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學府比鬥 敗驕子顯威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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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極學府的比鬥廣場擠滿了人,青石鋪就的比鬥台泛著冷光,周圍的看台上傳來陣陣議論聲。王大柱跟著洛璃擠到前排,剛站穩,就聽見有人喊:“快看!**師兄來了!”
    人群自動分開一條路,一個穿金色學府服飾的修士走了過來,麵容倨傲,腰間掛著把鑲嵌寶石的長劍,正是學府的驕子** —— 結丹中期修為,據說已經連續三年蟬聯比鬥第一,身邊還跟著幾個跟班,走路都帶著一股 “生人勿近” 的氣勢。
    “趙師兄,這次比鬥你肯定又是第一吧!” 跟班們諂媚地笑著。
    **冷哼一聲,眼神掃過看台,像在巡視自己的領地。當他的目光落在王大柱身上時,突然停住了,眉頭皺了起來:“你就是那個新來的‘極品混沌靈根’?叫什麽名字?”
    王大柱愣了一下,沒想到自己這麽快就被盯上了,笑著說:“在下王大柱,見過趙師兄。”
    “王大柱?” **走到他麵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聽說你剛入學就進了內院,還占了最好的修煉室?憑你一個結丹初期,也配用那些資源?”
    王大柱心裏不爽了:“資源是學府給的,憑本事拿的,怎麽就不配了?”
    “本事?” **冷笑一聲,“你那所謂的‘極品靈根’,指不定是用什麽歪門邪道騙來的!有種的話,跟我比一場,贏了我,資源歸你;輸了,就滾出內院,把資源讓給更需要的人!”
    周圍的人瞬間炸開了鍋:“趙師兄要跟新弟子比鬥?這不是欺負人嗎?”
    “王大柱才結丹初期,怎麽打得過趙師兄?”
    洛璃悄悄拉了拉王大柱的胳膊,小聲說:“別跟他比,**的劍法很厲害,你不是對手。”
    王大柱卻笑了 —— 他連丹宗元嬰修士都敢鬥,還怕一個結丹中期的驕子?他拍了拍洛璃的手,安慰道:“放心,我有分寸。” 然後轉頭對**說:“比就比!不過我贏了,你得給我道歉,還得把你去年比鬥贏的那本《劍譜》給我!”
    **沒想到他敢答應,愣了一下,隨即怒道:“好!要是你輸了,就給我跪下磕頭!”
    兩人走上比鬥台,裁判長老宣布比鬥開始。**率先出手,拔出腰間的長劍,劍氣帶著淩厲的風聲,朝著王大柱劈過來 —— 正是他最擅長的 “烈陽劍法”,每一劍都帶著火焰,溫度高得能烤焦空氣。
    王大柱不敢大意,拔出火隕劍,運轉合歡功法,將靈力注入劍身。奇怪的是,這次的靈力比平時更順暢,還帶著淡淡的螢光,順著劍身流轉,像給劍鍍了層光。他想起洛璃說的 “靈力共鳴”,試著將合歡功法與《青雲劍訣》融合,劍招一出,竟帶著一股柔和卻不容抗拒的力道,輕鬆擋住了**的攻擊。
    “怎麽可能?” **瞪大了眼睛,他沒想到王大柱的劍招這麽厲害,趕緊加大靈力,劍氣更盛了。
    王大柱卻越打越順,合歡功法加速了靈力流轉,讓他的劍招更快;《青雲劍訣》的霸道劍氣,又被合歡功法中和得更靈活,一柔一剛,像流水繞著山石轉,明明是結丹初期,卻把結丹中期的**逼得節節敗退。
    “你這是什麽劍法?” **又驚又怒,他感覺自己的靈力像是被什麽東西吸引,總是沒法完全發揮。
    “合歡劍訣!” 王大柱大喝一聲,劍招突然變快,劍氣中螢光閃爍,像星星一樣圍著**轉,正是他融合後的新招式。**躲閃不及,被劍氣掃中肩膀,長劍 “哐當” 一聲掉在地上,疼得他倒抽冷氣。
    “我贏了!” 王大柱收劍,笑著說。
    周圍的人都看呆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爆發出陣陣歡呼:“王師兄太厲害了!竟然贏了**!”
    “合歡劍訣?從沒聽過這麽厲害的劍法!”
