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昭慶公主府的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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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清墨臉頰發燙,小聲囁嚅:“大哥,我站穩了......你可以鬆開了。”
    陸淵低低“嗯”了一聲,喉結微動,許多話在唇齒間輾轉,幾乎下一刻就要宣之於口。
    指尖傳來的溫度讓他心猿意馬,體內燥熱。他不經大腦下意識將人往懷裏又緊了緊。
    目光掠過她微蹙的眉尖,最終落在那張輕顫的唇上,他幾乎克製不住俯身的衝動,低頭......
    “大哥!”
    這一聲帶了幾分惱意的呼聲,倏地讓陸淵神誌回籠,他倉惶鬆手退後了幾步。
    “我,清墨我......”
    陸淵張了張嘴,話到一半,又咽了回去。
    他此刻心中懊惱的厲害,剛剛他是怎麽了?
    會不會嚇壞了沈清墨?
    “抱歉,是大哥失態了,你,你好好休息,我走了。”陸淵語無倫次道,轉身逃離。
    沈清墨捂著胸口跌坐榻上,望著那道狼狽的背影,眸色複雜。
    大哥剛剛是要?
    沈清墨心裏慌亂,她猜到了些什麽,卻又不敢往深處想。
    ......
    從沈清墨的清秋院出來後,宋今瑤帶著杜嬤嬤穿過花園小道往清暉院走。
    正是夏秋交替的季節,庭院內紫薇花開得正豔麗,粉色、紫色、白色,無數朵小花攢聚成碩大的圓錐花穗綴在枝頭,微風拂過,顫巍巍瞧著甚是喜人。
    空氣中也彌漫著微甜淡雅的香氣。
    景色很好,宋今瑤便走得慢了些。
    身後杜嬤嬤正在組織語言,幾次欲言又止。
    她剛剛好像發現了一個大事件!
    宋今瑤忙著看景,也沒留意。
    正這時,後方傳來急促的腳步聲,扭頭看去,正是老大陸淵也從沈清墨的院子出來。
    他麵色潮紅,步履匆匆走得很急,甚至期間還左腳絆右腳,差點摔倒。
    宋今瑤見了突地擰了眉,老大這是怎麽了?
    瞧著怪怪的。
    “淵兒?”宋今瑤喚了聲。
    但陸淵似乎沒聽到,走得越發快,瞬息間便不見了人影。
    “這孩子,以前瞧著挺沉穩的,今日這般著急做什麽?”宋今瑤蹙眉狐疑嘀咕了聲。
    “杜嬤嬤,要不,你去瞧瞧?”
    杜嬤嬤卻是了然,忽地笑了起來:“夫人莫擔心,老奴估摸著是大少爺大了,有了心事。”
    “心事?”宋今瑤一怔,反應過來杜嬤嬤語氣中的曖昧,又是一喜:“嬤嬤是說......老大有中意的姑娘了?”
    “老奴是這麽猜的,不過還要問過大少爺本人才能確定。”
    “那你快去問問,要是老大真的有相中的姑娘,隻要是個正經人家的,人品端正,咱們盡快上門提親。”
    說到這裏,宋今瑤突然察覺不對勁:“不對,咱們剛來京城,老大在這裏也不認識什麽姑娘啊!”
    “難不成是在太和縣相中的姑娘?欸......這孩子,怎麽不早說呢。”
    見宋今瑤還是沒有往沈清墨身上想,杜嬤嬤沉吟了下,索性直說道:“夫人?難道您沒瞧出大少爺看清墨小姐的眼神,很不一樣嗎?”
    “不一樣?有什麽不一樣?”說著,宋今瑤愕然地瞪大眼,看向杜嬤嬤:“你,你是說,老大對清墨那孩子?”
    “嗯。”杜嬤嬤點頭:“若老奴沒看走眼,應該是沒錯的,這歡喜一個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
    “這孩子,竟是什麽也不說。”宋今瑤歎了口氣。虧她還想著等在京城穩定了些後,就給那孩子張羅張羅親事呢。
    幸虧,還沒來得及行動,不然她豈不是好心辦了壞事。
    “嬤嬤你感覺清墨那孩子,對老大可是也有意嗎?”
    感情總是要相互的,若是清墨不願,她便不能插手。
    “這......”杜嬤嬤蹙著眉,想了下搖頭:“老奴說不好。”
    “那咱們先觀察觀察再看看,若是兩個孩子都互相有意,這門親事我是樂見其成的,繞來繞去清墨還能成為兒媳婦,是件喜事。”
    女兒嫁出去後就不能日日守在身邊了,若是清墨嫁了老大,往後還能留在府內。
    一時間,宋今瑤有些唏噓,或許沈清墨注定會是她兒媳婦。
    主仆正說著話,宋管家突然從前麵小道上匆匆走來。
    “夫人。”
    到了近前,宋管家行了禮後遞上來一張帖子:“這是昭慶公主府送來的帖子,邀您三日後參加賞花宴。”
    “現在昭慶公主府的人還沒走,在門外等著您回話。”
    話落,宋管家擦了把額頭的汗,心裏也捏了把汗。
    平常遞帖子,去不去,主家給個回帖就是,這昭慶公主府的人卻在門外不走,明顯是請不到人不罷休。
    聞言,宋今瑤一怔,下一瞬,她臉色就不太好了。
    昭慶公主,慕容慶,這位可是她曾經的死敵,兼情敵!
