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桃抽泣了兩聲，“我.....我知道了，宋珩討厭我，你也討厭我......”
    “不是？我什麽時候說討厭你了。”
    千桃搖搖頭，要從辦公室出去，這下是導員攔著她了，“你別這樣出去啊，你這.....”
    他歎氣，“行，給你看，反正你看了也進不去。”
    老師都不用翻記錄，憑記憶就能說出來，因為那一塊真是出了名的富人區，他當時還特意去搜了房價，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在看到千桃把人壁咚在牆上時才會嚴肅地和千桃家裏人說，主要是怕千桃得罪了人。
    但是後麵看宋珩似乎也不打算追究，這才沒管這件事。
    “他住在浣湖，A001，你就算去了，人家不同意，保安也不會讓你進去啊。”
    “浣湖......”千桃頓了一下，就是京大附近的大平層。
    雖然同樣是在中心一環位置，但是那一塊特意劃分出來做了單獨綠化，房子跟藏在綠野裏一樣，也不會吵。
    千桃能知道，還是因為聽身邊的同學說過。
    “老師，我知道了，謝謝。”
    千桃出了校門，打車去了浣湖。
    保安確實管得很嚴格，進去也需要刷臉。
    千桃專門去保安室問了一下。
    發現可以讓保安單獨聯係物業管家。
    “業主叫什麽，住哪一棟。”保安問。
    “宋珩，A001，我是他朋友，你就說叫千桃。”
    她今天還特意花錢把小貓送去了寵物店，幫自己照顧一天。
    手上提著的是千桃拿了一部分存錢出來給宋珩買的道歉禮物，要不是千桃還得留些錢養貓，那真是恨不得把手裏存的那點錢都拿出來，才能消減自己心中的愧疚。
    現在全學校都在傳，不，甚至傳到了外校去。
    她真是無顏麵對宋珩，就連宋珩這三天不回她消息，她都覺得是應該，她要是被人這麽害一波，別管是有心還是無意的，心裏都不好受。
    “行，幫你聯係了。”
    過了一會兒，保安抬頭，“他的管家說不在家。”
    “啊。”
    千桃頓了一下，“不在家啊。”
    宋珩居然不在家。
    她愣在那頓住。
    ......
    宋珩站在醫院門口，盯著手機，又一次因為撥打不通自動掛斷。
    他擰著眉毛，靠在牆壁，手兀自垂下。
    醫生到目前還沒查清楚他到底是什麽病，但可以確定是嚴重的心理疾病了，身體隨時都有幻覺出現，甚至還有規律的生理反應。
    而他的情況和那些對應的心理疾病又不一樣。
    在請假第一天來複查的時候，宋珩在醫院遇到了熟人，可能是她和他父親說了，難得的，那天父子倆通了電話。
    醫生又給他抽血，要做深度報告，父親讓他拿到報告後給他回個電話，但是打了三次過去無人接聽。
    說不上心裏什麽感受，可能是因為習慣了，已經沒有了小時候那種恐懼。
    隻是有一種無力感，像藤蔓一樣深深地纏繞著他。
    明明他活得好好的，明明已經打算就這樣按部就班過完一生。
    現實告訴他，他得帶這樣怪異的疾病過下去。
    宋珩呼吸一沉。
    從牆角緩緩蹲下去。
    他撐著腦袋，盯著醫院人來人往。
    甚至開始自我懷疑，難道真的是心理壓力太大。
    他也聽過不少學生因為壓力抑鬱跳樓，但同時，他也能清晰地意識到，自己並沒有那種症狀，也沒有想死的心理。
    手機上，有一條消息發過來。
    溫雲：
    哥哥，你好些了嗎，怎麽樣了？
    也就是前天在醫院碰上的人，他異父異母的妹妹。
    宋珩按了關機鍵。
    蜷縮在那一塊，感受自己心髒的跳動，一遍一遍問自己。
    到底哪裏出現了問題。
    他有些自怨自棄，如果一輩子都好不了.....他......
    難道一輩子都隻能承受這樣不受任何控製的突發狀況嗎。
    不知道上輩子做錯了什麽，老天爺偏偏要用他最難以承受的事情來打壓他。
    他接受不了這種不能自控的感覺。
    他走到了醫院盡頭，盯著窗外的藍天白雲，耳邊那些嘈雜的聲音似乎遠離了他。
    消毒水的味道將他包裹，他突然.....有些想念那股淡淡的甜香。
    宋珩意識到自己在想什麽時，腦子裏跟有一根線斷了似的。
    嗡的一聲，他的防線徹底塌了。
    他居然想念......
    一定是瘋了。
    突然，鼻尖真的出現了那股淡淡的甜香，像虛無縹緲的紗一樣將他包裹。
    在他以為自己又出現幻覺時，旁邊突然探出一個腦袋，“你.....在看什麽？”
    千桃跟著抬頭，“天空好藍。”
    她看著窗外笑。
    宋珩退後了一步，垂下的漆黑眸子落在千桃的身上，除了意外也隻剩下意外。
    盯了一會兒，他開口問：“你怎麽在這。”
    千桃彎著眉眼，瞳孔映著細碎的光，“你猜呀。”
    不知道為什麽，她突然就想到了醫院。
    大費周折地又跑來醫院找人，但好在找到了。
    她向前靠近一步，“你今天來檢查？醫生怎麽說？”
    “.....沒救了吧。”
    千桃心猛地一沉，“什，什麽？”
    宋珩見她嚇到，改口：“連具體是什麽病都不知道，沒有前例，醫生暫時歸屬到心理疾病，因為血檢一切正常。”
    千桃調整呼吸，有些難捱，“你.....你看起來好好的呀，那到底是什麽症狀？”
    宋珩頓了一下，抿著唇瓣搖了搖頭。
    可能是心底也缺少一個宣泄口，他站在那，和千桃聊了不少，得知千桃還去老師那知道了他家在哪，他也隻是笑了一下。
    其實管家聯係了他，當時他正在醫院，什麽都不想顧。
    “那醫生.....”千桃小心地問，“有沒有說......你這個病大概能？”
    她心都提了起來，不會吧，自己第一個喜歡的人......
    “沒有說，因為沒有先例，所以沒有參考。”
    “你到底是什麽症狀啊？”
    千桃皺眉問：“不能說嗎？”
    宋珩想了想，開口道：“也不是不能說。”
    他隱去尷尬的症狀，隻和千桃說，“我能聞到不屬於我身邊的氣味，偶爾會改變，但更多的.....”
    他目光在千桃身上頓了一下，開口“是一股淡淡的味道，再就是，身體會出現被人觸碰的感覺，並且，我覺得這一切都是真實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