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07章 為什麽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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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桃站在一旁開口:“他們是母子關係。”
頓時病房裏的空氣凝滯下來。
姥姥盯著宋珩和楮芳,語氣遲疑:“你們是.......”
宋珩微微點頭,“是的,姥姥,她是我媽。”
姥姥又僵硬地將目光轉向了千桃,“你早就知道這件事情?”
千桃點頭:“上次爸爸做小手術的時候宋珩陪我來的。”
姥姥一時有些承受不住,因為看千桃態度,兩人像是完全不在意這件事。
可姥姥卻做不到不在意,盯著兩人看了一眼,開口道:“你們......”
宋珩開口:“姥姥你放心,我們不會有任何影響的,我和千桃是我們倆的事情,他們是他們的事。”
姥姥捂著胸口,“不是,你們....”
這是什麽事啊。
姥姥從來沒想過有一天自己家裏居然還能出現這樣的事情。
她目光在兩人身上打轉,最後歎氣一聲,無奈開口:“算了,隨便你們吧。”
畢竟姥姥看到過,千桃在離開宋珩的那段時間裏,過得並不好,整個人就跟被抽走了魂魄一樣。
呆呆的。
千桃抿著唇,握住了宋珩的手,抬眼:“隨便我們了。”
她是帶著一點笑意的。
姥姥在旁邊摸著自己的額頭。
不然呢,兩人都這樣了,分個手要死要活的好不容易在一起了,要是再被自己拆開,還不知道會怎麽樣呢。
她語氣一歎,盯著兩人,開口道:“你們怎麽樣我都不管了,好好的就行。”
楮芳看過去,目光有些驚訝,原本還以為老年人應該接受不了,沒想到姥姥這麽快就接受了。
反倒是她,心裏跟膈應了一塊魚刺似的,很不舒服。
如果這件事讓別人知道了,她嫁給千桃的爸爸,而自己的兒子又和千桃在一起......
楮芳有些受不了,但是在兩人麵前也沒說什麽。
醫生從外麵進來,匯報了一下情況。
千桃盯著醫生看了看,開口道:“醫生,我爸爸......”
她有些緊張,握著宋珩的手微微出汗。
宋珩偏頭看她,指腹在她掌心滑過,安撫她。
醫生簡單說了一下情況,大概就是千桃的父親還需要在醫院待著觀察,現在還不知道具體的情況。
剛好千桃還在放暑假,不算忙,能時不時來看一眼。
而千桃每次來,楮芳都在,並且看向她的目光總是帶著欲言又止的迫切。
千桃隱隱猜到她在擔心什麽,卻也不主動提及。
整天,估計是楮芳忍不住了,叫住了正要出去的千桃,“我有話想要和你單獨談談。”
千桃側過頭看她,“如果是讓我和宋珩分開的事情的話,那就不用談了,阿姨,我很尊重你,也請你尊重我。”
楮芳垂下目光,淡然開口:“說實話,你能和宋珩在一起我是沒想到的。”
她兒子那性格,她一直以為宋珩可能這輩子就不會跟哪個姑娘談戀愛了。
但是沒想到啊,不僅談戀愛了,談的這個人還是千桃。
兩人還密不可分。
千桃目光淡然看去,開口道:“阿姨。如果你在意這件事,那你隻能改變你自己,我和宋珩是不會變的。”
千桃說完。目光在她身上一頓,開口道:“再有,如果你對這件事還有什麽想法,你可以直接找宋珩去說,不用再找我,畢竟我和你是沒有關係的,宋珩才是你的兒子。”
千桃也不想把自己的時間浪費在這上麵。
說完,千桃便離開了。
在醫院門口,倒是意外遇上了宋珩的教練,千桃還有些意外,還是乖巧的打了招呼。
教練盯著千桃,笑得眉眼彎彎。
他沒想到自己還沒找千桃說,千桃先和宋珩和好了。
現在勸千桃打比賽,應該會更容易一些。
教練沒有賣關子,盯著千桃,開口道:“千桃,要不要當我的學生。”
千桃一頓,恍然:“讓我參加擊劍比賽?”
