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殺人滅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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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沉接著沉聲道:“小的到那裏時候,這說書先生的身體還是溫熱的,是剛死不久,小的想著凶手不會跑太遠,就在附近尋了一番......”
說到這裏影沉突然頓住,麵露愧色,撲通一聲跪了下來:“是小人無能,沒能找到凶手的蹤跡,請夫人責罰。”
聽到此處,宋今瑤瞳孔猛地一縮。
怎麽會這麽巧?
她剛派人去調查此人,白日裏燕成也剛叫囂著要殺了這人,不多久這人就死了!
這事巧的就像個陰謀,背後有一張編織好的大網,在等著他們入局。
是察覺到她派人去調查了?
所以要殺人滅口?
還是要用說書先生的死栽贓給燕成?
“起來說話吧,這事怪不得你,可還有其他發現?”
“謝夫人。”影沉起身,上前兩步,弓腰雙手捧著遞上來一把短刀:“這是殺害那名說書先生的凶器,上麵有燕府的標記。”
上麵的血跡已經被影沉提前清理掉了。
宋今瑤皺眉接過。
這是一把市麵上很普通的短刃,唯一不同的地方就是,在手柄的地方刻著一個“燕”字。
不用想了,定是有人要栽贓嫁禍!
但要栽贓嫁禍,還需要有“凶手”在場或者到過現場的證據。
僅憑一柄刻有燕府標記的短刃還不夠。
想著,深吸了口氣,宋今瑤把短刃放在案幾上,又問著影沉:“燕成少爺那裏是個什麽情況?”
“燕成少爺被好友帶走後,又回了隔壁酒樓吃酒,直到吃了一炷香後,酒勁上頭,被府內小廝扶上了馬車,但那名小廝和馬夫都很奇怪,馬車駛去的方向並不是燕府,而是這名說書先生的住處方向,咱們的人發現不對勁,就把那二人敲暈綁了起來,現在就在府外馬車上,燕成少爺,我也命人被送回了燕府。”
“你確定,燕成從始至終都沒到過說書先生的宅子吧?”宋今瑤緊張地問,若是燕成去過那處宅子,就算人不是他殺的,也百口莫辯了。
“沒有,燕成少爺從酒樓離開時候,咱們的人就已經趕到了,一直在後麵盯著,直到發現發車去往的方向不對勁才現身,距離說書先生的宅子還相隔挺遠呢。”
“說書先生死的時辰點,燕成並未在那處宅子,可有人證?”
“這......”影沉皺眉。
車夫和小廝一想就是有問題,做不得人證,說不準這二人還會反咬誣陷燕成少爺。
而燕成少爺又是醉酒在馬車內,外麵路人也看不見,這人證還真是......
驀地,影沉眸子一亮,道:“中途馬車差點撞到一對爺孫,燕成少爺被顛簸到醒來過一次,還下了趟馬車,罵,罵了那爺孫二人一通,又......”
宋今瑤:“......”
見影沉說的這般含糊,宋今瑤揉了揉眉心。
早就聽聞二舅舅這個兒子在外麵也是個囂張跋扈的性子,怕是趁著醉酒對那對爺孫動了手。
這時,影沉請示道:“夫人,這件事您看要怎樣處理?需不需要報官?”
顯然,影沉也想到了這裏麵的貓膩。
這一連串的事情串聯起來,很明顯了。
背後人定是買通了燕府的小廝和馬夫,要把醉酒的燕成送到那處死了人的宅子,再好來抓個“殺人現行”。
燕成若出現在宅子,屍體又倒在旁邊,而屍體身上插的是帶有燕府標記的短刀,再加上燕成之前當眾叫囂過要殺此人,這一切就足以定燕成一個殺人的罪了!
隻是設計這件事的人,估計是沒想到會被宋今瑤碰巧破壞掉。
現在避開了陷害,燕成也不會被牽扯進去,但宋今瑤依舊覺得一陣心驚膽跳。
若是今日她沒有去茶寮,若是她沒有懷疑說書先生有問題,若是她沒有派影沉去查看.......明日燕成定是會被以殺人罪抓入刑部大牢!
組這場局背後的人到底會是誰呢?
為何要對燕成下手?
宋今瑤想得頭疼。
她沉默,手不由自主撚著菩提手串。
片刻,她道:“你立即派人找到那對爺孫,把二人保護起來,以防有人攀咬誣陷,也好有個證人證明燕成不在案發現場。”
“另外把那名小廝和車夫帶去交給小舅舅和二舅舅,讓他們押著這二人去裴大人那裏。務必要撬開這二人的嘴,問出幕後主使,一個家奴不可能有這麽大膽子設計主子,背後定是有人指使。”
更何況,還有那名說書先生明顯應該也是被人利用收買了的。
還有那名真正的凶手。
車夫和小廝怎麽可能有這麽大能力和腦子!