    要說二十幾年前,段懷瑾長得還是挺好的,不像現在一副風一吹就倒的縱欲過度模樣。
    那時候的段懷瑾,麵容清俊芝蘭玉樹,又有侯府世子這層身份,是當年京城不少閨中女子的中意對象。
    昭慶公主便是其中之一,卻沒想到被她捷足先登,提前一步定下婚約。
    她和昭慶公主可謂是從小打到大,後期又因為段懷瑾的關係,兩人關係更加惡劣,甚至動過鞭子,都鬧到了禦書房。
    想著,宋今瑤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她剛回京三日便收到了帖子,這昭慶消息倒是靈通。
    宋今瑤隻覺這賞花宴就是場鴻門宴。
    “夫人?您若是不願去,咱們拒了便是。”
    杜嬤嬤看出宋今瑤臉色不好,心想自家夫人應該是跟這什麽慶的公主有過節,心中也生了幾分擔憂。
    心中嘀咕:再大的過節也這麽過年了,這公主還真是個咬住尾巴不放的主!準不是個善茬!
    宋今瑤定了定神,抿唇接過帖子。
    “不,這賞花宴我去定了,宋管家,你去回了公主府,就說屆時我一定準時赴約。
    “是,夫人。”宋管家躬身一禮後,轉身匆匆往府門方向而去,公主府派來送帖子的老嬤嬤還在那裏等著。
    一想到老嬤嬤鼻孔朝天的嘴臉,宋管家磨了磨後牙槽。
    呸!
    也就是現在宋家沒落了,要擱以前,什麽狗屁昭慶公主?
    皇子他們大小姐都抽過!
    哦,不對,是夫人!
    他家夫人,當年可是京中第一貴女,皇子公主都要讓三分!
    哎!
    好漢不提當年勇,現在的宋家已經不是以前的宋家,他這個管家在外麵可不能給主子惹事。
    想著,宋管家扯出一個假笑,迎上在府門伸著脖子看的老貨。
    “喂,老貨,額......老嬤嬤,我們家夫人應下了。”
    公主府來的老嬤嬤一張老臉立刻耷拉下來,她狐疑地睨了眼笑的一臉“燦爛”的宋管家,剛剛是聽錯了嗎?
    她怎麽好像聽到這老登喚她“老貨”?
    .......
    另一邊。
    陸淵落荒而逃回到自己的福瑞院,迎麵撞上出來尋他的小廝。
    “大少爺,楚公子來信了。”七斤正要把信件遞上,忽地瞧見陸淵臉色通紅,他詫異驚呼:“大少爺?您風熱了?”
    “......”陸淵噎了下,怎麽一個兩個的都說他風熱了?
    他臉有那麽紅嗎?
    母親剛剛也說他風熱。
    現在一提風熱這個詞,他就會想到......
    “去給我打桶涼水來。”陸淵眼神閃了一下,故意沉著臉道。
    “大少爺要涼水作甚?”
    “沐浴。”
    “啊?少爺,這可不行,入秋了可不能洗涼水澡了。”
    “廢話那麽多,讓你打涼水就打涼水!快點,急著用。”陸淵語氣發悶,心裏煩躁得厲害。
    他需要用冷水衝衝腦子,剛剛肯定是著了魔!
    話落,人疾步進了屋。
    “大少爺,您還沒看信呢!”七斤從後麵喊。
    屋內傳來陸淵悶悶的聲音:“不急。”
    七斤覺得莫名其妙,摸了下鼻子,嘴裏嘟喃:“怎麽大少爺今日怪怪的?到底是急?還是不急?”
    半個時辰後,陸淵沐浴出來,用涼水泡完澡後,他才覺得身上那股燥意消失。
    他狠狠搓了把臉,心中情緒又開始湧動。
    他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時候對沈清墨動了不該有的心思。
    或是看到她被老二欺辱,而黯然神傷的時候?
    還是……後期她和離後,散盡眉宇間輕愁,變得明媚時?
    剛剛他就像著了魔,差一點,就差一點,他就控製不住要......
    “大少爺?楚公子的信,要不要現在看?”這時,七斤進來,手中捏著一紙信筏。
    陸淵這才想起,還有這事。
    “嗯,拿來吧。”
    接過信筏拆開,一目十行,隨後陸淵又看了眼落款日期。
    是他們剛從太和縣出來的第三日。
    “信是誰送來的?”陸淵垂著頭問,看不見神情。
    “嗯,一個長著絡腮胡的男人。”
    似想到什麽,七斤說話一頓,嘖了聲又道:“哦,對了,那男人手上帶了個手衣,小的當時還問他來著,大熱天的怎麽會帶那個,那人挺凶,瞪了小的一眼。”
    陸淵一怔,他師傅?
    也就是楚慕白的養父,回京了?
    既然也在京城,那為何不進府找他?
    回過神來後,陸淵擺了擺手:“知道了,下去吧。”
    七斤退出去後。
    陸淵忽的神色一變,把信又前前後後,逐字逐句地看了一遍。
    看完後,他把信紙折整齊,捏在指尖,背著手開始在屋內不停踱著步子。
    神色也變化來變化去。
    要不要告訴母親?
    其實老二陸蕭已經死了!
    他思索了一炷香時間,依舊糾結,索性換了身外出服,囑咐七斤去告訴宋今瑤,他晚膳不在府內吃。
    從馬概挑了匹馬,出府去了。
    信上沒說明陸蕭死因,他總要去問清楚,才好告訴母親。
    既然信是師傅捎回來的,那師傅應該也是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