教練點點頭,“這件事情之前宋珩就和我說了,隻是當時你不是馬上就要期末考試了嗎,我就想著等你考試完了我再找你,不好讓你分心。”
醫院外,陽光刺眼,一陣風吹來,吹得一旁的針葉樹窸窸窣窣,嘩嘩啦啦。
千桃的心也跟著一上一下的。
巧在這時,姥姥提著食盒過來。
看到千桃在門口,頓了一下,“千桃,你在這?”
教練頓了一下,千桃立即介紹,“這是我姥姥。”
“他是?”姥姥目光遲疑,盯著他瞧。
千桃自然開口:“是宋珩的擊劍教練,他想讓我也當他的學生。”
當他的學生到底是什麽意思,姥姥不用問也知道了,這是要讓千桃去學擊劍,參加擊劍比賽。
姥姥一下子臉色冷了下來,開口道:“不行,我們家千桃不學這個的,老師你離開吧。”
她語氣冷硬,堅定,沒有給教練一絲機會。
教練聽到這話都愣住了,還解釋道:“您可能不知道千桃在這方麵是很有天賦的,我.....”
“我自家的孩子我當然知道,但是我說不學就是不學。”
千桃對於姥姥的話一點也不意外,從小姥姥就抵觸她學這個。
千桃始終淡然,看向姥姥,開口道:“放心吧姥姥,我沒答應呢,我不會學的。”
千桃說完,笑了一下,“好了,你進去送飯吧,我也要回去了。”
說完,千桃就直接走了。
姥姥也進了醫院。
教練站在外麵,想了想,直接跟去了醫院,今天他還非得勸動這位老人家不可了。
千桃回到家,手機上是餘喜發來的照片,她在洱海玩得很好。
千桃發了一條語音過去。
隨即坐在房間,人有些恍惚。
擊劍那事兒,該怎麽說呢,大概就是被壓抑久了,千桃如今想到擊劍,下意識腦子裏冒出來的東西就是不能學。
門鈴響了,在安靜的房間裏格外突兀。
千桃頓了得有兩三秒才起身。
家裏如今就她一個人,千桃站在門口,聽到門外是蘇阿姨的聲音。
她打開門。
蘇阿姨端著一碟剛做好的煎餅,“你嚐嚐。”
她笑著,“今天放假,我一早就去買了新鮮的菜,今天這個煎餅打包票,肯定比之前的都要好吃。”
千桃如今一看到蘇阿姨就會想到蘇延,她頓了一下。
即便是和蘇延鬧僵了,她和蘇阿姨也還是有情分在的,於是從蘇阿姨手裏接過煎餅,“這也太多了蘇阿姨。”
蘇卓婷笑眼明媚,“沒事呀,慢慢吃,等會兒你姥姥送完飯回來了,讓你姥姥也吃,實在不行還能帶去醫院給你爸吃呢,就是不知道他現在能不能吃油膩的。”
千桃笑了笑,目光閃了一下,開口問道:“蘇延最近怎麽樣?”
蘇卓婷頓了一下,“他,最近不知道是吃了什麽狗血了,天天待在房間裏,我還以為是打遊戲呢,結果每次去都在好好學習,他朋友叫他出去玩也不玩了,我上次問他怎麽了,他也不說。”
蘇卓婷說著,清潤的眉眼往下垂,“雖然我一直想要這孩子努力一點,但是看到他這樣,每天也不高興,我倒是更喜歡他之前的樣子。”
千桃頓了頓,笑道:“可能隻是一時的,阿姨放心,會好起來的。”
蘇卓婷望向千桃,開口道:“你是不是知道他為什麽這樣啊?”
