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登船!他要幹什麽?他到底要幹什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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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東渡海域。
    李凡冷笑一聲,不再回頭,猛地將油門推到底。
    “突突突突——!!!”
    老舊的發動機爆發出一陣撕心裂肺的咆哮,漁船的船頭猛地一抬,開始以它所能達到的最快速度,朝著外海的方向,乘風破浪而去。
    然而,開了不到十分鍾,李凡的臉色就沉了下來。
    不行!太慢了!
    這破船的速度,撐死也就十節左右,跟蝸牛爬沒什麽區別。
    而雷達光幕上,賴昊那艘豪華遊艇,正以接近二十節的航速,在海麵上狂飆。
    兩者的距離,非但沒有拉近,反而被越拉越遠!
    “媽的,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啊!”
    李凡一拳砸在舵盤上,心中焦急萬分。
    他有神級的駕駛技術,可這硬件跟不上,也是白搭!
    就在這時,他的視野盡頭,出現了一排巨大的鋼鐵輪廓。
    那是海警在外海設立的最後一道封鎖線!
    數十艘大小不一的海警巡邏艇,如同一道白色的鋼鐵長城,徹底封死了通往公海的航道。
    任何船隻,都休想在未經許可的情況下通過。
    對於別人來說,這是絕路。
    但李凡的眼睛,卻在看到那道封鎖線時,猛地亮了起來!
    他的目光,越過了那些百噸級的巡邏艇,死死地鎖定在了編隊中央,那艘如同一座海上小山般的龐然大物上!
    通體雪白的塗裝,流暢而又充滿力量感的艦體線條,巨大的艦橋,還有船頭那門黑洞洞的、散發著冰冷寒芒的艦炮!
    龍國海警,萬噸級海警船!
    一個瘋狂到極致,也大膽到極致的念頭,如同一道閃電,瞬間劈開了李凡腦中的所有迷霧......
    與此同時,萬噸海警船船頭的甲板上。
    海風獵獵,卷起冰冷的浪花,拍打著雪白的船身。
    廈城海警支隊隊長季飛章,雙手負後,如一尊雕塑般矗立在甲板上。
    他眉頭緊鎖,目光銳利地掃過漆黑的海麵。
    一道道雪亮的探照燈光柱,從他身後的艦橋和周圍的巡邏艇上射出,將這片海域切割得支離破碎。
    一艘艘被攔截下來的漁船,在海警的登船檢查下,顯得溫順而無助。
    “報告!”
    一名年輕的海警快步走到他身後,立正敬禮,他叫鄒正初。
    “說。”季飛章沒有回頭,聲音被海風吹得有些發硬。
    鄒正初臉上帶著一絲難以掩飾的困惑和焦急,語速極快地匯報:“報告隊長!上級指令發生衝突!我方接到的第一條指令,是放行‘遠洋號’私人遊艇。”
    “但就在我們對其放行後不到五分鍾,又接到了來自市局指揮中心的最高級別指令,要求我們封鎖海域,不許放走任何一艘船隻!”
    季飛章的瞳孔,不易察覺地縮了一下。
    他緩緩轉過身,那張被海風吹得有些黝黑的國字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
    作為在海上跟窮凶極惡的走私犯、偷渡客打了半輩子交道的老海警,他比誰都清楚,這看似矛盾的命令背後,是何等凶險的暗流。
    先放,後抓。
    這說明,發號施令的人,根本不是一撥!
    而那艘剛被放走的“遠洋號”,毫無疑問,就是這場風暴的中心!
    想到這,季飛章原本就緊鎖的眉頭,擰得更深了。
    他沉默了片刻,才用一種不容置喙的語氣下令:“如實向上級匯報情況。從現在開始,後麵再接到任何指令,按指令下達的級別高低,優先執行最高級別指令!”
    “是!”鄒正初大聲應道。
    可他領命後,卻沒有立刻離開,反而站在原地,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季飛章瞥了他一眼:“還有事?”
    鄒正初猶豫了一下,最後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猛地一咬牙,抬頭直視著自己的頂頭上司。
    “隊長,雖然我是海警,跟市局那邊不是一個係統,但我……我看過李凡從警後的所有卷宗和履曆!”
    “前些天,滄海大橋那輛滿載乘客的公交車墜海,就是他一個人,不顧自身安危,把所有人從鬼門關裏給拉了回來!”
    “當時帶隊去協同救援的就是我,隻是等我們趕到,他已經把人全救上來了,我們錯過了那次跟他見麵的機會!”
    鄒正初的語氣裏,帶著一種發自內心的敬佩和不甘,“隊長,我不相信!我不相信那樣一個英雄,會是殺害自己戰友的凶手!”
    “現在上級要求我們,一旦發現目標,可以照麵就直接擊斃……這個命令……”
    “住口!”
    話沒說完,就被季飛章一聲低喝打斷。
    “軍令如山,法大於情!”
    季飛章的眼神陡然變得無比嚴厲,“我們是海警,也是軍人,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上級怎麽交代,我們就怎麽做!收起你那些不該有的個人情緒!”
    鄒正初被這番話訓得臉上一陣紅一陣白,所有的不甘和糾結,最後都化作了一聲頹然的歎息。
    他低下頭,聲音嘶啞地應道:“是……”
    看著自己這個愛將失魂落魄的模樣,季飛章臉上的神色緩和了些許,剛想再說些什麽安撫一下。
    可就在這時,他的目光,卻被遠處海麵上的一幕吸引了。
    他抬起手,指向不遠處一艘孤零零停在海麵上的破舊漁船,皺眉道:“那艘船怎麽回事?停在那裏不動了?”
