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帝王真心她不想要了

字數:5060   加入書籤

A+A-


    “娘娘,蘇大人向陛下求情,恢複了您的位分,也解除了您的禁足。”新來的宮女青蓮道。
    原本還呆滯無神的蘇清容突然就有了反應,眼裏像是重新燃起了光。
    “爹爹...果然,還是爹爹心疼我。”蘇清容驀地流下兩行清淚,心裏十分愧疚。
    想想她之前,竟然還因為陛下而對爹爹不滿。
    她錯得太離譜。
    陛下是個沒有心的人。
    她就應該聽從爹娘的勸告,不要執迷於情愛,而是想方設法地,當上皇後,壯大家族。
    這才是她進宮,唯一的目的。
    帝王真心,她不想要了。
    青蓮瞥見蘇清容眼裏的堅定,跪在她身前,決然道:“奴婢願意誓死追隨娘娘。”
    蘇清容感到一陣奇怪,問道:“你是...?”
    青蓮點了點頭,“是,奴婢是蘇家打點進來的人,蘭湘走了,總得有個知根知底的人在娘娘身邊。”
    蘇清容愈發重燃信心。
    她的家族是這麽的強大,能給她提供這麽多助益,她隻要不像從前一樣,為了情愛傷春悲秋,一定能在榮華路上,走到盡頭。
    **
    柔福宮裏,江映梨剛下了晨會。
    這回她直接回了長央宮,長央宮的守衛恭恭敬敬把她請了進去。
    陛下不得空,江映梨便在殿內欣賞陛下為她畫的畫兒。
    看到她跪在龍袍邊上請罪的那幅畫,江映梨想了想,在蕭承瀾寫的小字下麵加了一行。
    ‘嬪妾最喜歡陛下了’。
    寫完,江映梨高高興興擱了筆,複又拿起來,想到一件事,興致陡然高昂。
    陛下為她畫這麽多畫,那她當然也要為陛下畫啦。
    雖然她的畫技不如陛下,但都是陛下教的,風格一致,掛在一起定然賞心悅目。
    說幹就幹,江映梨把秋霞和連翹招來磨墨。
    江映梨最想畫的就是初見時陛下那驚為天人的模樣。
    那時陛下一身白衣勝雪,銀簪束發,麵如冠玉,像謫仙似的就這麽出現在她眼前了。
    朝她望過來時,長眸清澈深邃,無言的寂靜中,那雙眼眸仿佛能說話,就好像,他已經等了她許久的模樣,十分攝人心魄。
    她承認她當時心跳狠狠地快了起來。
    就畫這個!
    夜裏,蕭承瀾回長央宮的時候,江映梨已經畫困了。見蕭承瀾進殿,趕緊用張白紙把自己畫了一半的畫蓋住。
    她想等畫完了再拿到陛下麵前邀功。
    “藏什麽呢?”蕭承瀾直直朝她走過來。
    江映梨半個身子趴在畫上,衝他笑得無辜。
    “什麽都沒有。”
    蕭承瀾見她如此藏著掖著,挑了挑眉,從後環住她的腰,一手撐在桌麵上,側過頭低聲問她。
    “這樣神秘,不會是學朕畫了些不正經的東西吧?”
    江映梨見自己的‘白月光’被想成不好的,急了,聲音清脆洪亮地反駁:
    “才不是!很正經的,非常正經!陛下才是,能不能少想些不正經的。”
    蕭承瀾看著被蓋住的那幅畫兒,心裏有些不悅。
    竟然不讓他看,他可是什麽都給她看了。
    但他也沒強行揭開。
    “那不想了,做吧。”
    他抱起江映梨,直直朝內殿走去。
    江映梨在她懷裏不安分地蹬來蹬去。
    “陛下不是剛處理完政務嗎,怎麽也不歇歇,不累嗎?”
    “怎麽又問累不累這種話?”蕭承瀾把人放到榻上,慢條斯理地抽腰帶。
    “你不會是故意的吧,難道昨日朕下手輕了?”
    江映梨咬著唇笑了笑,把臉轉過去,掩蓋自己小計謀得逞的得意。