    **臉色慘白,撿起劍,惡狠狠地瞪了王大柱一眼,卻沒敢再說什麽,灰溜溜地走了。裁判長老走過來,笑著說:“王師弟,好本事!這次比鬥,你是第一!”
    王大柱剛走下比鬥台,洛璃就跑了過來,眼裏滿是驚喜:“王師兄,你太厲害了!那合歡劍訣,是你自己創的嗎?”
    “算是吧,融合了合歡功法和青雲劍訣。” 王大柱撓了撓頭,看著洛璃亮晶晶的眼睛,故意逗她,“多虧了師妹之前指點我‘靈力共鳴’,不然我還創不出這劍法呢,是不是該好好謝謝我?”
    洛璃耳尖一紅,小聲說:“那…… 那我請你去學府的酒樓吃飯吧,就當謝謝你。”
    “好啊!” 王大柱高興得差點跳起來,心裏樂開了花 —— 這清冷小師妹,終於被自己逗害羞了!
    吃完飯,洛璃突然說:“王師兄,你的功法很特別,不如我們以後結伴修煉吧?我擅長陣法,你擅長劍法和合歡功法,我們互相配合,肯定能進步更快。”
    王大柱心裏一暖,趕緊點頭:“好啊!求之不得!”
    可沒想到,當天晚上,王大柱在修煉室鞏固修為時,突然發現丹田處的靈力開始紊亂 —— 他竟摸到了結丹中期的瓶頸,可體內的 “混沌氣” 不夠,需要特殊體質的 “陰柔靈力” 才能破境。他想起洛璃說過,學府裏隻有宗主夫人是 “純陰體質”,最適合輔助破境,可宗主夫人是長輩,怎麽好意思開口?
    他急得團團轉,突然想起易容術 —— 要是易容成宗主,悄悄去宗主夫人房裏,借她的靈力破境,應該沒人會發現吧?他咬了咬牙,運轉易容術,變成了宗主的樣子,悄悄摸進宗主夫人的院子。
    宗主夫人坐在窗邊的軟榻上打坐,窗紗被夜風拂得輕輕晃動,將她周身縈繞的淡白靈力暈成一片朦朧的光。她已是活了千年的大能,純陰體質本應如春水般鮮活,可這千年裏,丈夫宗主一心撲在修為上,常年閉關,連夫妻間的溫存都成了奢望。她體內的靈力像被曬了半世紀的古井,表麵泛著層沉寂的涼,連運轉時都帶著股揮之不去的滯澀 —— 就像肥沃的土地久不見雨,連草根都蔫了。
    腳步聲從院外傳來時,她起初沒在意,隻當是侍女送宵夜。直到房門 “吱呀” 一聲被推開,帶著點夜露濕氣的身影站在門口,她睜眼的瞬間,指尖的靈力都晃了晃:“夫君?你不是說要閉關半月穩固元嬰?怎麽才三日就回來了?”
    她的聲音放得極軟,像怕驚擾了什麽易碎的夢,眼底藏著連自己都沒察覺的期待 —— 這千年裏,宗主別說中途出關,就連她百歲生辰時,也隻遣弟子送了瓶 “清心丹”,連麵都沒露過。此刻見他站在眼前,鬢邊還沾著點草屑和夜露,倒像個剛從山裏回來的尋常修士,而非那個隻知修煉的冷硬宗主。
    王大柱攥著衣角的手,指節都泛了白。易容術雖將他的麵容變得與宗主一模一樣,可他連宗主的聲音都隻在開學典禮上聽過一次,隻能刻意壓低嗓音,模仿著那種沉得像石頭的語調:“閉關時察覺靈力有滯澀,需借你的純陰靈力調和,穩固境界。” 他不敢看她的眼睛,怕那雙眼太亮,會看穿他眼底的慌亂,隻盯著她垂在身側的手 —— 那雙手纖細得像初春的柳枝,指尖泛著珍珠般的柔光,是常年被靈力滋養,又沒沾過半點俗世煙火的溫潤,看著就讓人想起蘇清月那柄冰蠶絲織的手帕,軟得能掐出水。
    宗主夫人沒懷疑。畢竟 “夫君” 向來如此,說話直來直去,從不會說半句虛言,更不會像其他修士那樣,用甜言蜜語哄人。她順從地起身,裙擺像流水般劃過軟榻,走到桌邊盤腿坐下,將右手輕輕放在光滑的木桌上,掌心朝上,連指尖都微微蜷起,像怕驚擾了什麽:“那便開始吧,我已將靈力調至最柔,不會擾你運轉。”
