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2章 三個月?老子怕他一天就把特訓營給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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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雨伯接聽電話後,語氣還帶著一絲被打斷的不快。
電話那頭不知說了句什麽。
下一秒,顏雨伯臉上的表情,瞬間凝固了。
他那副“一切盡在掌握”的從容和自信,就像被戳破的氣球,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的眼睛,越瞪越大。
嘴巴,不自覺地微微張開。
那根剛剛點燃,還未吸上第二口的香煙,從他僵硬的指間滑落,“啪嗒”一聲掉在地毯上,燙出了一個微不可察的小洞。
他卻渾然不覺。
整個辦公室裏,隻剩下電話聽筒裏傳來的,細微而模糊的電流聲。
顏雨伯一句話也沒說,就那麽舉著手機,整個人像是被施了定身法,徹底石化。
他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從漲紅變成了鐵青,又從鐵青,化為一片死灰般的慘白。
不知過了多久,電話那頭似乎也說完了。
通話被掛斷的“嘟嘟”聲響起,顏雨伯卻依舊保持著那個姿勢,一動不動,仿佛一尊望夫石。
辦公室裏的氣氛,變得詭異起來。
鍾開朗看著自己這位得力幹將那副失魂落魄的模樣,緩緩放下了茶杯,眉頭緊鎖。
“誰打的電話?出什麽事了?”
顏雨伯像是沒聽見,過了好幾秒,才猛地回過神來。
他彎腰撿起地上的煙頭,隨手扔進煙灰缸,然後一屁股癱坐在沙發上,雙手用力地搓了搓自己那張已經毫無血色的臉。
“我……”他張了張嘴,喉嚨裏像是卡了一塊石頭,半天擠不出一個字。
“怎麽了?”鍾開朗的聲音沉了下來,“是案子有變?”
“不是案子。”顏雨伯抬起頭,那眼神複雜到了極點,有憤怒,有無奈,但更多的,是一種哭笑不得的荒謬感,“是我那閨女打的!”
一聽是顏小倩,鍾開朗緊鎖的眉頭反而舒展開了,甚至還帶上了一絲了然的笑意。
“哦?小倩啊。”他端起茶杯,不以為意地吹了吹,“怎麽,又給你惹什麽大亂子了?這次是把人家的快艇開翻了,還是把訓練場的牆給拆了?”
顏雨伯聞言,一張臉頓時黑成了鍋底。
他沒好氣地瞪了老領導一眼:“這回還真不是她惹亂子了!”
他頓了頓,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從牙縫裏擠出一句。
“是李凡!”
“噗——”
鍾開朗一口熱茶差點沒噴出來。
他被嗆得連連咳嗽,好不容易才緩過勁來,一臉詫異地看著顏雨伯,“李凡?你不是剛說,把他扔進特訓營,保證能安分三個月嗎?”
這話,像一把鹽,精準地撒在了顏雨伯的傷口上。
顏雨伯的臉皮狠狠抽搐了一下,他感覺自己的臉火辣辣的,比剛才在電話裏被女兒哭訴時還要燙。
他哭喪著臉,聲音裏都帶上了一絲絕望的顫音。
“那小子……那小子在特訓營,把我閨女給揍了!”
“什麽?”鍾開朗也愣住了。
“我那寶貝閨女!”顏雨伯一拍大腿,聲音都高了八度,那股子護犢子的火氣再也壓不住了,“從小到大,向來隻有她欺負別人的份兒,什麽時候被人這麽欺負過啊?!”
“還是……”顏雨伯說到這,後麵的話像是難以啟齒,一張老臉漲成了豬肝色,憋了半天,才壓低了聲音,幾乎是貼著鍾開朗的耳朵吼出來的。
“還是當著上百個學員的麵,被那混小子按著……打了屁股!”
“……”
辦公室裏,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鍾開朗那張素來波瀾不驚的臉上,表情也凝固了。
他張著嘴,看著顏雨伯那副羞憤欲絕的模樣,一時間竟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打了……顏小倩的屁股?
饒是鍾開朗見慣了大風大浪,此刻腦子裏也隻剩下“嗡嗡”的轟鳴聲。
過了足足十幾秒,他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但語氣裏充滿了難以置信的荒謬感:“李凡他……這麽刺頭嗎?他這是膨脹了?”
然而,顏雨伯卻搖了搖頭,臉上的表情從憤怒,慢慢變成了一種無可奈何的苦笑。
“要是真膨脹了,我反而好辦了,直接關他禁閉去。”
他歎了口氣,重新給自己點了根煙,猛吸了一口,才緩緩道來,“是正常的紅藍對抗訓練。那小子跟小倩各帶一隊,海上對練。”
“結果,那小子用一種……一種我閨女都說不明白的法子,把船開得跟飛似的,直接把我寶貝閨女給俘虜了。”
“我那閨女的性格,您是知道的,倔得跟頭牛一樣,肯定是不服輸啊!”
“李凡就更別說了,純愣頭青一個,腦子裏缺根筋,哪懂得什麽憐香惜玉!”
顏雨伯攤了攤手,一臉的生無可戀。
“那樣的情況下,他把我閨女給揍了,我是一點都不奇怪!”
聽完這番解釋,鍾開朗徹底無語了。
他看著顏雨伯,想笑,又覺得不太合適,隻能強行板著臉。
“所以,小倩這是打電話找你告狀來了?”
“可不是嘛!”顏雨伯一想起電話裏女兒那又哭又罵的聲音,頭就大了一圈,“哭得那叫一個慘,說我不給她做主,她就從海警辭職不幹了!”
“不過這事兒,隨他們去吧!”顏雨伯煩躁地擺了擺手,“我千叮嚀萬囑咐讓她別去招惹李凡那小子,她非不聽,當成耳旁風。現在吃虧了,能怪誰!”
鍾開朗聞言,終於忍不住,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他拍了拍顏雨伯的肩膀,語重心長。
“雨伯啊,我看這反倒是件好事。”
“你那寶貝閨女,從小在蜜罐裏長大,進了部隊也是尖子,一路走來太順風順水了,沒受過半點委屈。性子太傲,是會出事的。”
鍾開朗的目光變得深邃起來。
“現在,在自己人手上,用這種方式吃點虧,栽個跟頭,對她有好處。總比將來在真正的敵人麵前,因為這份傲氣,給你惹來滔天大禍要強。”
顏雨伯沉默了。
他深吸了一口煙,緩緩吐出,繚繞的煙霧模糊了他眼中的情緒。
半晌,他才重重地點了點頭,那緊繃的肩膀,也終於鬆弛了下來。
“老領導,您說得對。”
道理他都懂,隻是身為一個父親,心裏終究是有些不是滋味。
他掐滅了煙頭,端起那杯已經涼了的茶,一飲而盡,像是要澆滅心裏的那股邪火。
隻是,一想到那個混世魔王般的身影,他還是忍不住在心裏哀嚎。
這才第一天啊!
說好的三個月呢?
這特訓營,怕不是也要被他給拆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