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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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收到自家老板信息的周助理撓了撓頭。
    接江總參加酒會?
    他在腦中思索著江總的行程安排,好像並沒有這一項啊。
    忽然間。
    他記起上周和集團有業務合作的DM酒莊老板曾給江總發過邀約。
    邀請他參加酒莊新推出的頂級葡萄酒係列品鑒會。
    因為和出差行程有衝突,當時是委派副總代表江總出席。
    不過即便不出差。
    周助理感覺江總十有八九也不會親自應邀。
    江總對酒無感是一回事。
    更重要的是酒莊老板是個話癆,尤其是喝了幾杯酒微醺之後。
    能拉著江總叭叭很久。
    雖然疑惑,但周助理還是以最快的速度通知了DM酒莊那邊的負責人。
    畢竟最近江總不同以往的行為和決定有點多。
    他快見怪不怪了。
    傍晚六點。
    江家書房裏。
    吃完晚飯後,許晚辭正埋頭坐在辦公桌上畫著自己的作品設計。
    另一邊的休閑區。
    江雲煜屈腿坐在毛絨毯上,背靠沙發,一隻手搭在彎曲的膝蓋上,另一隻手則漫不經心伸直搭在沙發上。
    神情慵懶。
    和挨著他坐的江硯共讀一本全英故事書。
    時不時給江硯解答繪本上他不認識的英文單詞。
    進入工作狀態後的許晚辭是專注的,完全屏蔽了外界聲音。
    更別提父子倆為了不打擾她,刻意壓低了聲量。
    不知道過了多久。
    許晚辭伸了個懶腰,坐在椅子上轉動腦袋。
    隨後抬手捏著自己的脖頸扭頭看向休閑區。
    一大一小正挨著坐在一塊,時不時低聲交談著。
    脫離工作狀態。
    外界的聲音盡數進入她耳朵裏。
    和他說中文的時候不一樣,江雲煜說英文時,低沉磁性的聲音似乎更加富有質感。
    也更溫柔些,像情人間的喃喃低語。
    許晚辭揉揉耳朵。
    把腦中的念頭拋在腦後。
    許晚辭重新在辦公桌前坐定,繼續‘上班’。
    書房門開了又合。
    等她再次抬起頭來,休閑區隻剩下江硯一個人。
    “崽,爸爸呢?”
    許晚辭走過去在他旁邊坐下。
    江硯從繪本抬頭看她,“爸爸去工作了,媽咪。”
    許晚辭畫畫畫懵了的腦子才想起江雲煜好像和她說過,有個酒會來著。
    都這麽忙了,還要抽空陪兒子親子讀。
    堪比父親典範。
    她應了一聲,頭湊過去看江硯手裏的書。
    這一看。
    差點沒把自己看暈過去。
    感覺眼前飛滿了密密麻麻的花蚊子。
    全英讀物……
    對於這個年齡段的孩子還是太超前了些。
    許晚辭咽了咽口水,“崽啊,你全都能看能讀嗎?”
    江硯搖搖頭。
    還好還好,她沒有被人類進化拋棄。
    許晚辭一口氣還沒鬆到底,又聽見他開口。
    “大部分可以,有一些不懂的單詞爸爸教我了。”
    許晚辭狂喜。
    突然覺得自己如果能在江家待到江硯上學,可能免受網上說的教孩子做作業的痛苦。
    想想都美滋滋。
    晚上十點。
    劉阿姨帶江硯回房睡覺。
    許晚辭也剛從書房出來沒多久,正在浴室洗漱。
    一樓的陳管家正打著哈欠,突然聽見門口傳來汽車引擎的製動聲。
    他連忙走迎接。
    江雲煜長腿一邁從車上下來。
    同時,淡淡酒氣進入陳管家的鼻子。
    先生喝酒了?
    他心裏疑惑。
    剛上台執掌江氏那幾年,先生經常需要喝酒應酬。
    但隨著集團的日益壯大,在京市豪門圈地位驟升後,先生飲酒頻率便越發少了。
    如今……
    想不出個所以然。
    陳管家唯有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
    “先生,我讓廚房給您煮碗醒酒湯?”
    江雲煜輕點下頜,淡聲應道‘嗯’。
    從浴室出來。
    許晚辭就聞到了空氣中若有若無的葡萄酒香。
    下意識的,她抬眸往隔間看去。
    果然燈光亮著。
    是江雲煜回來了。
    叩叩——
    房門被敲響。
    許晚辭走過去打開門。
    傭人端著瓷白碗站在門口:“夫人,這是先生的醒酒湯。”
    “好。”
    她點點頭,從女傭手中接過碗,溫熱觸感傳來。
    房門重新關上。
    許晚辭想了想,抬腳走到隔間處敲了敲門。
    “傭人給你拿了醒酒湯上來。”
    “好,你幫我拿進來可以嗎?”
    男人的聲音似乎比平時還要低啞幾分。
    嗐,多大點事。
    許晚辭推開門。
    說起來,這還是她第一次進隔間。
    和臥室類似的冷調裝潢。
    地上鋪著淺灰地毯,長形玻璃茶幾置於中間,上麵擺著幾本翻閱過的財經雜誌。
    左邊靠牆立著一個書櫃,裏麵放著些書籍雜誌,還有各式各樣的商業成就或慈善獎杯。
    沒有多看。
    許晚辭扭頭往右尋找江雲煜的身影。
    男人半躺在距離茶幾不遠處的深色沙發椅上,神色疲倦。
    平日裏冷淡的俊臉此刻染上了一層淡淡的緋色。
    淩厲的黑眸也被酒意氤氳得朦朧,眼尾微微泛著紅。
    她隻看了一眼便飛快挪開視線。
    落在他身下的沙發椅上。
    雖然是躺椅,其實比她上輩子租房的單人床還大,甚至能平躺下兩個她。
    可惡的有錢人。
    許晚辭不合時宜的嫉妒了。
    她往裏走了幾步,把碗放在茶幾上:“醒酒湯我給你放這了。”
    “你記得喝哈。”
    說完,她出了隔間,順帶虛掩上了門。
    正準備回床上睡覺。
    咚——
    一聲悶響,像是杯子掉在毛毯的聲音。
    許晚辭關燈的手一頓。
    試探性地喊了一聲,“江雲煜?”
    無人應答。
    想到剛剛看見的男人的醉酒狀態,許晚辭有些不放心。
    不會嘎的暈過去了吧。
    霸總的酒量這麽差嗎,平時應酬沒練出點東西的嘛。
    害怕金主爸爸有個三長兩短。
    許晚辭掀開被子下床,走到隔間前敲了敲虛掩著的門。
    依舊是無人應答。
    隔間裏安靜的針落可聞。
    “哈嘍?我進來咯?”
    許晚辭手指輕觸門板,緩緩往前使勁推開。
    男人正呆呆站在躺椅旁邊,一動不一動地盯著沙發椅上洇濕的一塊。
    被醒酒湯打濕的地方顏色比其他地方要深。
    空氣裏,醒酒湯的甜辣味濃鬱。
    是生薑和蜂蜜的味道。
    啊哦。
    他今晚好像沒地方睡了。
    聽見動靜,男人轉過頭來盯著許晚辭。
    “濕了。”
    男人眼尾微紅,眸色氤氳,透著幾分無措和黯然。
    嗓音失落低啞。
    像是大晴天高高興興出去玩,然後被大雨淋濕的蹲在路邊的大狗狗。
    委屈巴巴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