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 對尹震元的終極審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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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書將所有指令複述一遍,確認無誤後,快步退了出去,並輕輕帶上了房門。
當辦公室內隻剩下尹震元一人時,他強撐的威嚴瞬間崩塌,
頹然地跌坐回椅子裏,仿佛一瞬間被抽走了脊梁骨。
尹震元顫抖著手,從散落的文件裏拾起那張燒毀證件的特寫照片,
指尖一遍遍摩挲著那模糊的編號,最終將額頭重重抵在冰冷堅硬的實木桌麵上。
緊接著,他的肩膀無法抑製地劇烈聳動起來,隻有無聲的嗚咽在房間裏彌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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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默通過幽靈實時傳遞的監控畫麵,冷靜地觀察著尹震元在辦公室內崩潰的全過程。
那張因喪子之痛而扭曲的臉,以及隨後強製壓抑情緒,
部署調查與安保的每一個細節,都清晰地呈現在他的意識中。
尹震元那壓抑的悲慟,並未在林默心中激起半分漣漪,反而泛起一絲冰冷的快意。
尹文深的死亡,不過是尹家累累血債中,一筆微不足道的利息。
他的兒子是兒子,那被尹家標記回收和榨幹,最終連一具全屍都留不下的那些年輕人呢?
那些連環殺人案受害者的父母,至今恐怕還以為,兒女是死於變態殺手之手,年年祭奠,歲歲傷悲。
那些在石城礦難中被尹家親手封井,活埋於地底的數百礦工,他們又是誰的兒子,誰的父親?
還有無數個像張明遠女兒那樣,被奪走生命精華,隻為延續尹震元這等權貴壽命的“供體”,他們難道就沒有父母親人為其肝腸寸斷?
尹家視他人性命如草芥,肆意收割之時,可曾有過半分遲疑與憐憫?
如今輪到他們自己品嚐這骨肉分離的苦果,不過是天道輪回,報應不爽。
這念頭如寒鐵般堅硬,瞬間驅散了任何可能存在的憐憫。
尹震元的眼淚,洗刷不掉尹家手上沾染的萬千血汙。
他的痛苦,恰恰證明了這場清算的必要與正義。
尹震元的應對也在林默的精確計算之中。
在這個與盧家全麵開戰的敏感時間點,這位掌控龍城的封疆大吏,
其悲痛與懷疑隻會也隻能導向盧家,或者那些藏於盧家身後的“其他家族”。
這正完美符合林默製造這起“意外”的初衷:
將視線引向他處,進一步加深各方勢力間的猜忌與混戰。
讓他們在相互撕咬中消耗力量,為尹家的最終覆滅鋪平道路。
尹震元能夠在死亡降臨之前,親眼目睹兒子尹文深的死亡,這正是林默刻意安排的心理淩遲。
讓他先嚐到至親逝去的絕望,讓恐懼和猜疑如同毒藤般在他心中蔓延,為後續更徹底的毀滅進行預熱。
接下來林默會繼續貫徹這個行動綱領,將其親近之人一個個以“意外”的方式清除。
每一次清除都將被精心包裝。
交通意外、突發惡疾、安全事故……
所有死亡都必須披上“偶然”或“命運”的外衣,確保不留下任何指向明確的凶手痕跡。
要讓尹震元眼睜睜看著自己的權力版圖和人脈網絡分崩離析,卻找不到複仇的目標,
最終在無盡的恐懼和孤獨中,被迫審視自身罪孽,讓他那被權力腐蝕的內心滋生出一個可怕的念頭:
是否作孽太多,導致了天譴?
念頭已定,林默下達命令道:“幽靈,繼續監控尹震元的一切通訊與行為。”
“重點分析其喪子後的情緒弱點,評估其決策模式是否會出現非理性偏差。”
“同時,開始篩查其核心社交圈及權力架構中的關鍵節點,”
“按照親疏程度和重要性進行排序,為後續的‘意外’序列提供目標清單。”
幽靈:“明白。”
對尹震元的這場終極審判,才剛剛拉開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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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文深身死後的第七天,龍城籠罩在連綿的陰雨中。
尹震元將自己反鎖在書房內,麵前攤著那份關於直升機墜毀的初步技術報告。
“金屬疲勞”、“潤滑失效”——這些冰冷的結論在他眼中毫無意義。
他煩躁地將報告掃到一旁,按下通訊器,聲音因壓抑的怒火而低沉:“審訊有結果了嗎?”
通訊器那頭傳來手下遲疑的回應:“長官……所有經手過直升機維護的人員都控製起來了,進行了最嚴厲的審問。但目前為止……還沒有人承認與盧家有關聯。”
尹震元的指節捏得發白,猛地切斷了通訊。
拷打之下竟毫無結果,這個事實讓他的疑心非但沒有消散,反而如同窗外沉甸甸的雨幕,壓得他幾乎喘不過氣。
就在這時,書房門被輕輕推開。
他的小女兒尹文姝端著參茶走進來,臉上帶著未幹的淚痕,臉色比平日蒼白許多,眼瞼下透著淡淡的青影。
“父親。您已經兩天沒怎麽合眼了,喝點茶吧。”尹文姝輕聲說道。
她向來不涉家族事務,隻醉心繪畫,在接連的打擊下,她的存在成了尹震元此刻唯一的慰藉。
尹震元抬起頭,看著女兒憔悴的麵容,心頭一軟。
他接過茶杯,勉強擠出一絲笑容:“你去休息吧。看你臉色不好,別累著了。”
“我怎麽能休息……”尹文姝哽咽著,“哥哥他……母親也傷心過度。父親,您一定要保重身體。”
話音未落,她突然感覺胸口一陣發悶,下意識地抬手按住左胸。
這不適感轉瞬即逝,隻留下隱約的鈍痛。
她定了定神,繼續上前想要為父親按摩太陽穴。
然而就在指尖即將觸碰到尹震元額角的瞬間,那股不適感以數倍的強度猛地襲來。
尹文姝左手死死按住胸口,整個人僵在原地。
“呃……”壓抑的痛呼從她喉間溢出。
尹文姝的臉上瞬間失去所有血色,細密的冷汗頃刻間布滿了她的額頭。
她的瞳孔急劇放大,其中映出的不再是書房溫暖的燈光,而是某種難以言喻的巨大痛苦。
嘴唇也不受控製地顫抖著,似乎想說什麽,卻隻能發出破碎的“嗬……嗬……”氣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