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8章 帶著崇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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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三爺道:“若是不同意呢?”
    “那我會鬧得人盡皆知,請族老們按族規辦事。”
    族規,那就得過明麵,上了明麵,多的是各種道德要求的,想護也護不住,到時傳出二房三房教子無方的話來,名譽受損。
    兩房的人被這話氣得差點背過去。
    “時君棠,你當真要如此絕情?”
    “我絕情?分明是二叔三叔自個縱容子女惹的禍事,可別亂安罪名。”時君棠冷笑一聲:“這還隻是其中一件,我倒要問問二叔三叔,讓長房嫡女君蘭去學《妾訓》,是誰的主意?”
    這一問,二房人都沉默著沒說話。
    “想來二叔三叔也是覺得《妾訓》堪為女兒規範,那從今個開始,二房三房的嫡女們都和君蘭一塊學起來吧。”
    “不行。”苗氏急道:“那教都是些下作東西,教人如何搔首弄姿、媚眼勾魂的醃臢玩藝。”
    “原來三嬸知道啊?那為何要我長房的嫡女去學?”時君棠厲聲道。
    時二爺和時三爺知道這事怎麽講都是自己理虧,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先將事情平息下來。
    時二爺道:“內宅的事,是你二嬸三嬸在管著,想來她們也是一時沒個分寸。來人。”
    下人進來。
    “將三姑娘,四公子,八公子帶去祠堂思過,每日隻準用一餐,請,”時二爺冷看了時君棠一眼,一咬牙道:“去請三叔嬸來監督此事。”
    “是。”
    賈氏和苗氏急了,但讓長房嫡女學《妾訓》比起孩子思過要嚴重的多,一時無計可施,隻能恨恨的盯著時君棠。
    時三爺道:“君棠,這下你滿意了吧?”
    “不過是被欺負後找回公道罷了,受盡了委屈的人何來滿意一說?”時君棠冷笑一聲:“方才三叔也說了,時氏是雲州第一望族,三百餘年詩禮傳家,底蘊深厚,往後教導孩子,還請對得起這八個字。侄女連日高燒,又經此等齷齪事,實在倦得很,先行告退。”
    等時君棠幾人一走,賈氏跌坐圈椅痛哭:“婷兒和軒兒還這麽小,祠堂的地又硬又潮,這小身子怎麽受得住啊。”
    “二叔,你也夠狠心啊,說罰就罰了。”苗氏對著時二爺不滿。
    時三爺朝著妻子道:“二哥也是為了大局考慮。你和二嫂趕緊和崔氏碰個麵,她不是想讓君棠做她家的兒媳婦嗎?叫她速來提親。”
    賈氏立馬道:“對,把這禍害嫁出去。到時族人也不會看著長房的家業被她帶去婆家,看她如何囂張。”
    時二爺點點頭:“長房新買了下人嗎?怎麽我方才看那幾個侍女麵生的緊啊?”
    “我昨天和三弟妹去看這禍害時,也發現了。還有那個嬤嬤,我記得她姓金,大嫂活著時請來做那禍害的管教嬤嬤,不是早早離開了嗎?什麽時候又回來的?”賈氏道。
    “我也記得這個金嬤嬤。”苗氏道:“昨晚,她這張嘴可厲害了。”
    時二爺冷哼一聲:“看來這個侄女瞞了我們很多事啊。”
    “再瞞,也不過幾個下人而已。”時三爺道:“這些年,是我們太縱容她了,真是養了隻白眼狼,竟然為了那兩個繼室生的與我們生分。”
    “對了,那侍醫被關了柴房,正被審問呢。”苗氏低聲道:“他靠得住嗎?”
    時三爺道:“放心,他不會說什麽。再者,時君棠畢竟才十七歲,做生意她確實在行,這審問犯人的事,差遠了。”
    容與園。
    齊氏在屋裏憋了好一會才敢走出去,她在這院子裏住了好幾年,這會突覺得陌生了,多了許多的仆役,穿著統一的靛青仆服各司其職,走路時的腳步聲幾乎聽不見,偶有交接,簡單兩句。
    大家都是斂聲屏氣,恭肅嚴整。
    “夫人。”仆役朝她行禮,行完禮又去做自個的事情了。
    來到月洞門,見君蘭和明琅正張望著:“蘭兒,琅兒,你們在看什麽?”
    “娘,我們在等長姐。”
    “大姑娘去做什麽了?”
    “長姐去為我們討公道了,娘,我們是不是做錯了呀?”時君蘭憂心忡忡:“會不會給長姐帶來麻煩?”
    時明琅小臉也頗為緊張:“他們都好凶的,長姐會不會被欺負啊?”又說:“方才我們應該跟著長姐去的,他們要是敢欺負長姐,我跟他們拚命。”
    “討什麽公道?”齊氏問。
    時君蘭和時明琅將事情說了說。
    這下齊氏急了:“你們糊塗啊,忘了你們父親臨死前的囑咐嗎?在大姑娘沒有將全部產業握在手裏前,要我們謹言慎行,凡事忍讓三分。”
    時君棠的聲音傳來:“你們這是忍讓三分嗎?刀都架到脖子上了還要後退,這不是忍,是懦弱無能!”
    “長姐。”
    “大姑娘?”齊氏關心的看著她:“他們沒有為難你吧?”
    “沒有,我很好。主犯時君婷,時明軒,時明澤已經去祠堂麵過三日了,三日後,會親自向君蘭和明琅道歉。”時君棠道,此刻,她才覺得舒了口氣。
    齊氏眼眶微濕:“多謝大姑娘為君蘭和明琅討回公道,都是我這個做母親的無能。”
    “既然你知道你無能,那以後就做好長房的正室夫人,別再被別人欺負了去。”時君棠知道上一世很多時候責任在自己,但她也怪齊氏,若她稍微強硬些,為她自個和兩弟妹爭取,說不定她也能發現些端倪。
    “我聽大姑娘的。”
    時君棠不喜歡聽到這句話,她這麽大一個人就沒自個的主意嗎?罷了,慢慢來吧:“往後叫我棠兒吧。”替她收屍時叫得這麽順口,這會叫大姑娘,聽著就不舒服了。
    看著進屋的大姑娘,不,棠兒,齊氏擦去眼淚,誒了聲:“棠兒。”
    折騰了這麽久,時君棠隻覺得體力有些透支,喝下金嬤嬤給的草藥後便要躺下休息,見君蘭和時琅倚在次間門口看著自己,招招手。
    兩姐弟來到她床邊。
    “我會重新給你們找學究來教你們禮儀規範和學識啟蒙。”時君棠道,特別是君蘭,十五歲的年紀可以說是晚了,想到那《妾訓》,學了這麽久,怕是這心性已經毀了。
    想到這裏,時君棠剛平息的怒氣又蹭蹭的往上冒。
    明琅也已經九歲,男孩一般五歲啟蒙,整整晚了四年。
    “長姐,我可以跟著你學嗎?”時君蘭問。
    “我也要跟著長姐學。”時明琅也很期待的說。
    “為何要跟著我學?”時君棠望著這兩雙孺慕的漂亮眼睛,她能感覺到這姐弟倆很喜歡自己,甚至帶著崇拜,也不明白這崇拜是哪裏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