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我的？”
    秦瓊愣了一下，接著回過神，明白了程咬金的意思，看來程咬金不是偷偷跑回來，而是宇文成惠找他有事。
    明白這一點，秦瓊稍稍安心，他沉吟道：
    “是成惠兄弟找我有事？”
    程咬金一邊點頭，一邊說道：
    “正是師父讓我來請你的，就在數日之前，朝廷得到消息，先前向朝廷稱臣的西域小國吐火羅國，向朝廷求援。
    朝廷決意出兵，助吐火羅國一臂之力，亦是向西開疆擴土。是以，朝廷準備讓師父掛帥，領兵征戰西域。
    叔寶，這是建功立業的好機會，俺老程在得知消息後，第一時間就想到你了，師父也想要請你出山，助他一臂之力。
    雖然此戰並不容易，但隻要得勝而歸，拜將封侯也不在話下……”
    程咬金對此戰充滿期待，如果真能建功立業，混個侯爵當當，那以後他程咬金也是人上人了。
    從此還有誰敢小覷他？
    但前方的秦瓊，在聽得程咬金之言後，卻是陷入恍惚之中。
    秦瓊不知道吐火羅國的具體位置，但他卻知曉西域的大概方向，換句話來說，這地方太遠了，一去不知要多少時間。
    坦白說，秦瓊麵對程咬金的邀請，確實有些心動。
    他習得一身武藝，不就是為了建功立業，揚名立萬嗎？
    若是一直沉寂於此，那他一身的本領又算什麽，豈不是荒廢了？
    可是，秦瓊心有顧忌，他不敢走。
    這一去少說一兩年時間，那秦母怎麽辦，若是家中發生什麽變故，他根本無法及時趕回來。
    程咬金看到秦瓊猶豫的模樣，不由得瞪大了眼睛，說道：
    “叔寶，這有什麽可考慮的，你可不知道，師父就給了俺老程十天時間，俺老程過了已經花了好幾天，還得抓緊趕回去呢！”
    這個時候，程咬金明顯有些著急，他看出秦瓊意動，也看出秦瓊的猶豫。
    也就是此刻，秦瓊卻是搖了搖頭道：
    “咬金，勞煩你走這一趟，但秦某還是不去了吧！”
    “不去？”
    程咬金愕然道：
    “叔寶，這可是立功的好機會，俺老程相信以你的實力，肯定能夠有所成就的。”
    明明上次壽宴之後，秦瓊還表明過建功立業之心，怎麽現在又拒絕他？
    “去！”
    正當秦瓊猶豫著，應該如何解釋之時，一道稍顯蒼老，卻精氣十足的聲音響起。
    隨著這道聲音傳來，秦瓊和程咬金皆是看去。
    來人正是秦母。
    程咬金趕緊喊道：
    “伯母，您怎麽來了？”
    秦瓊也叫到：
    “母親。”
    秦母微微頷首，接著道：
    “叔寶，這是好機會，你為何不去，如今你父親的兵甲都在你手裏，你更應該以事業為重，去成就一番功績。
    難道你是在擔心老身嗎，如今老身的身子骨好得很，可沒這麽容易出問題。”
    秦母目光鄭重看著秦瓊，繼續道：
    “叔寶，曾經老身不願讓你遠走，是因為擔心你，不想讓你重蹈你父親的覆轍。
    但今日，當老身再看到那柄虎頭鏨金槍和金翅雁翎甲，便知道，你是秦家的男兒，不該一輩子在此隱姓埋名。
    與其碌碌無為，倒不如建功立業，才不負你父親當年的威名，也沒有辜負老身的苦心……”
    在講述之時，秦母也是回憶起這麽多年的經曆，腦海中浮現出秦彝的身影。
    而那道魁梧的身影，正悄然與秦瓊重合。
    “……”
    秦瓊啞口無言，他看著秦母，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至於程咬金，他聽著秦母所言，卻不覺得意外。因為在很小的時候，他就大概知道秦瓊母子的背景。
    但這些都是陳年往事了，畢竟北齊早就不複存在了，哪怕是北齊皇室，也無關緊要，更別說秦瓊母子隻是北齊大將的家眷。
    “母親！”
    沉默了一會，秦瓊喃喃自語道。
    秦母仍舊是說道：
    “你放心和咬金去吧，到時候，老身去把你程伯母接過來，我們就在這裏等著你們的好消息。
    相信那時候，你父親在九泉之下，也能夠瞑目了。”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秦母的態度顯而易見，她是那麽的堅決，希望秦瓊去實現自己的目標，能夠走得更遠。
    隻有這樣，才是對她，對亡夫最好的回報。
    對此，程咬金是肯定的說道：
    “伯母說的沒錯，俺娘早就想著和伯母敘舊了，她老人家肯定樂意過來。”
    秦瓊並非真正的優柔寡斷，他隻是單純的擔憂秦母吧，除開這一層顧忌，秦瓊在其他的事上，都是頗為果決。
    而此刻，秦母已經表明了自己的想法，甚至把秦彝都搬出來了。
    “呼！”
    在秦瓊口中，吐出一口濁氣，也是將心中的糾結一掃而空。
    他的目光，比起方才淩厲了幾分，緊接著，秦瓊低聲道：
    “母親的意思，孩兒明白了。
    實不相瞞，孩兒確實想要和咬金同往，去成就一番事業。
    到時候，孩兒不能時時探望，隻請母親在家，務必照顧好自己……”
    “傻小子，你以為老身這麽多年是怎麽過來的，還需要你的照顧不成？”
    秦母笑罵道，但仔細看的話，還是能夠看出深藏在她眼底的擔憂。
    方才程咬金可是說了，那吐火羅國位處西域，路途遙遠。自家兒子即將走這麽遠的路，她這個做母親的，怎麽可能不擔心？
    這時候，秦瓊轉過身，看向程咬金道：
    “咬金，此事秦某答應了！”
    “好！”
    程咬金眼前一亮，臉上滿是欣喜之色，心想秦瓊可算是答應了，否則他就白跑一趟，那可太尷尬了。
    畢竟在出發之前，他可是和宇文成惠說得信誓旦旦。
    這時候，程咬金也對秦母道：
    “伯母，您就好生在家休養，等過段日子，讓叔寶給你掙個誥命回來。”
    聽得此言，秦母亦是玩笑道：
    “好啊，到時候叔寶給老身掙個誥命，你給你娘也掙個誥命歸來，那便是雙喜臨門了。”
    看到二人談笑的模樣，秦瓊亦是放鬆下來，他隨口道：
    “咬金，既然時間緊迫，等秦某收拾一番，我們就出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