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集:第二劫心魔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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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道樹的靈光徹底斂去時,裂隙深處突然刮起一陣陰風,風裏裹著細碎的黑影,像無數隻冰冷的手,輕輕拂過眾人的臉頰,原本平和的混沌之氣竟漸漸變得粘稠,像浸了墨的糖漿,連呼吸都覺得滯澀。
“這風不對勁,” 蘇清月握緊冰魄劍,寒氣在劍尖凝成細霜,她看向王大柱,眼神裏滿是警惕,“怕是心魔劫要來了,你千萬穩住心神,莫被外邪侵擾。”
王大柱剛要點頭,便覺眉心一陣刺痛,像被細針紮了一下,眼前的景象突然扭曲起來 —— 天道樹的影子變成了淩霄殿的輪廓,五女的身影竟也漸漸模糊,取而代之的是滿地狼藉,青衫、銀紋、布衣混雜著黑血,像一幅被潑了墨的殘畫。
“清月!婉兒!” 王大柱驚呼著伸手去抓,指尖卻隻穿過一片虛影,他這才驚覺,自己竟已陷入幻境,眼前的淩霄殿正被魔氣籠罩,魔君的黑袍在殿中翻飛,骨刀上的魔火燎著梁柱,發出滋滋的聲響。
蘇清月的冰魄劍斷成兩截,小臂上的黑紋爬滿脖頸,她靠在斷柱旁,嘴角不斷滲出鮮血,卻仍伸手朝著王大柱的方向,聲音微弱得像風中殘燭:“大柱哥哥,別過來…… 快逃……”
話音未落,魔君的骨刀便朝著她的胸口劈去,魔火瞬間吞噬了她的身影,隻留下一縷青煙,連一聲慘叫都沒來得及留下,王大柱眼睜睜看著這一幕,心髒像被一隻冰冷的手攥住,疼得幾乎無法呼吸。
“不 ——!” 他嘶吼著舉起混沌雷劍,紫金雷光在劍身暴漲,朝著魔君劈去,卻隻穿過一道虛影,雷力落在地上,劈出一個深坑,幻境中的魔君卻依舊在屠戮三族修士,像在戲耍獵物。
林婉兒的藥鼎翻倒在地,丹火被魔氣澆滅,她蜷縮在鼎旁,懷裏還護著一個瓷瓶,瓶身上刻著 “護心丹” 三個字,黑血順著她的指尖滴在瓷瓶上,將字跡染成了黑紅色,她抬頭看向王大柱,眼中滿是絕望:“我…… 我沒護住丹藥…… 也沒護住你……”
魔君一腳踩在藥鼎上,鼎身碎裂的聲響像驚雷般炸在王大柱耳邊,林婉兒的身體被魔火卷住,她最後看他的眼神,竟帶著一絲笑意,像在說 “莫要為我難過”,隨後便化作一縷青煙,消散在魔氣中。
王大柱的手指顫抖著,混沌雷劍在手中幾乎握不住,他想起林婉兒連夜煉藥時眼下的青影,想起她塞給自己護心丹時指尖的溫度,想起她說 “就像我在你身邊幫你守著靈力似的”,這些回憶像刀子般割著他的心,讓他幾乎要崩潰。
“大柱哥哥,救我!” 夏柔的聲音從殿外傳來,她的平安符碎成兩半,紅繩纏在手腕上,被黑血染成了暗紅色,幾隻魔兵正圍著她,玄鐵刀上的寒光對著她的胸口,她卻仍朝著王大柱的方向跑來,像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王大柱剛要衝過去,便見一道魔氣纏住夏柔的腳踝,將她絆倒在地,魔兵的玄鐵刀落下,紅血濺在地上,像一朵破碎的紅梅,平安符的殘片在她手中發光,卻再也護不住她的性命,她最後看他的眼神,滿是委屈,像在說 “你說過會平安回來的”。
柳如煙的靈竹筆插在她的肩頭,淡綠的傳訊陣紋在她掌心閃爍,卻始終傳不出一道消息,她靠在殿門旁,墨汁與黑血混在一起,染黑了她的衣袖,她看著王大柱,嘴唇動了動,像是在說 “我還沒傳訊給你”,隨後便垂下了頭,再也沒了動靜。
阿蠻的獸牙吊墜掉在地上,被魔兵的腳踩碎,她抱著一隻小狼妖的屍體,身體被魔氣裹住,小狼妖的眼睛還睜著,像在控訴著魔族的殘忍,阿蠻朝著王大柱的方向伸出手,聲音帶著哭腔:“小狼妖…… 我沒護住它…… 也沒護住你……”
魔火再次燃起,將阿蠻的身影吞噬,王大柱看著五女先後殞命,看著三族修士成片倒下,看著淩霄殿被魔氣徹底籠罩,心中的絕望像潮水般湧來,混沌雷劍上的紫金雷光竟漸漸黯淡,像要被魔氣染黑。
“哈哈哈…… 王大柱,你看,這就是你想守護的一切,” 魔君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帶著戲謔的笑意,“隻要你願意成魔,獲得無上力量,就能讓他們活過來,就能把魔族趕出去,甚至能統治諸天,何樂而不為?”