千桃一頓,笑著搖頭:“我不知道啊,可能他也有他的煩惱吧,阿姨我先進去了。”
蘇卓婷微笑著點點頭。
千桃進屋後,卻有點煩。
蘇延如今這樣,大概是和她有關。
當然,千桃知道這並不是自己的錯。
她拿起手機,點進和蘇延的對話框。
兩人的聊天消息停在上次她發起轉賬。
手指往下滑,上麵還有蘇延以前發來的消息。
千桃不看不知道,這會兒一一翻閱,嚇了一跳。
兩人的對話,大多是蘇延發消息問她。
問她吃飯沒,又或者是在做什麽,有時候還會發照片來跟她分享自己的飯菜。
千桃以前沒覺得什麽,大概是因為兩人一起長大,就跟餘喜也會跟她發這些一樣。
但千桃現在才反應過來,蘇延畢竟是個男人,和餘喜還是不一樣的。
可惜她竟然沒有早點發現,早點製止。
她點開對話框,想著自己得給蘇延發些什麽,讓他狀態好一些。
但是想來想去,千桃的確不知道發什麽,更害怕自己又給蘇延希望,
到最後什麽也沒發。
她躺在床上看了會兒漫畫書。
聽到了外麵樓下的叫聲。
是叫蘇延的。
千桃拉開窗戶往下看。
“千桃姐,蘇延在家不?你知不知道?”
樓底下是幾個和蘇延差不多大的少年,是蘇延的朋友,千桃也都認識。
她應了一聲,“在的吧。”
“那他居然不出來跟我們玩?真是稀奇,他不是也已經過了補課的時間了嗎。”
千桃搖頭,“我不知道,你問問他呢。”
“問了,他就說有事,他這是在家裏忙什麽呢。”
千桃目光一頓。
感覺外麵的太陽有些刺眼,這時,千桃家的門鈴響了。
千桃腦子裏還想著事情,慢吞吞地走到了門口開門。
就看到外麵站著宋珩。
他身形修長,兩人有不小的身高差,她仰仗頭,眸色清潤,“你怎麽來了。”
宋珩嘴角淡笑,手攬住她腰,兩人相擁。
“想你了啊。”他嗓音清潤,帶著一絲繾綣。
千桃偶爾也會覺得恍惚。
這時,對門的門口突然推開門。
千桃一頓,就看到蘇延剛好開門出來。
而樓道下,那幾個他的朋友也吵鬧著往上走來。
蘇延的目光在兩人身上頓了一下。
此刻千桃和宋珩還保持著抱在一起的狀態。
千桃被蘇延那一眼看得有些尷尬。
蘇延目光大概在兩人身上停留了十幾秒,他下頜繃緊,嘴角明顯抿進弧度,銳利的一雙眸子垂下,被細碎發燒遮掩了部分的眉眼。
整個人宛如陷入了陰影裏。
而宋珩此刻的目光稍稍睨過去。
就看到蘇延抬眼望來的那種透著幹燥火光的視線。
他麵對宋珩,神情沉默冷淡。
幾人的腳步聲越來越重,看到蘇延,叫了一聲,“你今天怎麽回事啊,怎麽叫都叫不下來。”
蘇延應了一聲,“不是很想玩。”
他側過身,往樓下走去。
一行人就哄哄鬧鬧的下去了。
宋珩突然抬手,溫熱的掌心壓著千桃的耳朵,他嗓音低沉,“他怎麽了?”
千桃知道宋珩在問什麽,他不可能沒看出來剛才的怪異。
千桃想了想,開口道:“大概是.....我拒絕了他,所以心情有些不好。”
宋珩猜到了,但是從千桃口中說出來,心裏還是悶悶的,莫名有些不爽。
“所以,他是一直喜歡你,你沒看出來嗎。”宋珩眸子漆黑,垂落在千桃身上,眸中隱隱有些情緒。
千桃拉著他兩根手指進屋,關上門。
“我怎麽能看出來?從小一起長大的,知道他喜歡我,不亞於知道餘喜喜歡我,你會懷疑餘喜喜歡我嗎?”
宋珩:“......”
