順子心中苦叫,暗格就兩個透氣孔,不悶暈才怪。
    聞言,宋今瑤不由得一愣。
    身後陸淵和杜嬤嬤幾人也是不可思議地看過來。
    悶暈?
    什麽情況下會悶暈?
    難道?
    想到什麽,宋今瑤扯了下嘴角:“那小子不會是一直躲在暗格內吧?”
    她之前有讓人喊那小子出來,白眼狼若是不傻,肯定會出來。
    “四少爺不肯出來。”順子擦著額頭的汗珠子,苦著臉回道。
    “你們沒喊他出來嗎?”
    “喊了,誰喊罵誰,奴才喊不動。”
    “......”
    眾人很無語,但請大夫要緊。
    管家在一旁聽得一頭霧水,怎麽會有人好好的馬車不坐,非要躺進暗格的?
    不過,他很有眼色地沒問,緊忙退出去找人去城中請大夫。
    管家一邊往外走,一邊心中犯著嘀咕:看來府內要安排個府醫才方便些,這四少爺莫不是腦子......是個不正常的?
    欸!
    大小姐命真苦!
    直到傍晚,府內院落分配好,一切安排妥當。
    聽說老四那個白眼狼被灌了兩碗湯藥後,人醒了。
    不過宋今瑤沒去看,陸文茵心軟,跑了一趟。
    此時的宋今瑤,正窩在主院清暉院,吃著管家讓人買回來的京城特產。
    幾十年沒吃過了,還是當年的味道。
    其餘的孩子也都各自分到了院落。
    小兒子陸琛的院子,被宋今瑤特意安排在了離自己院子最近的蘭雪院。
    其餘人院子也都離宋今瑤的院子不遠。
    唯獨老四陸川,被發配到府內最偏的西霞院。
    宋今瑤打算來個眼不見心不煩,她覺得這老四的腦子怕是,不是很正常!
    另一邊。
    裴驚蟄離開後,徑直回了大理寺地牢。
    此時仵作已經驗完崔世錚的屍體。
    “大人,是中毒,用的牽機引!”
    “可有查到是誰做的?”裴驚蟄眉眼冷凝如霜,身上殺氣四溢。
    地牢內,一眾心腹屬下垂頭沉默著不說話。
    隻有晏青愁眉苦臉地道:“大人,這幕後人是誰咱們都知道,就是現在證據不足。”
    裴驚蟄聞言,眸子冷芒閃過。
    其實他不問,也知道。
    這幕後之人定是太子!
    敢一而再地,把手伸向他大理寺,他看那位是活膩了!
    皇帝忌憚太子的母族,不敢輕易處置,私吞礦山和屯練私兵兩項罪名加起來,卻隻是把人圈禁在東宮。
    連太子的身份都沒剝奪!
    不過,此事在裴驚蟄看來,還是這一任的皇帝,太過仁政!
    這樣的皇帝,守不住江山!
    太子母族強大又如何?
    兵權又不是隻有太子一黨有!
    這幾日朝中又有變化,太子居然找了個背鍋俠,想糊弄過去。
    如此拙劣的甩鍋,朝中人竟然有人信!
    不,那些人不是信,而是懼!
    一時間,裴驚蟄煩躁地背起手,原地踱著步子,臉色變化不停。
    想著剛剛答應燕北宸的事,裴驚蟄忍不住臉色越發的陰沉。
    不除掉太子,他連穗穗都不能見!
    看來,要想徹底扳倒太子,他還需要給皇帝下一劑猛藥!
    忽地,他停步看向幾人:“叛徒可有揪出?”
    “有,一共四人,全部綁起來了!他們對罪行供認不諱,但中間同他們聯係的另有其人,沒有直接指向太子的證據。”
    “很好,全部殺了!屍體扔進東宮!”
    “啊?”眾人錯愕地瞪大眼。
    裴大人是瘋了吧?
    敢把屍體扔進東宮?
    不過,此時誰也不敢說話,實在是裴驚蟄臉色太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