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第 2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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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康竹青得知石金報了名,焦急的在家裏團團轉。
    那時她正和石土在地裏朝黃土背朝天,努力耕種,一聽消息是將那踏犁一丟就往回跑。
    康竹青果然想的沒錯,等她回去時,報名已然結束,不過萬幸,石金報上了名。
    還好還好,沒有錯失這個機會。
    康竹青從石金口中得知,報了名以後還有一場篩選,說是要挑手巧心細的人才成。
    聽到這,康竹青的心落了地。
    論心細手巧,她敢說沒人比得上石金,石金替人縫補衣裳的口碑就是這樣來的。
    康竹青問:“可有說何時進行篩選?”
    石金心中還是有些忐忑,“三日後.....”
    這三日,黎縣所有報上名的女郎,都在家中揣測,這篩選究竟是要如何篩選,
    石頭無條件直接相信阿姊,給石金加油打氣。
    雖說縣衙表示這次的作坊隻是個開始,以後還會有更多隻招女郎的作坊,但誰知道下一個作坊要什麽時候,這次能選上自然是更好。
    並且石金一刻也不想等,她隻想快些為林肆做事。
    在等待篩選和點名的過程中,石金遇到許多熟人,大家不約而同三言兩語的聊了起來。
    “也不知道這篩選是篩選個什麽。”
    “這哪裏知道,我們連這個作坊是做什麽的都不知道呢。”
    “我哪裏能管這麽多,隻聽得是縣主的作坊,一月工錢一百文就來了。”
    “我猜測,隻招女郎的話,定是與那縫縫補補脫不開關係。”
    “我也是這般想的,隻有縫補製衣,才隻要女郎呢。”
    石金在一旁聽著,隻覺得大家的猜測都和自己一樣,若真是縫補製衣,那她有自信不輸任何人。
    石金和黎縣女郎們已準備好大秀自己繡工之時,卻被衙役帶到了一個大池子處。
    林肆坐在稍遠處觀看,並未現身,免得給這群娘子們壓力。
    而丁蒲和趙安則是站在池子旁,準備給這群娘子們大概講如何抄紙。
    丁蒲困倦不已,他沒想到造紙這事竟還有後續,他還要來負責什麽現場考核。
    他隻想當一個單純能吃飽飯的家丁,就這麽難嗎。
    石金看著這陌生的池子,以及裏麵被泡的完全看不出是什麽的東西,心中越發不安。
    竟不是篩選縫補製衣。
    其他的女郎們也是微微吃驚。一個個麵露難色,完全不知道接下來要做什麽。
    她們能行嗎。
    若是比力氣,豈不是很吃虧。
    趙安平時沉默寡言,他一直有隻要和不熟的人說話就會緊張的毛病,麵對這種場麵也非常理所當然的說不出話來。
    丁蒲在旁邊微微歎氣,縣主還看著呢,這篩選得進行下去。
    生活不易,丁蒲賣藝。
    丁蒲站出來說了兩句,大概就是這次篩選,就是考驗她們做活的細致程度,隨後讓趙安拿起雙層竹簾抄,給她們做示範。
    “就隻示範這一次,娘子們可看仔細了。”
    石金心裏打鼓似的,和一眾女郎們緊張的等待著趙安的下一步動作。
    趙安話不會說,但幹活在行,他拿起竹簾抄,先是用底層的粗簾抄底,隨後再用細簾覆蓋表麵。
    石金能夠清楚的看清,雙層竹簾抄上的纖維粗細不一樣,並不是隨便往那池子裏一放,一拿。
    丁蒲指了指被放置在桌子上的竹簾抄,“都瞧清楚了吧,底下粗的那麵沉底,上麵細的那麵隻取表麵。”
    趙安的動作就那麽幾下,而且看起來似乎並沒有難度,一下子讓好幾個女郎都自信了起來。
    不就是將那如同盤子一樣的東西,往那什麽池子裏麵的底部和上層一放一取就好了。
    另外幾個家丁在池子麵前支起一塊簾子作為遮擋,這下有幾個想最後再去篩選的心思也落空了,若是在後頭去,那便能看到前麵的人如何做的,後麵的人就能吸取更多經驗。
    這下看來是不行了。
    衙役叫名字是按照報名的順序來的,第一個被叫到名字的娘子一臉生無可戀。
    早知道就當時就不跑那麽快了。
    她走進簾子內的大池子旁,看著一旁的雙層竹簾抄,按照趙安的方式抄紙。
    但是當她將竹簾沒入水中之時,才發現這件事不像表麵看起來那麽簡單。
    她抄的一點都不均勻,一邊多一邊少,明顯有非常的斷層跡象,她隻能沒入水中想重新開始,誰知這下子更是搞的一團糟。
