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番外:身世 (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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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到這裏,許晚辭心一緊,大概也猜到這是發生了什麽。
    護工是人販子假冒的,發現蘇靈隻帶了個助理,沒有親戚家人在旁邊,所以動了壞心思。
    將出了觀察期的孩子冒名抱走了。
    反應過來的賀子明趕忙報了警。
    警察通過醫院監控很快鎖定了嫌疑人,實施追捕。
    那個年代監控設施不夠完備。
    尤其是相對落後,人員和物資流動量小的片區街道。
    所以,線索就這麽斷了下來。
    最後花了兩三天時間才找到嫌疑人。
    剛開始嫌疑人仗著家中沒找到嬰兒的蹤跡,矢口否認犯罪事實,被多次盤問後才承認。
    但孩子已經被她丟在了某個街道小巷裏。
    等他們趕過去時,早已不在原地,沒有監控,被誰抱走了也無從得知。
    “從那以後,我姑姑她……”
    蘇清歌半垂眼睫,嗓音低落,“就陷入了深深自責當中。”
    鬱鬱寡歡。
    自她記事起,姑姑從未缺席過她一次生日。
    就算不是她生日,也會經常來看她,總是給她買好看的衣服,以及好吃、好玩的。
    隻是,蘇清歌發現姑姑會經常盯著她出神,眼裏藏著她看不懂的情緒。
    小時候還不覺得有什麽,長大後逐漸才明白。
    那是沉痛和悲傷。
    問過爸爸才知道,有這麽一段往事。
    低落尾音消散在半空,包廂內一片寂靜。
    很沉重的一個話題。
    許晚辭輕輕拍了拍蘇清歌的小臂,張嘴想說些什麽,卻隻吐出三個字:
    “等後天。”
    蘇清歌:“嗯!”
    等到後天,就會有最終結果。
    晚上九點,紫禦莊園。
    小崽子回房睡覺,許晚辭和江雲煜也回了臥室。
    門鎖‘噠’的一聲合上。
    下一秒,許晚辭轉身和男人麵對麵站著,雙手叉腰。
    “你覺得這事的可能性有多大?”
    非常沒頭沒尾,沒指向性的一句問話。
    從知道今天她和蘇清歌約飯,就一直在等著她‘訓話’的江雲煜沉思片刻,回道:
    “可能性很大。”
    且不說相貌相似這種勉強算得上是依據的東西,光看曾梅和人販子的口述,在同一天的不同時間,先後丟棄和撿到一個嬰兒,足以說明一切。
    話落,低沉嗓音又補上一句:
    “你都知道了?”
    許晚辭輕哼兩聲,沒說話。
    右手食指和大拇指擺出一個要夾什麽的姿勢,抬臂放在他俊臉旁。
    眉梢微挑,江雲煜識趣歪頭,把臉遞到她手邊。
    微微用力捏了捏,許晚辭這才開口:“是啊,都知道了。”
    有笨蛋又在偷偷幫她處理麻煩事。
    甚至不用她問,蘇清歌就毫不猶豫把他‘賣’了,還發出很中二的言論:
    一聲姐妹大過天。
    差點讓許晚辭以為非主流的時代又回歸了。
    “行了,先刷牙去~”
    大發慈悲地放過某人的臉,許晚辭舉起雙臂示意江小工該幹活了。
    “好。”
    漆黑眸底染上笑意,江雲煜抱著‘樹懶’洗漱去了。
    黏糊地洗漱完,兩人相擁躺在床上。
    屋內昏暗,唯有窗外稀薄的月光穿過窗台,照亮室內一隅。
    頭枕在男人緊實有力的臂彎,許晚辭思緒又開始亂跑。
    老實說,她現在內心有點不太平靜,也有點睡不著。
    後天中午就能知道結果,感覺好快,又感覺好慢。
    如果是真的話,她就要有……父母了?
    從沒擁有過的體驗。
    許晚辭動了動腦袋,想抬頭看看江雲煜睡著了沒有。
    低沉磁性嗓音從頭頂緩慢飄進耳朵。
    “睡不著?”
    “有點。”
    虛搭在她腰側的手緊了緊,額頭一側微涼,江雲煜垂首吻了她一下。
    “還在想那件事?”
    “嗯。”
    這種事擱誰身上不緊張,不多想呢。
    “不然。”
    兩個字落下,再沒有下文。
    這人怎麽說話說一半,許晚辭正準備出聲詢問,後腰傳來溫熱觸感。
    某人的手指挑開衣擺覆了上來,摩挲按揉。
    隱隱有往上趨勢。
    許晚辭頓時有些腰酸腿軟。
    偶爾周四次已經是極限了,再來她真的要不行了。
    昨天兩人還在浴室裏胡鬧來著。
    水麵晃蕩,溢出浴缸,撒了一地,就連衣帽間的島台也遭了殃。
    慌忙抬手按住他小臂,許晚辭略微提高音量,從心道:
    “我困了,我要睡覺!”
    所以,想都別想。
    低啞的悶笑聲傳來,江雲煜從善如流地抽出手,大掌輕拍她後背。
    溫柔哄睡。
    “好,睡吧。”
    許·已老實·晚辭。
    抱著再不睡覺可能要被抓去狠狠澀澀的念頭,她雙眸緊閉,腦中所有思緒一鍵清空。
    合著他大掌輕拍的節奏,努力放長且均勻呼吸。
    竟也真的逐漸進入了睡眠狀態。
    連著兩天晚上被這麽’恐嚇’又安撫著入睡,很快來到出鑒定結果那天。
    當晚,許晚辭做了個夢。
    夢見‘她’在工位上暈倒後又醒來,忍氣吞聲幾天後奮起辭職,臨走前還幹了一件她想做很久的事:
    指著摳門的周扒皮領導鼻子痛罵。
    辭職後的‘她’消沉了一段日子,逐漸找到新的發展方向——自媒體博主。
    穿搭、化妝、品牌包包鑒定與分享。
    手到擒來。
    粉絲數一路上漲,成了網紅大博主。
    事業穩定後,還和陽光青春男大談起了戀愛。
    許晚辭:“?!”
    裏麵的人是她,但又不是她,起碼她不喜歡年下。
    如同老式電影膠卷帶一樣,畫麵走馬燈般飛快閃過。
    越往後,畫麵逐漸變得明亮起來,直至光芒大盛,視野白茫茫一片。
    畫麵再次恢複時,眼前站著另一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