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 用玄學的手段對抗玄乎的報應

字數:4331   加入書籤

A+A-


    吳啟明幫助尹家,也幫其他有需要且有足夠支付能力的“客戶”,搭建起一條高效隱蔽的“生命”供應鏈。
    醫院是他的堡壘,也是他的作坊。
    在這裏,生與死的界限可以被精確地操控和標價。
    他曾以為這套體係固若金湯,有權力庇護,有技術偽裝,有金錢開道。
    現在,庇護者接連倒塌,死狀詭異;
    偽裝正在一層層被剝開;
    而金錢……
    吳啟明看向那些符紙和木牌,嘴角扯出一個苦澀驚恐的弧度,
    此刻似乎連金錢能買到的東西,也變得不可靠了。
    他必須做點什麽,不能坐以待斃。
    吳啟明猛地起身,快步走到保險櫃前,輸入密碼取出一部不常用的加密手機。
    他解鎖屏幕,調出聯係人列表,裏麵隻有寥寥幾個號碼,
    他們都屬於那些遊走在灰色地帶、專門處理各種“特殊需求”的“專業人士”。
    吳啟明的手指在其中幾個名字上停留片刻,最終選定了一個代號“墨師”的人。
    此人精通風水陣法與奇門之術,尤其擅長布置“辟護之局”,
    收費極高,但效果曾被數位身份敏感的客戶“驗證”過。
    吳啟明深吸一口氣,用略微顫抖的手指按下了撥打鍵。
    電話響了三聲後被接起,但對方並沒有出聲。
    “墨師?”吳啟明壓低聲音:“我是康華醫院的吳啟明。”
    “我這兒……不幹淨。我感覺有髒東西纏上來了,需要徹底清理。”
    “還要在我這兒劃出一塊絕對幹淨、絕對安全的地界。”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隨後一個沙啞的男聲傳來:“說清楚。”
    “你感知到的‘不幹淨’,源頭在哪。要劃出來的‘幹淨地界’,具體指哪些區域。”
    “源頭……是程世安帶來的!”吳啟明幾乎是從牙縫裏擠出這個名字:
    可能是……是報應!我甚至……甚至好像能看見那些手術沒‘成功’的人的……影子!”
    他急促地補充道,“要保護的地方是我的醫院,地址是……”
    “特別要確保地下二層的秘密手術中心的安全!那些‘失敗’案例……都是在那裏處理的。”
    “報應?”墨師的聲音透出一種“果然如此”的了然:
    “這類‘業力糾纏’的案子,我接過。不算容易,但也並非無解。”
    “你能處理?!太好了!您最快什麽時候能到?”吳啟明的聲音驟然拔高。
    “明晚子時。”墨師給出了時間:“有些東西需要你提前備好,清單我稍後發你。”
    “此外,需你的血脈至親一人,以及一位你絕對信任的心腹手下,一同在場。”
    “陣法布成後,你本人需在陣眼靜坐滿一個時辰。”
    “你方才提到的那兩人,則需居於次陣眼之位。”
    “三者氣息與陣法勾連共鳴,此局方能生效。”
    “好!好!就按您說的辦!”吳啟明連聲應下,掛斷電話後,繃緊的肩膀終於塌下幾分。
    總算……找到一條或許可行的路了。
    玄學或許不科學。
    可“報應”這東西,難道就科學嗎?
    用玄學的手段去對抗玄乎的報應,豈不正合適?!
    此刻的吳啟明,願意不惜代價抓住任何一根看上去能救命稻草。
    心底有了著落,那個無所不能掌控一切的康華醫院院長似乎又回來了。
    吳啟明慢慢坐回寬大的辦公椅,背脊重新挺直。
    他的目光仿佛穿透了層層樓板與牆壁,“看”向了地下二層的秘密手術中心。
    那裏有完全獨立的空氣循環係統,多重冗餘的電力保障,采用特殊防火防爆材料的牆體,極致的隔音,以及最高等級的安防。
    那是他耗費心血打造的、真正屬於他的“領域”。
    作為院長,他權力巨大。
    但最讓他感到顫栗般興奮的時刻,卻是在那間秘密手術室裏,親自“執刀”決定他人生死的時刻。
    利用權力間接剝奪,終究不如親手操控生命流逝來得直接而“酣暢”。
    在那裏,他確信自己如同神祇。
    如今有了墨師襄助……吳啟明眼中閃過一絲混合著恐懼與狠厲的幽光。
    那些陰魂不散的“東西”,既然能殺一次,那他就能借這玄異之力,再“清理”一次!
    ——————
    次日,子時前一刻。
    康華醫院地下二層,秘密手術中心。
    主燈沒有打開,隻有手術室四角幾盞幽暗的壁燈提供照明,在地麵投下長長的陰影。
    中心區域的地麵上,墨師已經布置好了陣法。
    陣法關鍵是三塊巴掌大小的黑曜石板,嵌在特殊清洗過的地磚縫隙中,嚴絲合縫。
    每塊黑曜石板中心,都放置著一個古樸的青銅小碗。
    碗內盛放著半碗暗紅色的粘稠液體,散發著混合了朱砂、礦物和某種血液的奇異氣味。
    三組石板,以銀粉勾勒出的符文線條相連,最終匯聚於中央一個更大的複雜陣圖內。
    其中一條銀粉線路,在靠近牆邊的位置,將一個金屬線槽邊緣覆蓋。
    陣圖中央,擺放著一個紫銅香爐,三支摻有金粉的線香已經點燃。
    青煙筆直上升,在空氣中緩緩散開,添上一縷神秘而肅穆的氣息。
    墨師是個幹瘦的中年男人,眼神銳利,透著一種神秘的深邃。
    他最後檢查了一遍陣法的每一個細節,手指從冰涼的曜石板和銅碗邊緣滑過,
    確認銀粉線條連貫無誤,然後退後兩步,轉向站在手術室門口的三人。
    吳啟明站在最前麵。
    他換上了一身嶄新的深藍色手術服,仿佛要參加一場重要的手術,
    隻是臉色在幽暗燈光下顯得過分蒼白,眼袋浮腫,嘴唇緊緊抿著。
    他的左手邊,站著一個三十出頭的年輕人,是他的獨子吳哲。
    吳哲臉上帶著明顯的困惑和一絲不易察覺的不耐煩。
    他完全不能理解父親為何大半夜把他叫到這手術室,參與這種看起來就像騙局的儀式。
    他隻是迫於父親長久以來的威嚴,不敢反抗。
    右手邊,則是吳啟明最信任的心腹,副院長,溫敬誠,主要幫助吳啟明處理秘密事務。
    此刻他垂手而立,眼神盯著墨師的動作,職業性的謹慎讓他對這一切保持著觀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