一道黑色魔氣纏上王大柱的手腕,像一條冰冷的蛇,順著手臂往他的丹田鑽去,他能感覺到一股強大的力量在魔氣中湧動,隻要他點下頭,就能獲得足以對抗魔君的實力,就能讓五女複活,就能改變這一切。
“隻要成魔…… 就能救她們……” 王大柱喃喃自語,眼神漸漸變得迷茫,黑色魔紋開始在他的臉頰上蔓延,混沌雷劍上的紫金雷光隻剩下一縷,幾乎要熄滅,他的手微微顫抖,竟真的有了一絲動搖。
“大柱哥哥,莫要糊塗!”
一道熟悉的聲音突然在他耳邊響起,像一道驚雷,王大柱猛地回神,隻見幻境中的景象開始扭曲,蘇清月的身影竟再次出現,她的冰魄劍雖斷,卻仍握著半截劍刃,眼神堅定地看著他:“你說過,要護諸天,護我們,可成魔後,你便不再是你,縱使救了我們,也不是我們認識的大柱哥哥了。”
林婉兒的身影也漸漸清晰,她撿起翻倒的藥鼎,丹火在鼎內重新燃起,金色的火光映著她的臉頰,像春日裏的暖陽:“我煉護心丹,是為了護你平安,不是讓你為了我們,走上歪路,你若成魔,我便是死,也不會認你。”
夏柔的平安符重新變得完整,紅繩在她手中晃著,像一道溫暖的光:“平安符護的是你的性命,更是你的本心,你若丟了本心,這符便再也護不住你,我們也不會開心的。”
柳如煙握著靈竹筆,在虛空中畫著傳訊陣,淡綠的陣紋閃爍著:“你說過,傳訊陣是為了讓我們彼此牽掛,不是讓你用力量強行改變生死,生離死別雖痛,卻也不能違背天道,更不能丟了本心。”
阿蠻撿起破碎的獸牙吊墜,吊墜竟在她手中重新變得完整,狼紋泛著微光:“小狼妖若知道你為了救它成魔,也不會開心的,你護我們,是因為你是王大柱,不是因為力量,若沒了本心,再強的力量也沒用。”
五女的身影圍在王大柱身邊,像五顆星星,照亮了他迷茫的心神,他想起在黑石洞,五女與他並肩作戰;想起在諸天裂隙,五女護他闖雷劫;想起她們說 “我們本就是一家人”,這些溫情的回憶像暖流,衝散了心中的絕望與動搖。
“我明白了,” 王大柱深吸一口氣,握緊混沌雷劍,紫金雷光在劍身重新暴漲,他朝著幻境中的魔君大喊,“某家要護的,不僅是諸天生靈,更是自己的本心!縱使你們都不在了,某家也會守住初心,將魔族趕出去,絕不會成魔!”
他揮起混沌雷劍,紫金雷光像一道狂龍,劈向幻境中的魔君,雷力所過之處,魔氣瞬間消散,淩霄殿的虛影開始破碎,五女的身影也漸漸變得清晰,不再是幻境中的慘狀,而是真實的模樣,正擔憂地看著他。
“大柱哥哥!你醒了!” 阿蠻的聲音帶著哭腔,她伸手碰了碰王大柱的臉頰,指尖的溫度真實而溫暖,獸牙吊墜在她胸前晃著,泛著微光。
王大柱睜開眼睛,發現自己仍在天道樹下,五女圍在他身邊,蘇清月的冰魄劍泛著寒氣,林婉兒的藥鼎還在手中,夏柔的平安符貼在他的眉心,柳如煙的靈竹筆在掌心畫著陣紋,阿蠻的手正放在他的臉頰上,眼中滿是關切。
“我…… 我剛才陷入幻境了,” 王大柱的聲音還有些沙啞,他看著五女,心中滿是後怕,若不是她們的呼喚,他恐怕真的會在幻境中迷失本心,“多謝你們,若不是你們,某家怕是……”
“莫說傻話,” 蘇清月打斷他,指尖輕輕拂過他眉心的平安符,寒氣帶著暖意,“我們說過,要一起抗魔,一起闖劫難,怎會讓你獨自迷失?剛才我們感覺到你的心神動蕩,便用靈力凝成絲線,試著喚醒你,幸好…… 幸好你守住了本心。”
柳如煙舉起靈竹筆,筆尖泛著淡綠靈光:“我還在你眉心畫了‘清心陣’,與你的傳訊陣相連,能將我們的靈力傳過去,幫你穩住心神,就像我們在你耳邊說話似的,沒想到真的管用。”
林婉兒從藥鼎中倒出一枚清心丹,塞進他手中:“快服下,這丹藥能清除你體內殘留的幻境氣息,就像給你的心神洗了個澡,免得日後留下隱患。”
王大柱服下丹藥,隻覺一股清涼的力量在體內流轉,之前的滯澀感瞬間消散,他看向天道樹,隻見樹幹上竟再次裂開一道口子,這一次,口子中飛出的不是靈光,而是一卷泛著金光的竹簡,像一片金色的葉子,緩緩落在他的手中。
竹簡展開,上麵刻著密密麻麻的篆字,字體蒼勁有力,透著一股上古的威嚴,王大柱隻掃了一眼,便覺一股精純的靈力順著指尖湧入體內,丹田中的混沌雷力竟開始瘋狂運轉,化神中期巔峰的境界隱隱有了突破的跡象。
“這是…… 煉虛心法!” 柳如煙湊過來,看著竹簡上的篆字,眼中滿是激動,“古籍上說,靈霄子的煉虛心法能引混沌之力,助修士突破煉虛境,沒想到真的在你手中!”
