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3章 新買的自行車!連廁所都掀了,就是沒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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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彩雲省,省公安廳,指揮中心。
    巨大的電子屏幕上,數據流無聲地滾動著,像一條條冰冷的河流。
    整個指揮中心燈火通明,但空氣裏卻彌漫著一股揮之不去的死寂,混雜著熬了一整夜後,劣質速溶咖啡和香煙的苦澀味道。
    張淼靠在椅子上,雙眼布滿血絲,一夜未眠。
    他麵前的煙灰缸裏,已經堆滿了煙頭,像一座小小的墳。
    辦公室的門被輕輕推開,同樣熬得雙眼通紅的馬鴻熙走了進來,他的腳步很輕,仿佛怕驚擾了這凝固的空氣。
    “張廳。”
    馬鴻熙的聲音有些沙啞,“所有犧牲同誌的遺體,都已經妥善安置在市殯儀館了。家屬那邊……也都已經通知到位。”
    他說得很艱難,每說一個字,都像是在往外吐帶血的釘子。
    那些撕心裂肺的哭喊,那些瞬間崩塌的家庭,像烙鐵一樣,燙在他的心上。
    張淼沒有回頭,隻是對著屏幕上那一張張年輕的、黑白色的笑臉,沉重地點了點頭。
    他抬手想再點一根煙,卻發現煙盒已經空了,他煩躁地將空煙盒捏成一團,扔進垃圾桶,最終隻發出一聲長長的,仿佛能把五髒六腑都掏空的歎息。
    指揮中心裏,隻剩下服務器風扇單調的嗡鳴。
    馬鴻熙站在張淼身後,猶豫了許久,終究還是沒忍住。
    “張廳,李凡同誌那邊……到現在,也還沒有任何消息傳回來。”
    他的語氣裏,帶著一絲連自己都沒察覺到的焦灼,“按理說,他應該已經到了……”
    張淼抬起手腕,看了看表。
    清晨六點。
    他搖了搖頭,聲音裏透著一股被強行壓下去的疲憊,“不要急。”
    “這個點,他應該剛穿過邊境線,進入緬北地界,那邊情況複雜,魚龍混雜,他一個人,光是找個能安全落腳的地方,恐怕都要費一番功夫。”
    張淼轉過身,看著自己這位同樣心力交瘁的得力幹將,眼神深邃得像一口古井。
    “這是一場戰爭,鴻熙。”
    “一場注定了要耗費大量時間與精力的,孤獨的戰爭。”
    “我們能做的,隻有等。”
    “急不來。”
    張淼的分析,冷靜、客觀、符合邏輯。
    一個單槍匹馬的臥底,潛入一個軍閥割據、毒梟橫行的三不管地帶,每一步都必須如履薄冰。
    先求生存,再圖發展,這才是最穩妥的策略!
    別說一天,就是十天半個月沒有消息,都再正常不過。
    馬鴻熙當然也懂這個道理。
    他點了點頭,不再糾結於此,轉而提起了另一件壓在心頭的大事。
    “那……犧牲同誌們的追悼會……”
    “不辦!”
    張淼幾乎是立刻打斷了他,這兩個字,說得斬釘截鐵,不容置疑。
    他猛地站起身,那高大的身軀在這一刻,仿佛扛起了一座無形的山。
    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張淼看著窗外那剛剛被晨曦染成灰白色的城市天際線,聲音冷得像冰。
    “什麽時候,諾卡那個雜碎歸案!”
    “什麽時候,諾卡販毒集團被連根拔起,徹底土崩瓦解!”
    “我們,再給犧牲的同誌們,開追悼會!”
    張淼緩緩轉過身,那雙布滿血絲的眼睛裏,燃燒著兩簇壓抑到極致的火焰,死死地盯著馬鴻熙。
    “否則,幾十條人命的血債未償,凶手依舊在境外逍遙快活,我們有什麽臉麵去開追悼會?”
    “我們怎麽去麵對他們的家屬?怎麽去告慰他們的在天之靈?”
    “他們死不瞑目!!!”
    最後一句話,他幾乎是低吼出來的。
    那股子從胸膛裏噴薄而出的悲憤與決絕,讓整個指揮中心都為之震顫!
    馬鴻熙渾身一震,他看著眼前這位如同暴怒雄獅般的廳長,眼眶瞬間就紅了。
    他猛地挺直了身軀,一個標準的敬禮。
    “是!!!”
    聲音鏗鏘,擲地有聲。
    是啊。
    一日不抓住真凶,他們就一日是戴罪之身!
    一日不搗毀諾卡集團,彩雲省全體警員的臉上,就一日蒙著洗不掉的恥辱!
    這仇,必須血償!
    “鴻熙,你也一夜沒合眼了,去辦公室的沙發上眯一會兒吧。”
    “後麵的事情,還多著呢。身體垮了,這仗就沒法打了。”
    馬鴻熙搖了搖頭,他走到飲水機旁,用涼水狠狠潑了一把臉,試圖驅散那深入骨髓的困乏。
    “張廳,我睡不著。”
    “一閉上眼,就是兄弟們倒在血裏的樣子,就是家屬們哭到昏厥的撕心裂肺……我怎麽睡得著?”
    張淼沉默了,他走到窗邊,看著遠處天際線上那抹剛剛撕開夜幕的灰白,沒有再勸。
    是啊,怎麽睡得著?
    然而,就在這沉重到幾乎讓人無法呼吸的氣氛中,馬鴻熙的臉上,卻忽然浮現出一抹極其古怪的神色。
    那是一種混雜著悲憤、憋屈,甚至還有一絲荒唐的憤怒。
    他幾次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麽,但又覺得在這種時候提出來,實在不合時宜。
    可那股邪火在他胸膛裏橫衝直撞,實在是憋不住了。
    張淼察覺到了他的異樣,轉過身,眉頭微皺。
    “還有什麽事?”
    馬鴻熙一咬牙,一跺腳,終於還是沒忍住,那張憋得通紅的臉上,滿是忿忿不平,“張廳!群眾裏邊有壞人呐!”
    張淼也是一愣,沒明白他這沒頭沒腦的一句話是什麽意思。
    隻聽馬鴻熙越說越氣,聲音都帶上了幾分顫音:“我……我新買的一輛折疊自行車,就他媽停在後勤大院的車棚裏,沒了!”
    “沒了?”張淼的腦子一時沒轉過來。
    “對!就這麽憑空消失了!”
    馬鴻熙氣得原地踱步,像一頭被惹毛了的獅子,“我昨天下午才從專賣店提回來的!喜馬諾的變速,全碳纖維的車架,亮銀色的,騷包得很!”
    “我把省廳裏裏外外的監控翻了個底朝天,就跟見了鬼一樣!隻看到車在,沒看到車是怎麽沒的!連個鬼影子都沒拍到!”
    “整個省廳我都派人找了個遍,連廁所都掀了,就是沒有!”
    說到最後,馬鴻熙那張剛毅的臉上,寫滿了百思不得其解的憋屈和抓狂。
    “這賊也太他媽囂張了!這可是在咱們省廳大院裏啊!就在我眼皮子底下!這不光是偷我一輛車,這是在打我們整個彩雲省廳的臉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