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刑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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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死!”指揮官低吼一聲,所有的謹慎在瞬間被懊惱取代。
他中了對方的緩兵之計!
“強行突入!目標可能已不在室內!行動!”
他對著對講機咆哮,不再需要談判專家,也不再等待授權。
數名全副武裝的治安員立刻上前,使用破門工具猛力撞擊房門。
門鎖在幾次沉重的撞擊後崩開,房門洞開。
一行人迅速衝入,警惕地掃過每一個角落。
然而,房間裏隻有循環播放的、充滿威脅的音頻仍在徒勞地回響。
客廳窗戶緊閉,屋內空無一人。
目標崔仁俊和他們追蹤的“凶手”,如同人間蒸發;
隻留下一個被遺棄的手機,和一場被精心設計的騙局。
……
在東區第三個僻靜的巷口,一輛看似普通的廂式貨車靜靜地停著。
這正是“殺手組織”提前布置在此處的。
全嘉和拖著昏迷的崔仁俊,踉蹌地出現在巷口陰影處。
貨車門悄無聲息地滑開,裏麵空無一人。
他粗暴地將崔仁俊塞進車廂,自己坐進駕駛位。
車門關閉。
貨車迅速駛離,無聲地融入了光城夜晚的車流。
車輛駛出城區,最終在一片荒涼的郊野廢料場停下。
四周隻有風聲和蟲鳴。
全嘉和將崔仁俊拖下車,扔在冰冷的地麵上。
冰冷的夜風讓崔仁俊逐漸恢複意識。
他茫然睜開眼,看到的不是熟悉的房間,也不是前來救援的治安官;
而是破碎的水泥塊、扭曲的鋼筋,以及頭頂稀疏的星空。
“這…這是哪裏?”
他的聲音因恐懼而變調。
之前的囂張氣焰瞬間瓦解,取而代之的是深入骨髓的恐慌。
“來人!救命!”
他徒勞地嘶喊,聲音在空曠的廢料場裏顯得異常微弱。
隨即,他看到了站在陰影裏的全嘉和,以及那柄閃著寒光的短刃。
“兄…兄弟,有事好商量!那些治安官,他們馬上就到!”
他試圖用已經不存在的援兵壯膽,聲音卻抖得不成樣子。
“他們救不了你。”
全嘉和的聲音如同這郊野的風,冰冷刺骨。
他一步步走近,短刃在指尖翻轉。
“錢!我有的是錢!都給你!十倍!一百倍!”
崔仁俊涕淚橫流,手腳並用地向後蹭去,蹭過粗糙的水泥碎屑。
“放過我!求你了!”
全嘉和在他麵前蹲下,臉上沒有任何表情,隻有一種近乎凝固的瘋狂。
“錢?”
他低啞地重複。
“嘉欣當時…也是這樣求你的嗎?”
崔仁俊渾身劇震,瞳孔因極度恐懼而收縮。
全嘉和不再給他說話的機會。
他猛地抓住崔仁俊的一隻手腕,死死按在粗糙的地麵上。
短刃精準地抵住指甲縫。
“嘉欣,哥哥承諾過的。要讓他們……”
他喃喃低語,眼神渙散又專注,像是在履行一個莊重而血腥的誓言。
“感受和你一樣的痛苦!”
刀尖猛地一撬!
“啊——!!!”
淒厲的慘叫劃破郊夜的寂靜。
一片帶血的指甲翻飛開來。
崔仁俊疼得身體劇烈抽搐,慘叫在空曠的野外回蕩。
全嘉和卻像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
他抓起另一根手指。
“第二個…”
又是一聲壓抑的嘶吼。
動作穩定,精準,帶著一種儀式般的殘酷。
十指連心。
崔仁俊在極致的痛苦中翻滾,哀嚎逐漸變得微弱沙啞,到最後隻剩下無意識的嗚咽。
全嘉和做完這一切,看著崔仁俊那十根血肉模糊、不停顫抖的手指。
他胸中積鬱已久的塊壘,似乎鬆動了一絲。
言笑——那個真正的元凶,還逍遙法外。
不是他不想動言笑。
而是言笑身為真正的權貴子弟,身邊的保護密不透風。
對言笑出手,最好的結果也不過是同歸於盡。
所以,他要先讓幫凶都付出代價!
他再次抓起崔仁俊那隻已經慘不忍睹的右手,死死按在地麵。
“這隻手!就是這隻手……按著嘉欣的吧!”
話音未落,短刃帶著風聲狠狠斬下!
不是利落的切斷。
而是用刃口反複地切割,碾壓!
像是要碾碎每一根骨頭,碾碎那段他妹妹承受過的恐懼與絕望!
“呃啊——!”
崔仁俊發出一聲不似人聲的短促尖叫,頭一歪,徹底昏死過去。
地麵上,那隻手僅剩些許皮肉牽連。
全嘉和喘著粗氣站起身。
他看著地上那攤刺目的血紅,看著那幾乎脫離身體的殘肢。
短暫的滿足感過後,是更深的空洞。
但這空洞很快被對言笑的仇恨填滿。
他抬起頭,望向城市治安局總部的方向。
一股極致的嘲諷和悲涼,混合著對過往身份的厭棄,轟然湧上心頭。
他想起了自己曾經穿著製服,保護的正是這樣一群人渣。
他對著那片虛偽的燈火,對著自己可笑的過去,從胸腔最深處擠壓出一聲低吼:
“啊啊啊啊……”
“我之前……究竟都在保護些什麽啊!”
郊野的風卷過他的嘶吼,帶向遠方。
四下裏,隻剩下血腥味和死寂。
——————
淩晨的光城治安局總部,燈火通明,氣氛壓抑。
保護小組指揮官麵如死灰地站在上司的辦公桌前。
他因嚴重誤判現場形勢、行動遲緩,導致重要保護目標在重重護衛下被擄走;
已被即刻停職,接受內部審查。
他原本光明的職業生涯,在這一夜徹底斷送。
兩小時後。
一支更專業的現場勘查隊,在城郊的廢棄料場找到了崔仁俊。
或者說,找到了他那具已經不成形狀的屍體。
屍體被隨意丟棄在破碎的水泥塊和生鏽的鋼筋之間,像一袋被撕碎的垃圾。
現場勘查報告寫得冰冷而詳盡,卻難以完全掩蓋字裏行間透出的血腥氣。
“死者雙手十指指甲被暴力剝離,創口不規則,係生前遭受極端折磨所致。”
“右手腕部遭鈍器反複切割、碾壓,僅餘部分皮肉連接,骨骼粉碎性骨折。”
“致命傷為喉部利刃切割,失血性休克合並窒息死亡。”
“初步判斷,作案手法與之前金炳哲案高度相似。”
“具有明顯的報複性、儀式性特征,且殘忍程度顯著升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