    王大柱趕緊走過去,指尖剛碰到她的掌心,就像觸到了溫溫的玉髓 —— 一股柔得能化開冰的靈力,順著他的指尖湧進來。這靈力不像蘇清月的冰靈力帶著股清冽的涼,也不像雲曦的靈力帶著點拒人的冷,更不像靈兒的靈力那樣活潑跳脫,而是像春日清晨剛從泉眼裏舀出來的水,裹著股甜潤的暖意,順著他的經脈一點點往丹田走,連帶著他之前因比鬥繃緊的神經,都跟著鬆了下來。
    他原本還在心裏默念合歡功法的口訣,想著按部就班引動靈力,可這股暖意太勾人,像藤蔓似的纏上他的心神,竟讓他瞬間亂了章法 —— 就像打井的人,背著水桶拿著鏟子,本想按部就班挖到泉眼,卻沒料到剛下第一鏟,就觸到了噴湧的泉眼,溫流順著鏟柄往上冒,連手心都麻了,連桶都忘了遞。
    “夫君,怎麽了?” 宗主夫人見他半天沒動靜,指尖的靈力都快散了,才輕輕抬頭看他,眼裏帶著點疑惑。這一看,王大柱的心跳瞬間漏了一拍 —— 她的眼尾泛著淡淡的粉,像被晚霞染過似的,睫毛長而密,像蝶翼般輕輕顫著,明明是活了千年的大能,臉上卻沒有半點歲月的痕跡,反而沉澱出一種熟女特有的溫婉,像釀了百年的桂花蜜,甜得不衝人,卻勾得人心頭發癢。
    他突然想起蘇清月在秘境裏,靠在他懷裏說 “別怕” 時的模樣,想起雲曦在傳送陣前,紅著眼眶說 “等你” 時的不舍,想起靈兒拉著他的胳膊,撒嬌要吃凡洲糖糕時的鮮活。可這些都不像眼前的感覺 —— 宗主夫人的眼神裏,藏著千年的孤獨,像久旱的土地望著天邊的雲,帶著股小心翼翼的期待,連呼吸都放得極輕,怕眼前的人是場夢,一呼吸就散了。這眼神讓王大柱心裏突然泛起一陣疼,像被什麽東西輕輕紮了一下。
    “沒…… 沒什麽,剛調整好靈力。” 王大柱慌亂地移開視線,卻鬼使神差地,反手握住了她的手。他的掌心帶著點比鬥後未散的薄汗,有點糙,卻帶著股鮮活的溫度。宗主夫人愣了一下,指尖微微顫了顫,卻沒躲開,反而順著他的力道,輕輕往前湊了湊 —— 她的肩膀幾乎碰到他的胳膊,身上的熏香飄了過來,是桂花香混著點蜜蠟的甜,不像宗門裏那些女弟子用的冷香,反而像凡洲集市上賣的桂花糖,勾得他的心跳更快了,像擂鼓似的。
    “夫君,你今日…… 好像有點不一樣。” 宗主夫人的聲音放得更軟了,帶著點試探,像怕觸碰到什麽禁忌,“以前你借靈力時,從不會握我的手,連指尖都很少碰到。”
    王大柱的臉,瞬間紅得像被火烤過。他想鬆開手,卻又舍不得 —— 她的手太暖,像揣在懷裏的暖爐,驅散了他這些日子逃亡的冷。他忘了自己是易容來的,忘了此行的目的是破境,甚至忘了眼前的人是天極學府的宗主夫人,隻覺得握著的手太珍貴,眼前的人太溫柔,像寒冬裏遇到的一束暖陽,讓人忍不住想再靠近點,再暖和點。
    他鬼使神差地,往前傾了傾身,另一隻手輕輕搭在她的肩膀上。那肩膀很軟,隔著薄薄的衣料,能感覺到她身體的溫度。宗主夫人的身體微微一顫,像被風吹動的柳葉,卻沒推開他,反而輕輕靠在了他的懷裏 —— 她的頭抵著他的胸口,能清晰聽到他有力的心跳,像鼓點似的,比她千年裏聽過的任何聲音都鮮活,連帶著她那顆沉寂了千年的心,都跟著跳了起來。
    “夫君,” 她的聲音帶著點哽咽,像被什麽東西堵住了喉嚨,指尖輕輕攥著他的衣角,力道不大,卻像抓住了救命的稻草,“我以為…… 你這輩子都隻會對著那些功法和丹藥,不會再碰我了。” 千年的孤獨像潮水般湧上來,將她淹沒。她活了這麽久,見慣了修士為了修為不擇手段,也見慣了夫妻間的貌合神離,卻從未想過,有一天還能靠在 “夫君” 懷裏,聽他的心跳。
