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親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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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親五下]
    或許。
    很多年前也是今天這樣的天色吧。
    池冬槐想不起來自己當初,但這一刻她有意識地在腦海中刻畫了當下。
    最潮熱的午後。
    她的三位室友站在她麵前,聽她說完過往,她們一起握住了她的手。
    池冬槐說:“我也想這樣,站在舞台中間。”
    程雲柚聽完以後直接花癡了,抱著池冬槐的手臂撒嬌:“啊啊啊槐寶!這樣真的太帥了!我就知道我的眼光好啊!”
    司子美竟然是第一個沒繃住的,吸了吸鼻子,眼眶紅紅地說:“我們槐槐一定會在舞台上發光發熱的!要是薄言那死小子欺負你——”
    “昨天還大帥哥呢。”林薇挑眉,順勢插嘴調侃她。
    司子美直接給了她一個肘擊:“你幹嘛!”
    “沒幹嘛呀沒幹嘛。”林薇嬉皮笑臉地回應,“可是槐槐,現在舞台中間站的是薄言。”
    他是主唱,當然是C位。
    池冬槐很是倔強地說了句:“我給他擠下去!”
    “我支持!”程雲柚舉手。
    “他要是不讓你,你就叫上咱們給你撐腰。”司子美說。
    池冬槐覺得有點好笑:“我是去打鼓,不是去打群架的…”
    “那我不管,我就是要不擇手段幫你得到一切!”司子美表示溺愛,又小聲感歎,“真想把全世界都捧到你麵前啊。”
    “我來當幫凶。”程雲柚也說。
    池冬槐不知為何有些鼻酸,小聲玩笑說了句:“我殺人你們都要遞刀吧…”
    “那當然。”司子美笑,“但,量你也不太敢做太出格的事兒!”
    池冬槐聽聞,笑出聲。
    幾個姑娘就這麽嘻嘻哈哈地,開始了新的旅程。
    一個人航海,三個人為她保駕護航。
    …
    「Blue Sea and Die」
    池冬槐再看手機的時候,發現宗遂給她發了一些信息,其中包含樂隊的全稱。
    前麵沒說完的半截詞,有了後續,雖然她早就知道他們樂隊的名字,但看著還是覺得挺好笑的。
    “Blue Sea”聽著還是個正經樂隊。
    “Blue Sea and Die”是個什麽東西?這瞬間黑化了。
    但再黑,再狼窩,她也要血淋淋地闖進那個舞台!
    樂隊訓練的時間是周五晚上,期間宗遂有跟她聯絡幾次,隻是大概提了幾句。
    他說這畢竟是個大事,需要到時候訓練再帶著她跟大家介紹、熟悉,有什麽事這周訓練見麵了再說。
    池冬槐覺得宗遂是很有禮貌的人,至少跟薄言比起來是的。
    她平日和男生接觸少,司子美擔心她上當受騙,每天都要檢查一下宗遂有沒有說什麽越界的話。
    但好在隻是普通的交流,司子美也就放心了。
    這是池冬槐覺得過得極為漫長的一周,她作為一位熱愛學習的三好學生,幾乎從不抱怨時間過得慢。
    但她這周看了無數次日曆。
    怎麽才周二啊,怎麽才周三啊…終於周四啦!
    程雲柚看著她翻日曆的樣子,語重心長地說:“你終於開始懂我們等周末的痛苦了!”
    周五終於飄忽飄忽的來臨。
    502另外三個人怎麽想都不放心,一定要跟著池冬槐一起去參加初次訓練。
    宗遂是發來了地址,但又怕她自己找不到地方,便主動說過來接她一起。
    周五的下午,大部分人都懶懶散散的拖著腳步回宿舍準備休息,畢竟終於解放了。
    隻有經濟學院門口站了四個女生,目光炯炯、精神抖擻地在等人。
    林薇:“……我們是不是有點太像security staff?”
    “你最近已經在備戰四六級了嗎?”程雲柚側目,“這麽愛中英文混說。”
    “不是。”林薇解釋,“我最近認識了一個大家刻板印象中的上海人罷了。”
    大家:……
    確實刻板。
    宗遂其實沒有遲到,他們下課後的第一時間,就從法學院那邊一路小跑過來。
    她們在門口站著嬉笑,忽然聽到旁邊有人小聲的議論。
    “欸,那不是法學係的宗遂嗎?”