“如果這二人是家生子,就讓二舅舅和小舅舅把這二人的家人也控製起來。”
“切記,告訴二舅舅和小舅舅不能去京兆尹。直接去大理寺找裴大人,那具屍體也不能讓京兆尹經手。”
宋今瑤一疊聲交代很多,影沉臉色也跟著越發凝重:“夫人是擔心京兆尹已經被人收買?”
宋今瑤搖頭:“我說不準,今日燕成算是避開了對方算計,但難保不會有下次設計陷害。一日不揪出這幕後之人,便一日不踏實。”
“此人能把手伸進燕府,說明這人身份不簡單,除了裴大人那裏,京兆尹我是不信的。”
萬一京兆尹真的被收買了,在仵作驗屍時候在屍體上做點手腳,殺人的矛頭就算不能指向燕成,也會栽贓到燕府,畢竟燕家少爺要殺人,不一定非得親自動手。
“是,夫人,小的這就去辦。”
說著,影沉就要離開。
宋今瑤攥著菩提手串呆坐著,突地想到還有一處漏洞,急急喊住影沉。
“你等等,今日同燕成喝酒的那幾個好友,你也讓二舅舅和小舅舅查一下,他們在茶寮隔壁酒樓吃酒,又在酒桌上談到說書先生說書的事,此事有些過於巧合。”
“是,夫人。”
影沉離開後,宋今瑤斜靠在太師椅上,滿身疲倦,揉著太陽穴眉頭無法舒展。
杜嬤嬤從裏間鋪完被褥出來,心疼道:“夫人,時辰不早了,還是先休息吧,燕成少爺這事,有燕家幾位舅爺在,自是不會出什麽問題的,您大可省些心。”
因著崔氏的關係,杜嬤嬤對燕成沒什麽好印象。
崔氏死了後,她陪夫人幾次去燕府,那燕成見了麵跟夫人連招呼都不打。
按輩分來說,那燕成雖是比夫人小上不少,但還是要管夫人叫一聲表姐的,可這聲表姐,在崔氏死後,就一次都沒聽到過了,不但不招呼,甚至有幾次見了人,還故意繞道走。
外麵人不知道崔氏當初屢次三番設計陷害夫人的事,但燕家人肯定是知道的。
燕成就更不用說了,他對自己生母崔氏辦的那些不是人的事情一定很清楚。
在杜嬤嬤心裏,認為燕成應該對夫人有愧才對,怎麽可以反過來給夫人甩臉子呢!
這樣的人,夫人還管他作甚。
宋今瑤抬眸就看到杜嬤嬤臉色複雜又有些不甘。
到底是做了兩輩子的主仆,宋今瑤豈能看不出來杜嬤嬤對燕成的不喜。
但這事說來,其實她想管嗎?
如果隻是單獨的燕成,她也懶得費那腦子。
可策劃這一切的人,真想要設計的怕不隻是燕成,而是整個燕家呢?
外祖父祖母,幾個舅舅待她都是極好的,她不能因為點私怨就當真完全不管這事啊,誰讓燕成還是燕家人呢,京城世家不同在小縣城,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在這裏體現得更加明顯。
“嬤嬤,今日晚間沒看到老大和清墨,這倆孩子在忙什麽呢?”宋今瑤沒點破杜嬤嬤對燕成的不待見,轉移話題道。
“估計是在忙著鋪子上的事吧,哦,對了,宋管家說看到楚公子來過咱們府,但是聽到大少爺不在,人就沒進來。”
“楚公子?”宋今瑤起身往內室走去,邊走邊道:“上次說要宴請他和老大師傅的,這麽久了還沒騰出空來嗎?明日你去問問老大,這宴請的事不能拖太久,否則就顯得心不誠了,盡快讓他敲定個日子。”
“是,明日一清早,老奴就去。”
翌日。
杜嬤嬤趁著老大陸淵和沈清墨沒出府前去了福瑞院,把宋今瑤的話轉達。
二人對視一眼,神色複雜。
那日楚墨白從酒樓跳窗跑了後,下午時候他們去了趟南城找人,可明顯那小子在躲著。
杜嬤嬤離開後。
站在福瑞院院門口,陸淵歎了口氣,抓著腦袋看向沈清墨。
“你說咱們要不要把這事先告訴母親?母親親自去找墨白兄問,那小子總不能逃避了吧?”
陸淵能說這話就是已經認定了,楚墨白定是他們要找的三弟了。
不單他這麽認為,沈清墨亦是如此。
想了想,沈清墨道:“再等兩日吧,他剛知道這事,一時心裏接受不了很正常,我看他平日裏也是個通透的,給他一些時間接受,會想明白的。母親若是貿然去問,說不好還會讓他更抗拒。”
說著,沈清墨話音一頓,又道:“還是確定下胎記更穩妥,萬一空歡喜一場,母親豈不是會很難過。”
“那還去給母親請安嗎?”
“當然要去,這是小輩應該做的。”
“可我怕自己忍不住,把這事說出來。”陸淵憨笑道。
楚墨白是三弟,這事他比任何人都開心和激動。
激動到他想找人分享這份快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