宋珩對千桃的舉例無話可說。
他眉眼平靜,手指輕微一鉤,千桃被他扯進了懷裏,“你們以前一起經曆了那麽多,都是我不在的,我好羨慕,你知不知道。”
他聲音低沉,帶著喑啞。
千桃整個人愣住,似是沒想到。
宋珩有一天會對自己說這樣話。
在千桃看來,宋珩一直是那種清高君子。
從剛開始自己跟他表白,再到後麵一係列的事情,他對千桃都是冷淡的態度。
後麵大概是從醫院開始轉變。
即便什麽心理壓力是騙人的,但是千桃也是唯一知道他的身體出了狀況的人,大概還是不一樣的。
現在,卑微地靠在她肩膀上,和她說這些話,莫名有種讓人想好好安撫他的衝動。
“雖然我的以前你沒經曆,但是以後你都要經曆,別不開心啦。”她捏著宋珩的指腹揉了揉。
宋珩聽著她清軟的聲音,指腹感覺到她的小動作,頓時一股暖意流過。
他突然就想親她了。
千桃尚且沒反應過來。
被宋珩抱著,手攬在腰上,目光垂落,從纖長的眼睫透出一絲欲念。
她心跳都加快了,再看眼前的人,視野被他壓下的臉漸漸擋得模糊。
他高挺的鼻尖蹭過她的,帶起一絲曖昧。
菲薄的唇瓣輕輕碰上來,兩人的體溫也不一樣,宋珩的比她高。
呼吸漸漸重了。
千桃仰著脖子,不知道多久,實在是累了,眼前的人好像還沒有要停下來的跡象,她手搭在他的胸膛上,往前推了一下。
大概是提醒吧。
但是不知道為什麽,宋珩非但沒有鬆開她,反倒親得更加深了。
呼吸交纏,唇瓣相貼。
暖味在兩人之間瘋狂滋生,從一個小小的綠芽,瘋長成參天大樹。
她腿突然一軟,身體往下滑去。
一隻手掌托住了她的臀部,才讓她沒繼續往下滑動。
千桃頓了頓,感受到他掌心傳來的溫度,還有身體隱秘處傳來的溫度,耳朵燙得要熟掉了一樣,這會兒埋著頭,靠在他懷裏。
宋珩目光全然落在她身上,嗓音微微泛啞。
“還好嗎?要不回房間休息一下?”
這話聽著很正常,但是陡然一回味,頓時就感覺不一樣了。
什麽叫做回房間休息一下。
難不成回房間是要做其他的什麽。
千桃一時拿捏不準他的意思,輕咳了一聲,“怎麽休息......”
頭頂慢騰騰傳來一聲促狹的輕笑。
他溫熱的掌心捏著她的耳朵,喉結上下滾動,莫名的性感,他垂首,湊到她的耳邊,“休息還能怎麽休息?你說呢?”
千桃感覺自己被他拿捏住了一樣似的。
臉色刷的一下就紅透了,盯著他,眼神有怨,“哦,那我去休息了,你回去吧。”
宋珩掌心圈住她的手腕。
她骨架小,他食指和大拇指就能圈住她的手腕,還有不少的空隙,常常給他一種,一不小心就會把她的骨頭折斷的感覺。
他靠近她,滾熱的呼吸靠近他。
“我不能在這裏陪你嗎?”他聲音淺淺輕笑。
千桃低著頭,受不了一點,臉頰發熱。
這人魅魔來的吧。
怎麽隨便在她耳邊說一句話自己都感覺好聽的要命呢。
她呼吸一顫,進了房間。
宋珩跟著進去了。
千桃蝸居在自己的小沙發,宋珩目光在她房間轉了一圈,問,“我做哪呢。”
千桃開玩笑似的,“你坐我腿上。”
宋珩竟直直朝她走去,將她抱起,“還是你坐我腿上吧。”
千桃整個人躺在他身上,感受到他的呼吸起伏,和他一起起伏。
兩人就這樣待在沙發上,千桃隨手拿起自己沒看完的漫畫。
宋珩雙手交疊在她身前,臉頰貼近她耳朵,千桃甚至能感覺到宋珩呼出的熱氣。
保持著這一姿勢,兩人一起看完了那本厚重的漫畫書。
時間過得飛速。
就到了晚上七點多,姥姥打電話回來,說晚上要在醫院陪護,所以不會回來了。
千桃坐在那看了一下午的漫畫書,宋珩偶爾起來給她倒水喝,偶爾又切水果喂她吃。
和她以前一看入迷就吃喝都忘記的狀態不一樣,她舒舒服服地看了一下午。
“晚上想吃什麽?”宋珩靠坐在書桌前的木椅,長腿懶散地曲著,千桃趴在小沙發,想了一會兒。
開口道:“我想吃蹄花了,走,我帶你去吃,肯定好吃。”
千桃在這些方麵很了解,想好了要吃什麽,就直接拉著宋珩起身了。
兩人到了一家蹄花店,特別熱鬧。
進去時都沒找到空位,剛好有一對情侶起身離開。
他們才有了空位。
千桃點了一份雙人套餐。
這家店的設計風格比較特別,像是破敗的風格,裏麵是灰色的牆漆,吊燈也是瓦燈,看起來還挺特別的。
拉著宋珩坐下,她抬手指了指旁邊:“那邊有菜,有你想吃的嗎?”