王大柱握著竹簡,隻覺心法的內容像潮水般湧入腦海,從引氣入體到煉虛後期的修煉之法,每一個字都透著玄妙,他運轉心法,體內的混沌雷力竟與心法完美契合,像溪流匯入大海,順暢地流轉著。
“哢嚓!”
一聲輕響在他體內響起,化神中期巔峰的瓶頸竟被徹底衝破,靈力在體內瘋狂暴漲,很快便穩定在化神後期,而且還在不斷上漲,直到化神後期巔峰,才漸漸停下,丹田中的混沌雷力變得更加醇厚,像一汪金色的湖泊,泛著紫金雷光。
“竟直接突破到化神後期巔峰!” 夏柔驚喜地喊道,平安符在她手中泛著紅光,“照這個速度,你很快就能突破煉虛境,到時候就能與魔君抗衡了!”
阿蠻拍手笑著,獸牙吊墜晃得更厲害了:“太好了!以後大柱哥哥再也不用怕魔君了,我們也能一起把魔族趕出去,讓萬妖嶺的妖獸們過上好日子了!”
王大柱看著手中的煉虛心法竹簡,又看向身邊的五女,心中滿是感激,他想起李白 “願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潔” 的詩句,想起詩經中 “死生契闊,與子成說” 的誓言,突然覺得,這心魔劫雖凶險,卻也讓他更加明白,自己想守護的,不僅是諸天生靈,更是身邊的這五個人。
“多謝天道樹,多謝諸位,” 王大柱對著天道樹拱了拱手,又轉頭看向五女,眼中滿是溫柔,“有你們在,某家便有了闖下去的勇氣,縱使日後還有千難萬險,某家也定能與你們一起闖過去。”
蘇清月笑著點頭,冰魄劍在手中轉了個圈:“接下來便是最後一劫‘情劫’了,情劫最是難測,需過相思之苦,辨情之所起,你千萬莫要再像心魔劫這般動搖,我們會一直在你身邊。”
林婉兒也笑著說:“我再給你煉些丹藥,情劫怕是要耗些心神,有丹藥在,也能幫你撐一撐,就像之前闖雷劫時那樣。”
夏柔將平安符重新係在他腰間,紅繩在他腰上繞了三圈,係得比之前更緊:“這符我再加持些靈力,若你在情劫中遇險,我便能第一時間感知到,絕不會讓你獨自受苦。”
柳如煙握著靈竹筆,在他袖口的傳訊陣上又加了一道紋:“這陣我加了‘同心傳訊’,你若想說話,哪怕隻是在心裏想,我也能感應到,就像我們心有靈犀似的。”
阿蠻摸了前麵的獸牙吊墜,笑著說:“我會幫你探路,情劫中定有幻象,我能懂獸語,或許能幫你分辨虛實,就像在萬妖嶺時幫你引狼妖那樣。”
王大柱看著五女,她們的笑容像春日裏的陽光,暖得他心口發顫,他握緊手中的煉虛心法竹簡,又握緊腰間的平安符,心中滿是堅定:“情劫再難,某家也定能闖過去,待某家突破煉虛境,便與你們一起,將魔族徹底趕出諸天,還大家一個太平盛世!”
天道樹的葉子輕輕晃動,泛著淡金靈光,像是在回應他的誓言,裂隙深處的混沌之氣變得平和起來,像被春風拂過的湖麵,連之前的陰風都消失不見,隻剩下五女圍在王大柱身邊的身影,像一幅溫暖的畫,在黑暗的裂隙中,透著希望的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