    王大柱的心,像被溫水泡過似的,軟得一塌糊塗。他抬手,輕輕摸了摸她的頭發 —— 發質軟得像上好的絲綢,還帶著股淡淡的香,是她常用的桂花熏香。他沒說話,隻是更緊地抱著她,像抱著件易碎的瓷器,怕一鬆手就碎了。這一抱,像打開了閘門,之前因逃亡壓抑的情愫,對蘇清月、雲曦、靈兒的思念,還有眼前人帶來的溫柔,混在一起,讓他徹底忘了自己是誰,忘了來這裏的目的。
    就像打井的人,本想隻取一瓢水救急,卻沒料到泉眼越湧越旺,最後竟匯成了小溪,連水桶都裝不下了,隻能任由溫流漫過腳踝,漫過心口。他忘了運轉合歡功法,忘了煉化體內的精元,隻憑著本能,感受著懷裏的溫軟,聽著她帶著暖意的呼吸,做著夫妻間最親昵的事 —— 沒有激烈的動作,隻有像溪水繞著石頭般的溫柔,像千年的幹旱終於遇到了一場透雨,每一次觸碰都帶著股小心翼翼的珍惜,怕這雨下得太短,怕這溫暖太短暫。
    第二天清晨,天剛蒙蒙亮,窗外的鳥兒剛開始叫,王大柱就慌慌張張地醒了。宗主夫人還靠在他懷裏睡著,眉頭輕輕蹙著,像在做什麽甜美的夢,嘴角還帶著點淺淺的笑,連呼吸都帶著股安穩的暖。他看著她的臉,心裏又慌又軟 —— 昨晚的事像場不真實的夢,可懷裏殘留的溫度,指尖觸到的柔滑肌膚,都真實得讓他臉紅,連耳根都燒了起來。
    他小心翼翼地,將她的頭輕輕放在軟枕上,又悄悄幫她掖好被角,生怕驚醒了她。做完這一切,他才從窗戶溜了出去,像個偷了糖的孩子,一路小跑回自己的修煉室,關上門才敢大口喘氣。他摸了摸自己的臉,燙得能煎熟雞蛋,心裏亂糟糟的:自己怎麽會做這種事?還忘了煉化精元…… 宗主夫人是千年大能,要是真的懷上了,可怎麽辦?到時候宗主查出來,不得把他挫骨揚灰?
    他越想越慌,剛想出門找洛璃商量 —— 畢竟洛璃心思細,說不定能想個辦法,就聽見外麵傳來一陣嘈雜的喧嘩,其中還夾雜著一個熟悉的冷硬聲音,帶著滔天的怒火:“是誰膽大包天,竟敢冒充本座?還敢擅闖內院!給我查!掘地三尺也要把人找出來!”
    是宗主!他提前出關了!
    王大柱嚇得魂都快沒了,趕緊往床底鑽,連呼吸都不敢大聲。心裏暗暗叫苦:這下完了!要是被抓住,別說破境晉級了,小命都保不住!早知道就不該一時糊塗,忘了自己的身份……
    可他不知道,此刻的宗主夫人,正坐在窗邊的軟榻上,手輕輕放在自己的小腹上。窗紗被陽光照得透亮,落在她的臉上,竟讓她那雙千年未變的眼睛,泛起了從未有過的柔光。她能清晰感覺到,體內有股微弱卻鮮活的氣息,像顆剛落進土裏的種子,正悄悄吸著養分,準備發芽。
    她想起昨晚 “夫君” 的溫柔,想起他抱著她時,那有力卻又小心翼翼的手臂,想起他慌亂的心跳,想起他幫她掖被角時,指尖的輕顫。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淺笑 —— 千年的幹旱,終於等到了這場意外的雨。哪怕這雨來得猝不及防,哪怕這雨的源頭不是她等了千年的人,她也想好好護著這顆剛發芽的種子,護著這份突如其來的溫暖。
    她輕輕摸了摸小腹,聲音輕得像對自己說,又像對腹裏的小生命說:“不管你是誰,不管外麵有多亂,隻要你來了,娘就會護著你,絕不會讓你受半點委屈。” 窗外的陽光,正好落在她的手背上,暖得像昨晚那場意外的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