    蕭承瀾把她臉掰過來,語氣變得很危險。
    “朕昨夜是瞧你心情不大好,哄著你,看來,倒是朕自作多情了,你就喜歡...”
    最後兩個字,是蕭承瀾貼在江映梨耳邊說的,惹得江映梨害羞地捂住耳朵大叫起來。
    蕭承瀾壞笑著擒住她的手腕,還不忘捂住她的嘴,告誡道:“省點兒力氣,還沒開始呢。”
    **
    刑部的人動作幹淨利落,一天的時間,許家與江家的案子都理清楚了,登記入冊,收繳贓款,該歸還的銀錢也都歸還給了花商。
    許元良和許家其他人被押上斷頭台時,底下聚了許多百姓。
    這些人裏,不止花商。
    畢竟,許家人做惡並非一朝一夕了,牆倒了,曾經被欺壓的人都拍手叫好。
    行刑的時候,江映梨依舊坐在長央宮前畫那幅沒完成的畫。
    休息的空當,她抬頭瞧了一眼,神色有些恍惚。
    “秋霞,昨日陛下是不是說,明日他們就該流放出京了?”
    秋霞點了點頭。“是,娘娘。”
    江映梨思索了一瞬,取了新的紙來,提筆行文。
    蕭承瀾回來的時候,見江映梨坐在窗前發呆,小小的身影,很單薄。
    他走過去,自然而然地攬住她,沒有說什麽話,隻是靜靜地陪她發呆。
    過了許久,江映梨轉頭看向蕭承瀾,“陛下,真的不能赦免江照嗎?弟弟他性子純真,那些事絕對沒有他的手筆。”
    “有沒有他的手筆,他都是江家男丁,又足歲,沒有赦免的理由。朕若獨獨姑息一人,如何服眾?”
    江映梨眼眸裏的希冀慢慢淡了下去。
    蕭承瀾望著江映梨沮喪的臉,聲音柔緩,充滿安撫意味:“去是要去的,否則,他現在待在京城也難以立足。但他還年輕,立功的機會多著呢,有了足夠的理由,朕便能論功行賞召他回來,朕這樣說,你可明白?”
    江映梨愣了愣,頓時想明白了。
    她先前一門心思為弟弟大好年華就要被流放為奴而感到難過,倒是忽略了一件事。
    弟弟現在就算不用去流放,在京中也是有罪名在身的,說不定還得被詬病是靠著她的關係逍遙法外,這對誰都不好,還是先過了風頭再說。
    江映梨心情好了些,“還是陛下想得周到。”
    片刻,她又悶聲問道,“那,明日他們走之前,嬪妾可以再見見他們嗎?”
    蕭承瀾點頭,“可以。”
    翌日,江家人穿著白衣囚服,被押往昭華宮。
    江映梨屏退了宮人,坐在主位上,看著一下蒼老了不少的雙親顫顫巍巍進了宮門。
    從前她看到他們這樣,總是不忍,如今隻覺得好笑。
    打著她的旗號,為非作歹的時候,恐怕腿腳就健步如飛了。
    江遠洲和許惠然這回曉得跪下了,江照則在他們身後,頭垂得很低。
    “短短數日不見,父親母親如此憔悴,本宮心疼。”
    聽見這話,許惠然像抓住了救命稻草。
    她還以為是有人給江映梨灌了什麽迷魂湯,讓她翻臉不認人了,原來還是個知道心疼她們的。
    “既然心疼,那你還不快去向陛下求情?你就忍心我與你父親一把年紀,還要去那苦不堪言的礦山勞作?”
    “是啊,梨兒!你不想想我們,也要想想你的弟弟啊!他還這麽年輕,你就忍心他將大好前途葬送了?”
    江遠洲一邊說,一邊把江照推上前。
    江照甩開了他的手,頭垂得更低。
    令姐姐蒙羞,他已經無顏再見姐姐。
    江映梨看著這一幕,笑了笑。
    “本宮說心疼就是心疼而已,為什麽要替你們做什麽?父親母親便是如此對本宮言傳身教,十九年,本宮終於學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