    眼看時間就要到了,她隻能就這樣將竹簾抄交給丁蒲和趙安查看。
    她甚至都能看到這兩個人略微搖頭的樣子。
    這位娘子結束篩選後,便從讓從後門出去,沒有與等待篩選的女郎們說上一句話,整個過程可謂是公平公正。
    隨後是第二個,第三個。
    在底下等著的女郎隻能看到有人被叫了過去,隨後就從後門走了,根本看不出來到底是被選中,還是沒選中。
    很快就輪到了石金。
    石金先是拿起竹簾抄,上下檢查了一番,隨後不急著立刻將竹簾抄沒入水中,而是伸手下去,在底部攪了攪。
    她方才在趙安示範時就發現,底層粗簾時取出來很均勻,想來一定是做了很多次,才有這般經驗。
    但她是第一次做,定然沒辦法這麽均勻,隻能借取一些別的法子。
    石金拿起雙層竹簾抄,深吸一口氣,緩慢沒入底部。
    動作一定要輕,要慢。隨後是上層,同樣要輕。
    石金看著自己有些許不均勻的纖維,隻能微微歎氣。
    果然這東西需得經驗。
    將竹簾抄交給丁蒲和趙安查看了以後,石金也從後門離開。
    康竹青早就在家等了半天,見到石金回來,便一個勁的拉著她問,問篩選都做些什麽,問她表現如何,若是真是如大家猜測那般是縫補衣物,石金的表現是不是很好。
    石金搖頭,“不是篩選縫補製衣 ,我也不知道那是做什麽的活計,不過確實需要心細手巧。”
    康竹青又問,“那你表現如何啊?”
    石金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阿娘,我不知道我表現的怎麽樣,也不知道別人表現的怎麽樣。”
    康竹青對自己女兒有股莫名的自信,“我相信你一定行,論心細手巧,你怎麽會輸?”
    *
    林肆參與了全程的考核,林肆看了合格名單,上頭一個叫石金的她倒是有些記憶。
    最後選出來的人一共有十五個,現在作坊還小,以後定然會擴招,而且她還會開設別的作坊。
    春意端著一碗浮元子,輕輕放在桌上,這是林肆每日下午都要吃的點心。
    也許是林肆穿來以後胃口太好,吃飯太按時,個子一竄再竄,已然不是當時的小短腿了,手指也開始變得纖長,不再是小短手。
    相比之下春意就長得慢了些。
    春意耐心的等待林肆吃完浮元子,道:“南雙和南喬待會過來見您。”
    一碗熱乎乎的點心下肚,林肆頓覺渾身舒暢。
    南雙和南喬在這四個月的時間裏,都風雨無阻的給莊園裏的孩子上體育課。
    孩子們從開始的體弱不堪,搬石頭搬不動,跑圈跑不動,就連紮馬步,也是下盤不穩,要摔倒。
    到現在,每日晨跑圍繞莊園三圈不在話下,搬石頭也搬得動,紮馬步穩穩當當。
    南雙和南喬自覺基礎已經打的非常牢固,接下來就需進階版。
    教導他們如何正確的殺人砍人,不對,如何正確的保護縣主。
    前兩日,姐妹兩在縣主府裏偶遇了剛剛解剖完兔子的祝時溪。
    麵對祝時溪滿手血跡的樣子,姐妹二人已然淡定接受,甚至還和她打了個招呼。
    隨後三人開始閑聊,聊著聊著,祝時溪知道姐妹二人接下來要教導莊園裏的孩子進階習武。
    便說,要殺人,有許多種方式,隻要砍對了部位,便能有許多不同的效果。
    南雙和南喬大腦空空,看書就困,唯獨在習武這件事情上勤奮好學。
    當即看祝時溪的眼神就宛如遇到了知音,三個人直接一整個徹夜長談。
    “南喬,你的意思是,隻要猛踹左下側,便可使敵人尿流不止,從而在精神層麵狠狠的羞辱敵人,再趁著他羞憤之時將他殺死?”林肆輕撫太陽穴,隻覺得頭痛。
    南雙接話,“正是如此,不光如此,若敵人是男子,還可猛攻其下盤,使其疼痛難忍,喪失抵抗能力,隨後再一腳踩碎他的肋骨,使其上痛下也痛!這樣的痛法非一般人可承受,使其死之前可受盡折磨。”
    林肆沉默了。
    如果她沒有記錯,她培養的應該是德智體美勞全麵發展的人才,不是培養的什麽喜歡用奇怪方法殺人的死士吧!
    不過攻擊下盤這個倒是沒錯,可以采納。
    僅這個而已,什麽讓人尿流不止的還是算了,太沒效率,還有點拿不出手。
    “這些法子是誰和你們一起想的?”林肆問。
    南雙南喬可不像能琢磨出這些法子的人。
    南雙南喬麵麵相覷,“是祝娘子。”
    林肆的頭更痛了,好端端一個想要救濟天下的軟妹被她養成什麽嗜血醫學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