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你一手交人,本座一手交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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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府外,翠兒與永安侯府管家站在台階下,臉色俱都很難看。
    見有人出來,翠兒立刻開口:“這些箱子裏是秦王送給我們夫人的東西,一些用掉或不好還的都已折合成現銀,共計……共計一百三十萬八千七百二十三兩五錢。”
    說出這個數字的瞬間,周圍一片嘩然。
    即使圍觀的這群人是侯爺特意讓他們帶來作見證的,但這個數字……還是叫翠兒有種羞恥的丟人感。
    這本就是秦九州心甘情願送給他們夫人的東西,竟還無恥地要回去,連帶著他們夫人丟盡臉麵,還被侯爺責怪!
    要知道這一百多萬兩銀子,幾乎快掏空了侯府啊!
    翠兒心中十分不忿,但想到臨走前侯爺陰雲密布的臉,到底是不敢像從前那樣對秦九州說話了。
    萬一得罪了人,夫人絕對保不住她。
    溫軟隻聽周圍倒吸冷氣的聲音就知道這是筆大數目,眼睛幾乎放光。
    等管家清點完畢,對她點頭後,她立刻一揮手:“大夥兒都抬進去吧,小心別磕壞了嗷。”
    翠兒一愣,不著痕跡地打量起她。
    溫意的女兒不是個癡呆傻子嗎?上回她來秦王府時,這野種便是一副癡傻模樣,今日怎瞧著靈光了不少?
    ……是了,那日在昌平長公主府,還是這個野種當眾給了侯爺難堪。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她心中泛起憂慮,轉身立刻離開,準備稟報給侯府。
    王府內,溫軟看著一堆金銀珠寶,笑得眼睛都眯起來了:“都抬進本座庫房去,記得多上幾把鎖!”
    秦九州心裏有些不自在,他送給惜卿的東西,再要回來實在不妥,但見溫軟興高采烈像撿到寶的樣子,他又說不出什麽來了。
    以後再尋機彌補惜卿吧。
    溫軟有了錢,底氣愈發足了,立刻問起許管家:“先前說要招人的事,管家爺爺辦得如何了?”
    許管家忙道:“倒招了十幾人,不過還在考察,奴才便沒立刻稟報小郡主。”
    “怎麽才這點人?”溫軟皺起眉頭。
    這樣的進度,她的霸業何時才能完成?難道熬死太子上位嗎?
    她不允許!
    太子必須死在她手上,就算是閻王也甭想跟她搶!
    她想了想,吩咐道:“你去告訴兄弟們,他們身邊若有一技之長的親朋好友,都可以介紹來我們秦王府麾下,每發展一個下線,便能多得一兩銀子,拉的人越多,本座給的獎金就越多,若拉來的新人能力突出,一次性獎勵……”她忍著心疼,沉痛說道,“獎勵一千兩。”
    管家倒一口涼氣。
    連追雨都忍不住看向秦九州。
    這種敗家子兒,真不管管?
    秦九州麵無表情。
    錢給了溫軟就是她的東西,愛怎麽花怎麽花,別折騰到他跟前就行。
    這邊,正在替溫軟傷心的秦弦正了臉色,小聲問:“幹啥啥不行,但身份格外高算一技之長嗎?”
    溫軟嚴肅地問:“有靠山嗎?”
    “有。”秦弦忙道,“都是宗室重臣子弟,在京城能橫著走。”
    溫軟眼睛頓時發亮:“你能拉來多少?”
    秦弦斟酌了一下:“多的不說,七八個還是行的。”都是他上書房的親朋好友。
    “成交!”溫軟立刻點頭,“你一手交人,本座一手交錢!”
    秦弦臉上終於露出笑容。
    他年紀小,嬤嬤不給他太多錢花,手頭經常拮據。
    幸好還有親朋好友支持。
    溫軟也得意起來,等宗室重臣子弟到了她的地盤,還由得了他們逃?綁也要將他們綁上反派軍團的船!
    再可愛的小臉都沒能擋住那邪魅狂狷的笑容,她眯眼享受地看著一箱箱金銀財寶,恨不得抱著睡:“今夜本座便留在王府睡了!”
    抬箱子的下人們腳下一個趔趄,滿臉驚慌無助。
    秦九州也詭異地沉默下來。
    真高興的隻有管家:“奴才這就叫人再打掃一遍明珠院。”
    “嗯,再給小秦弦準備一下住處。”溫軟沉穩地吩咐追雪,“你去隔壁約束好大家,再告訴懷仁一聲,本座今日暫不授課,叫他溫習一下功課,本座明日考考他。”
    追雪點了點頭,在一片豔羨的目光中轉身離開,腳步飛快。
    秦弦看著溫軟站立自如的腳,心疼地問:“妹妹身上疼不疼?站著難不難受,要不要我背你?”
    溫軟有些莫名其妙,嘰裏咕嚕說啥呢?
    但她不能暴露自己聽不懂,下意識露出自己最拿手的深沉表情:“本座肩上擔負太多,負重前行已久,哪是你能背得動的……風雨中,這點疼又算什麽?”
    秦弦眼睛又紅了,目光中滿是心疼與憐惜,對秦九州的作為也越發不滿。
    但他攛掇著溫軟進宮的建議並沒被采納,隻能蔫頭蔫腦地留下,準備寸步不離地守著她。
    晚膳看著溫軟又是一頓暴風攝入後,秦弦張大的嘴一直沒能合上。
    “你……中午不是吃飽了嗎?”他結結巴巴地問。
    溫軟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你今天活了,明天就不打算活嗎?”
    秦弦愣愣地搖了搖頭。
    見秦九州要帶溫軟去書房,他連忙跟上。
    “小秦你也想叫本座授課?”溫軟一見書房,頓時便昂首挺胸,奶音裏泛著做作的威嚴,“那你可要拜本座——”
    “砰——”
    一本《論語》被摔來她眼前。
    秦九州大馬金刀地坐在她對麵,翻開書冷冷開口:“人而不仁,如禮何?人而不仁,如樂何?”
    “……?”
    “知者樂水,仁者樂山;知者動,仁者靜;知者樂,仁者壽。”
    “夫仁者,己欲立而立人,己欲達而達人。”
    溫軟和秦弦露出同款迷茫臉。
    嘰裏咕嚕說啥呢?
    冰冷的讀書聲響徹在書房,追雨麵色複雜。
    王爺從前最不屑的便是這種偽善之言,最不喜的是王太傅那等偽善之人,誰敢與他談論向善懷仁,骨頭斷了都是輕的。
    人長大後果然會變成自己最討厭的那種人。
    不過今夜不必聽小郡主唱歌,王爺的功德得加一。
    追雨數著裏頭勸人向善的聖人之言,在心裏一句一句給秦九州加功德。
    正當他加到自己都有點害怕時,遠處忽然風動。
    他神色頓時一凜,冷冷看向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