    鄒正初也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臉上同樣露出疑惑的神色。
    這艘漁船的位置很刁鑽,正好處於幾道探照燈光柱的交叉盲區,若不仔細看,很難發現。
    “我馬上下令,讓三號艇過去登船搜查!”鄒正初立刻反應過來,拿起對講機就要下令。
    然而,就在這一刻!
    一道黑影,毫無征兆地,從那艘漁船背光的另一側船舷下,猛地竄了上來!
    那身影動作快得像一隻靈貓,雙手在濕滑的甲板上一撐,整個人便悄無聲息地翻上了這艘萬噸巨輪的船頭甲板!
    “嘩啦啦……”
    帶著一身冰冷的海水,那道身影就那麽突兀地,出現在了距離兩人不到二十米的地方。
    他渾身濕透,黑色的作訓服緊緊貼在身上,勾勒出爆炸性的肌肉線條。
    海水順著他濕漉漉的頭發滴落,整個人看起來狼狽不堪。
    可當他緩緩抬起頭,露出一張沾著水漬,卻依舊棱角分明,眼神亮得嚇人的臉時。
    季飛章和鄒正初,臉上的表情瞬間凝固!
    兩人的眼睛,同時瞪得滾圓,嘴巴不自覺地張開,喉嚨裏像是被塞了一萬隻死耗子,一個字都發不出來!
    那副模樣,就跟大白天活生生見了鬼一樣!
    李凡那張臉,他們再熟悉不過。
    一張剛剛還在內部通緝令上反複出現的臉!
    一個本該在重重包圍下,墜海身亡,或者在冰冷的海水裏掙紮求生的“悍匪”!
    可他現在,就活生生地站在他們麵前!
    渾身濕透,發梢滴著水,狼狽得像一隻落水狗。
    但那雙眼睛,在探照燈交錯的光影下,卻亮得像兩顆燃燒的黑曜石,帶著一股碾碎一切的瘋狂與決絕!
    “李凡!!!”
    季飛章最先從極致的震驚中反應過來,那張國字臉瞬間漲得通紅,一半是驚,一半是怒!
    作為一名老海警,他一生的職責就是守衛這片海疆,眼前這個衝撞防線、襲警拒捕的“重犯”,無疑是對他信仰最徹底的挑釁!
    他的手,條件反射地就朝著腰間的槍套摸去!
    然而,他快,李凡比他更快!
    就在季飛章手指剛剛碰到槍柄的刹那,李凡動了!
    他腳下猛地一蹬,整個人如同一頭蓄勢已久的獵豹,化作一道模糊的黑影,瞬間跨越了二十米的距離!
    一股夾雜著鹹腥海風的強烈壓迫感,撲麵而來!
    季飛章瞳孔驟縮,隻覺得眼前一花,甚至來不及拉開保險,一隻冰冷的手掌便如鐵鉗般扣住了他的手腕!
    “哢!”
    一聲清脆的骨節錯位聲。
    劇痛傳來,季飛章悶哼一聲,配槍脫手而出。
    緊接著,一道掌風在他眼前劃過,精準地切在了他的後頸上。
    “呃……”
    季飛章的眼睛猛地一翻,那高大壯碩的身軀晃了兩下,便軟綿綿地倒了下去,不省人事。
    整個過程,兔起鶻落,快到極致!
    旁邊的鄒正初如夢初醒,剛要有所動作,抬起手臂,卻猛地僵在了原地。
    因為,一支黑洞洞的,還帶著季飛章體溫的92式手槍,已經穩穩地對準了他的眉心。
    槍口後麵,是李凡那張毫無表情的臉。
    “別動!”
    李凡的聲音沙啞,卻異常冰冷,不帶一絲感情。
    “別逼我,我不想殺人,更不想殺自己人!”
    冰冷的槍口,讓鄒正初渾身的血液都仿佛凝固了。
    他僵硬地,一點一點地舉起了自己的雙手,掌心因為緊張而滲出細密的冷汗。
    “李……李凡同誌,不要衝動……”
    鄒正初的喉結上下滾動,聲音幹澀得厲害,“你……你現在還有回頭路可走,別再執迷不悟了,跟我們回去,把事情說清楚……”
    “回頭路?”
    李凡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嘴角咧開一個譏誚的弧度。
    “少他媽廢話!”
    他猛地向前一步,槍口幾乎頂在了鄒正初的額頭上,那雙燃燒著怒火的眼睛死死地盯著他。
    “我跟易局對話,都能他媽的遭到冷槍襲擊!現在我誰也不信!誰也不信!”
    “還是那句話,別逼老子!!!”
    那股近在咫尺的,混雜著暴戾與絕望的氣息,壓得鄒正初幾乎喘不過氣來。
    他毫不懷疑,如果自己再多說一句廢話,眼前這個已經徹底瘋狂的男人,真的會毫不猶豫地扣下扳機。
    “現在!”李凡的語氣不容置喙,“一切聽我指令行事,帶我去駕駛艙!”
    “……”
    鄒正初整個人都麻了。
    駕駛艙?
    劫持萬噸海警船?
    他要幹什麽?!他到底要幹什麽啊?!
    這個念頭如同驚雷一般在他腦海中炸開,震得他頭暈目眩,兩腿發軟,幾乎要站立不穩。
    這已經不是瘋了,這是瘋得沒邊了!
    是徹頭徹尾的喪心病狂!
    看著鄒正初那副失魂落魄的模樣,李凡沒了耐心,槍口往上一頂。
    “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