宋珩跟過去看了一眼,搖了搖頭。
千桃笑了笑,開口道:“你是不是第一次吃。”
宋珩一時頓住,隨後才點頭。
“你猶豫什麽啊?是不是第一次吃你不知道嗎?”千桃今天心情好,說話都是帶著笑的。
宋珩像是被她的笑容感染了幾分,也跟著笑了,開口道:“我知道啊,但是......我怕你覺得我跟你不是一個世界的。”
尤其是那天在病房見到楮芳,宋珩其實心底很緊張,擔心千桃因為楮芳的事情就放棄自己。
他心裏一直沒有什麽安全感,即便是聽千桃說了懶保證的話。
但誰又能確定千桃的以後呢。
千桃有些驚訝,沒想到宋珩是因為這個,她櫻粉色的唇瓣抿在一起笑了笑,“我還以為是什麽呢,楮擔心這個做什麽。”
她纖細的手指捏了一下他的耳朵又掐了一把宋珩臉頰上的肉,“宋珩,你這樣的,你還要自卑嗎?我跟你在一起我都沒自卑呢。”
千桃目光灼灼,“不要多想,我不會那樣想的,我要是會那樣想,我就不會跟你在一起了。”
千桃從小到大都是一個理想主義者。
什麽現實問題她都不會考慮的,例如說兩人父母的關係,又例如說兩人之間的差異。
她隻知道,自己現在是喜歡宋珩的,宋珩也喜歡自己,這就夠了。
“嗯.......”宋珩目光偏向她,勾著嘴角笑了笑。
蹄花很快就被老板端上來,散發著馥鬱的濃湯香味,千桃特意給宋珩調製了自己的特製蘸料。
兩大碗蹄花,宋珩一開始還覺得自己吃不完。
但是吃到後麵,還意猶未盡。
千桃從口袋拿出濕紙巾擦嘴,抽出一張給了宋珩。
“千桃?宋珩?”
耳邊突然傳來一道聲音,千桃頓住,往旁邊一看。
就看到唐小慧一臉驚訝地看著兩人。
“你們......怎麽在一起。”唐小慧下意識問出口,在她心底,兩人現在應該在吵架在分手
怎麽能和平寧靜的坐在這裏一起吃飯呢。
千桃笑了笑,開口道:“我們在談戀愛怎麽就不能在一起了,在你眼裏,我們是不應該在一起嗎?”
唐小慧看向宋珩,“你......”
宋珩從千桃那裏知道了事情真相,這次的事情肯定和唐小慧有關係。
宋珩隻是這段日子都忙著跟千桃在一起沒有理會這件事情而已。
現在看來,也是時候給唐小慧一點警告了。
不然,不知道她以後能做出什麽事情來。
“唐小慧,你找溫雲的事情我會告訴溫雲的父母的,以後,如果你還有什麽手段,我不介意讓大家都知道。”
宋珩完全有能力自己處理。
但是她更在意的是千桃不要受到任何威脅。
唐小慧整個人都僵硬了,一句話也不敢說。
聽宋珩說話的樣子,明顯是知道她幹了什麽。
唐小慧抿著唇,“我,我知道了。”
她怯懦地轉頭就跑走了。
唐小慧並不是什麽膽大的人,不過是利用溫雲年紀小,脾氣衝。
現在一聽要找家長來了,就慫了。
千桃和宋珩都還沒有走進店裏。
宋珩接到了他爸打來的一通電話。
“喂。”他嗓音低,握住千桃的手,兩人在外麵的梧桐路慢慢走著。
“宋珩,我和你阿姨決定把溫雲送出國念書,你覺得怎麽樣。”
這是在詢問宋珩的意見。
宋珩受到溫雲的困擾許久,再不解決的話,不知道出什麽大事,這件事也是他們這段日子一直在商量的。
宋珩當然答應,他也受夠了一直被溫雲騷擾的日子,“嗯,我沒意見。”
另一邊,溫母垂下了頭,她獨自走開。
宋珩知道自己的話會得罪溫母,但他向來不在意這些,尤其事情還是父親來問的自己。
“好,那我就聯係中介準備送她出國,對了,你的身體情況.....沒事吧?”