    “他來我們經濟學院幹嘛,不會跟大一小學妹談戀愛了吧?”
    “對了,宗遂是不是跟那個薄言關係很好啊?經常見他們倆一起,但也感覺很神奇,宗遂看起來完全跟他不是一路人。”
    池冬槐抬眸看過去。
    風動銀杏樹,正是枝葉枯黃的時節,他就這麽迎著風跑過來,衣角和發梢都被掀動。
    他就這樣跑來,停在她麵前半眯著眼道歉:“抱歉我來晚了——”
    池冬槐聞到他身上很好聞的柑橘香氣,稍微愣了一下,隨後開口:“沒事。”
    他又沒有來得很晚。
    “讓女生等總歸不好意思。”宗遂撓了下頭,跟大家說,“走吧,一會兒我請你們喝奶茶。”
    去訓練室的路上,她們四個人還是嘰嘰喳喳的。
    特別是司子美。
    “去訓練室有什麽不好找的,還要你親自來我們經濟學院接?”
    京北大學是一所很大的綜合性大學。
    從法學院到經濟學院,正常走路速度的話得花個半小時。
    宗遂來的這個時間比她們預期還要早一些,可見他這一路是真的加大了馬力跑來的。
    “真挺不好找的。”宗遂看著司子美那個敵對的眼神,猜到了她的誤會,“等會兒到了你就知道了。”
    司子美還是嘰裏咕嚕:“到底能有什麽…”
    直到十分鍾後。
    大家看著這蜿蜒的,漆黑的過道,陷入沉默。
    司子美:“你們樂隊有那麽窮嗎?我看你們搞音樂的應該都很有錢啊,再不濟就學校活動室也行啊。”
    她問過池冬槐。
    薄言就那天用的那把黑卡都要好幾萬,更別說他不止一把電吉他。
    他好歹也是個出了名的大少爺,怎麽選個場地這麽摳搜的?
    程雲柚怕黑,從那個黑黢黢的地方過路的時候都抓緊了池冬槐的手臂。
    林薇:“按照我多年刷番的經驗來看,我們應該快要進入異世界了——!!!”
    隻有池冬槐最為平緩淡定。
    “從老破小和老胡同殺出來的搖滾樂隊。”池冬槐小聲說,“這可能是搞搖滾樂的時尚單品。”
    程雲柚:“看來膽小還沒法玩搖滾了。”
    林薇:“怎麽感覺有點中二啊?”
    司子美也無語了,說:“啊?用窮和破爛兒,這玩意兒來裝逼啊?”
    她這一口北京本地腔調可謂是把對話推向了好笑的高.潮。
    宗遂跟著笑了幾聲,跟她們稍微解釋了一下。
    “你們應該都知道,我們樂隊的主唱兼電吉他手是薄言,但你們應該不太知道,其實詞曲基本也是他負責。
    “薄言說在別的地兒訓練沒那個感覺,寫不出歌,那這個我們也沒辦法。
    “這裏雖然是難找了點,看著破爛了點,但我們室內的環境還是不錯的。”
    司子美跟池冬槐咬耳朵,吐槽:“靠,這就是傳說中的搖滾付出生命?自找苦吃給自己吃感動了!”
    池冬槐笑得不行。
    她對很多事情都是無所謂的,總有人說她性格很軟,很好欺負的樣子,隨便拿捏。
    其實她就是個淡人,不愛費那老勁兒。
    但司子美每次都義憤填膺,有很多話要吐槽,一張嘴跟個機關槍似的。
    彎彎繞繞的一路,她們終於到達。
    意外地,這個訓練場地特別大,賽博朋克塗鴉風的地下室,一整個大型livehouse場地。
    宗遂說估計大家都在裏麵舞台調音,外麵是休息區和雜物間,他伸手去開燈,正要回頭叫她們四個跟緊。
    旁邊忽然衝出來一道人影。
    那人直接飛撲到他的背上,語氣有些嬌羞興奮又有些急促地叫他。
    “薄言——”
    “我就知道你還會叫我回來的。”
    是孟璿的聲音。
    顯而易見,她認錯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