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臣可以,臣的夫人不可以
字數:5366 加入書籤
李歸宜走到一半覺得自己的手越來越熱,動了動,這才發現被他攥在手裏。
心中大驚。
她一邊尬笑一邊往回抽。
這是幹什麽呢?
好在對方在察覺到後主動放開。
李歸宜往旁走了走。
校場高樓,禁衛軍把守出一個安全的包圍圈。
打遠就看到兩位尊貴的人。
李歸宜收回眼,目光垂視在地麵。
麵前的人可是曆史中的一國之主一國之母。
她藏在裙擺下的雙腿總想打顫,生怕說錯一句話,小命就交代在這兒。
謝永年倒是平靜,恭敬行禮。
李歸宜有樣學樣。
到底不是朝堂,不需行大禮,她也算遊刃有餘。
現場不止有他們,還有剛剛龍舟上的男子們。
李歸宜緊張的向謝永年身邊站了一步。
不是很明白叫她過來做甚。
“你就是謝永年的娘子?李歸宜?”
“回陛下,臣婦是李歸宜。”
“倒是嬌豔之姿,怪不得我們戰神惦記。”
李歸宜自覺長的還行,但是不至於逢人就誇的程度。
皇帝不等她回話,又說,“你想要什麽賞賜?”
嗯?
李歸宜眨眨眼,不知怎麽說。
謝永年拱手,“陛下,是臣鬥膽想向娘娘討件禮物,贈與臣新婚妻子。”
“是這樣嗎?”
皇帝威壓而下,不過是看向一旁默不作聲的女子。
李歸宜恭順垂下頭,“臣婦謝陛下,謝皇後娘娘賞賜。”
不說其他,直接謝恩。
她這話逗的帝後二人失笑。
皇帝開懷大笑,“你倆還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說話又直白又讓人不覺得造次,有點可愛。
謝永年低眉順眼,“是陛下慧眼識珠,成就美滿姻緣。”
皇帝擺擺手,不想聽他的吹捧。
這個謝永年,心情好了說話就順耳,平常就是個悶棍子。
他看向身旁的人,“皇後,他厚臉皮討到你這兒來了,你怎麽看?”
皇後無奈他們君臣之間的一來一回,故作嗔怪道,“臣妾能怎麽看,謝永年是您鍾愛心臣,自然是他提起,臣妾又怎好拒絕…”
還問自己怎麽看,這君臣二人有來有回,不就是打定她不會拒絕。
前腳皇上贏走自己的十年藥酒,後腳他的臣子就又來討賞。
皇後麵上笑著,心裏則把二人吐槽個遍。
李歸宜聽的直心驚。
她以為君臣之間都是嚴肅謹慎尊卑分明的相處模式,怎麽謝永年在二人麵前這樣自如放鬆?
難不成這就是聖眷正濃,心腹的待遇?
不等她想太多,皇後有了動作。
皇後摸向自己的發髻,從眾多珠釵中卸下一支嵌著玉石的銀釵。
“這是我當皇後加冕時戴的釵,念在你多次浴血立功,震懾荒蠻,就賞你贈予你夫人吧。”
就算是跟木簪,從皇後頭上拆下來就無法用金錢衡量,更重要的是意義,更別說還是加冕服時的飾品,那意義可就更重大了。
謝永年彎腰拱手禮,“臣,謝皇後娘娘。”
皇後身旁的女郎把銀釵送來。
李歸宜接過,趕忙謝恩。
“臣妾謝過娘娘。”
她拿著銀釵都覺燙手。
戴是肯定不能戴的,皇家禦賜,她一個什麽品級都沒有的婦人,戴上就會砍頭。
隻能小心拿著,回去好好找個地方放起來。
謝永年大膽的行為讓在場的眾人開了眼,也是少見向陛下娘娘主動要賞的。
李歸宜帶著賞賜惴惴不安的退下。
仔細交代著春陽好心保管,千萬不能磕著碰著。
春陽再三點頭,小心安置在懷裏,神情謹慎的不能再謹慎。
賽龍舟之後便沒有其他活動,眾人參拜過後就可以離開。
李歸宜登上馬車,並沒見謝永年的身影,隻能耐心等待。
春陽此刻湊到她身邊,“大娘子,蘇夫人一事我們怎麽辦?要不要告訴給將軍?”
李歸宜正色,“不說,不能什麽事都告訴他,那潑婦說的任何話都不要學到將軍耳朵裏。”
那群在場的夫人們就是向自家男人學,那些男人也不會傻到傳進謝永年耳朵裏。
謝永年讓人詬病的隻有隱疾這一塊,其餘的依舊讓人聞風喪膽,不論家世,或是自己的功績,都是望塵莫及的程度。
那些人也不傻,隻敢背後嚼舌頭根,明麵上誰不尊稱他一句將軍。
這些汙言穢語,就別讓他聽了。
左不過也快離京了,就痛痛快快的回西疆,和和美美的遇到自己的女主吧~
春陽點頭記下。
李歸宜閉目靠在車壁上養神。
她最後說的那句禍從口出,實則是故意嚇蘇夫人的,誰讓她口不擇言,和瘋了一樣亂說八道。
嚇嚇她,讓她寢食不安幾日才解氣。
蘇夫人此刻確實如李歸宜所料的不安,徹底冷靜下來她才驚覺自己在憤怒之下說了多少不該說的話。
有些話在平常私下說說可以,但是擱在明麵上不行。
殊不知,接下來等待她的是比死還要讓人煎熬的日子。
龍舟比賽結束,皇帝也按照成績賞賜。
謝永年等所有人退下還紋絲不動,一副打定主意就是不走的架勢。
皇帝看他的樣子很是頭疼。
示意皇後先行一步。
等周圍沒有人,皇帝無奈開口,“蘇大人是禦史中丞,在朝堂之上舉足輕重,你要朕怎麽辦?”
皇帝也想直接轟他離開,可謝永年的性子實在是強,若不讓他滿意,他能一直記下去。
更何況說起他受的傷還是因自己不爭氣的皇子所致,難免有些愧疚。
那一戰,若不是得他所救,那傷的就是自己皇子。
皇帝想到此,神情不忍,語氣也軟了幾分。
“朕知道今日他夫人有失分寸,可到底隻是婦人口舌之爭,蘇大人在朝堂之上可一直盡忠職守從不犯錯…朕知道你受了委屈,這樣吧,朕私下提點一番,讓他攜全家誠心登門致歉怎麽樣?”
謝永年不為動搖,腰彎下重聲開口。
“委屈臣可以,臣的夫人不可以。”
這就是拒絕。
沒得商量。
謝永年全程靜影沉璧,可熟悉他的一眼便知隱藏在平靜外表下的態度有多強硬。
皇上拿他也沒法,軟的不行,硬的更不行,幹瞪著一雙龍眼怒視著垂首站立的男子。
龍威宣泄而下。
謝永年神色自若。
二人誰也不退步。
最終還是皇上的歎息聲打斷沉默。
謝永年知道這是鬆口的預兆,所緊跟著開口寬慰,“臣知道輕重,不會讓陛下為難。”
這是他的保證。
沒人會願意家中不和睦,皇帝也不例外,登機數年,好不容易才安穩內外,他不想再因此再生禍端。
謝永年自然明白,但是讓他忍氣吞聲不可能。
皇上看著他,不耐煩地揮揮手,“趕緊走人!”
變相應允。
謝永年拱手離去。
看著那道英武的背影,皇上是又愛又恨。
最終也隻化作一聲輕笑。
這個謝永年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