宋珩嗯了一聲,“沒什麽事情。”
“要不然還是給你找個醫生看一看或者是......”
後麵的話還沒說出來,宋珩截斷他的話,開口道:“不用了,謝謝,先掛了。”
宋珩掛斷電話,他偏頭看向千桃,“他們打算把溫雲送出國念書。”
千桃吐出一口氣,“其實我最擔心的就是這件事,好在解決了。”
眼下也隻有這麽一個辦法了,溫雲繼續留在國內,不知道什麽時候會躥出來。
千桃抬眼,看向宋珩,“那阿姨那邊你......”
“我平時也不跟他們接觸,我回我自己家,不需要看他們臉色。況且父親能打電話來問我,那肯定是兩人已經提前說好了的。”
千桃點頭。
宋珩看向她,“你呢?”
垂著眼睫的少女一頓,抬眼:“什麽?”
“你要不要學擊劍,很快就是擊劍大賽了,錯過了的話,就不知道下一次機會是在什麽時候了。”
千桃抿緊了唇瓣,笑了笑,開口:“我都錯過這麽多次了,也不差這一次了。”
宋珩卻看出她的強顏歡笑,蹙了下眉,“其實我也挺好奇的,你做其他事情都很堅定,但是在拒絕學習擊劍上麵,卻一直沒有勇氣,為什麽呢?”
千桃抬眼,眸子輕微的澀,她深吸一口氣,從胸腔起伏中緩緩吐出去,就像是吐出自己心底的秘密一樣。
她開口道:“其實是因為我真的不想讓姥姥擔心。”
“那你姥姥為什麽又不讓你學呢?”
“我姥姥.....除了我媽,其實還有一個小兒子。”千桃抬眼,眼眶有些紅,“我的擊劍一開始就是他教的,但是,在我十歲的時候.....他自殺了,跳樓,就死在我姥姥麵前。”
千桃吸了吸鼻子。
“當時我跟在姥姥後麵,手上還拿著一根木棍在玩,前麵砰的一聲巨響,抬眼看去,隻看到一灘血。
姥姥瞪著眼暈倒了,她身體一直很好,也是那之後,有了心髒病,而我小舅舅就是因為擊劍死掉的,他是個不甘平庸的人,但這世界上優秀有天賦的人太多了,他接連輸掉了三場比賽,以前那個總是拿第一名,被誇天才的人。
突然被小自己兩輪的人接連打敗,他連榜單都沒上去,人一下就像是被抽走了精氣一樣,如同行屍走肉,在家萎靡了半個月,就跳樓了。”
千桃說到這件事,手指有些發抖,包裹著她纖細手指的大手,骨節泛白,緊緊握住她的手。
“所以,我不想學。”她看向宋珩:“如果我跟小舅舅一樣,姥姥恐怕每天都要擔心我的狀況。”
那一場陰影對姥姥來說太大了。
小舅舅原本是要支開姥姥的,特意和姥姥說想吃她做的炒河粉,姥姥才帶著她出去買食材。
發現忘記拿錢包,這才反悔。
沒想到就看到自己的親兒子死在眼前。
好一段時間,千桃都感覺姥姥要離開自己了。
比起所謂的夢想,她更想要姥姥好好陪在自己身邊。
畢竟從小到大,她也隻有姥姥了。
她被人攬住懷抱,緊緊地抱住,聲音嗡嗡的從頭頂傳下來,“好,我知道了。抱歉,讓你想到了傷心的事情。”
宋珩很少見到這麽悲傷的千桃,他有些自責,不該提這件事情的。
千桃唇瓣笑了笑,開口道:“沒事啦,都已經過去那麽久了,我已經記不太清當初的情況。我隻記得,小舅舅以前對我很好。”
小舅舅一心撲在他的夢想上,一輩子沒有結婚。
她的父母離婚,她跟著姥姥,小舅舅把她當親女兒對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