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闕要塞上空，星河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十七根粗大光柱，把整片星域壓得“哢哢”作響。
    光柱裏站著十七尊活了不知多少萬年的老怪物。
    大夏老祖立於最前方，枯瘦如骷髏，眼窩深陷，兩團金色鬼火在眼眶裏跳動，燒得周圍空間扭曲變形。
    他身上破爛龍袍的每道裂紋裏，都流淌著死氣沉沉的帝威。
    “秦風小兒！”
    老祖聲音像磨刀石刮鐵片，刺得人耳膜生疼。
    他抬起枯枝般的手指，指向大乾皇宮：“殺朕皇孫，斷朕香火……今日便讓你大乾舉國陪葬！”
    話音剛落，其餘十六位大羅同時出手。
    十七股足以重開地水火風的威壓齊刷刷壓下。
    “轟隆——”
    虛空整片炸開，露出後麵漆黑亂流。遠處星辰像泡沫般炸成火光。
    餘波未至。
    大乾皇城護城大陣已開始瘋狂閃爍，發出不堪重負的悲鳴。
    城內，百姓成片跪倒，膝蓋骨砸在青石板上發出碎裂聲，有人額頭磕破，血順著臉往下淌，流進眼裏一片血紅。
    “老天爺……饒命啊……”
    哭聲剛出口就被風壓堵回喉嚨。
    築基、金丹修士直接趴地，七竅滲血，眼珠充血暴突。
    就連元嬰、化神強者也得咬牙死撐，護體靈光搖搖欲滅。
    天闕要塞總控室，警報炸響，紅光狂閃。
    雲瀾真人死死盯著光幕，指甲掐進掌心：“陛下！護盾能量百分之八十七……六十三……最多撐三息！三息後防禦陣法就得炸！”
    話音剛落。
    “吵死了。”
    一道懶洋洋的聲音突兀地在所有人腦海裏炸開。
    聲音不大。
    就像被人吵醒午覺，帶著幾分不耐煩的起床氣。
    但就是這一句話，那十七股快把天壓塌的威壓齊刷刷頓住，像狂奔野馬被勒住韁繩。
    下一瞬。
    皇宮深處金光炸裂。
    一隻覆蓋三十七色流光的巨大手掌撕開雲層，從下往上，狠狠一巴掌抽向大夏老祖那張老臉。
    “啪——！”
    耳光聲炸開，蓋過雷鳴，震得虛空嗡鳴。
    大夏老祖像斷線風箏倒飛出去，身後拖出長長血霧，三顆染血牙齒飛出，精準砸在三顆隕石上。
    “砰！砰！砰！”
    隕石炸成齏粉。
    老祖踉蹌穩住身形，捂著臉，半邊臉頰腫得像發麵饅頭，紫得發黑，嘴角淌血。他眼珠暴突，瞳孔劇烈收縮，滿臉不可置信。
    活了幾個紀元的大羅金仙，今天被當孫子抽？！
    秦風踏空而立，身穿暗金龍鎧，鎧甲上九爪金龍像活物般蠕動吞吐靈氣。
    身後披風無風自動，獵獵作響。
    他活動手腕，骨頭發出“哢哢”爆鳴。
    低頭看了眼掌心，三十七色流光慢悠悠旋轉，像無數條吃飽的小蛇在打架。
    “朕還沒說話呢。”秦風抬頭，眼神掃過十七個老怪物，語氣懶洋洋的，甚至帶著幾分嫌棄：“你們就敢在朕的地盤撒野？誰給你們的膽子？”
    大夏老祖捂著臉，半邊臉腫得說話漏風。
    他死死盯著秦風，聲音從喉嚨眼擠出來，帶著濃烈血腥味：“你……找死！”
    秦風嗤笑一聲，那是看死人的眼神。
    屈指一彈。
    一道細如發絲的金色光線射出，快得連神識都捕捉不到。
    “噗——”
    光線洞穿大夏老祖護體罡氣，在左肩留下焦黑血洞。
    老祖悶哼，低頭去看。
    傷口邊緣光滑如鏡，連血都流不出來。
    “這是……”老祖瞳孔縮成針尖，寒氣從尾椎骨直衝天靈蓋。
    “三十七種法則融合後的產物。”秦風說得輕飄飄的：“朕給它起了個名字，叫"歸墟"。”
    他頓了頓，嘴角勾起殘忍弧度：“凡是被它碰到的東西，都會回歸虛無，連渣都不剩。”
    話音剛落，秦風五指虛握，掌心金光大盛，三十七種法則瘋狂壓縮，發出令人牙酸的嗡鳴。
    下一秒，一道粗大光柱轟然射出。
    光柱直徑百丈，三十七色法則在其中瘋狂絞殺。
    空氣瞬間被抽幹，周圍陷入真空死寂，連星光都被扭曲成詭異螺旋。
    光柱所過之處，空間像紙糊的碎成片，碎片還沒落地就被卷進去，分解成最原始粒子，遠處星辰擦邊即炸，瞬間氣化成火光。
    “結陣！”
    九天仙盟盟主厲喝。
    這老東西一頭白發垂到腳後跟，此刻表情比死了爹還難看。
    十七位大羅同時出手，十七道能量光柱衝天而起，在空中交織融合，形成巨大符文盾牌。
    “轟——！”
    歸墟光柱撞在盾牌上。
    天地靜止一瞬。
    緊接著，光柱瘋狂旋轉，像鑽頭要把盾牌鑽穿，火星濺射，每顆都能燒穿山脈。
    盾牌上符文拚命亮起，死死頂住，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
    一息、兩息、三息。
    “哢嚓——”
    盾牌表麵出現第一道裂紋，清脆如瓷器碎裂。
    緊接著第二道、第三道……裂紋越來越多，布滿蛛網，光芒迅速黯淡。
    “轟隆——！”
    盾牌炸成漫天碎片，每塊都帶著恐怖能量，像流星雨射向四麵八方。
    餘波掃過，三位實力稍弱的大羅當場噴血倒飛，法袍炸成布條，皮膚崩出道道血口。
    “怎麽可能？！”九幽魔宗老祖驚得下巴都快掉了。
    這老魔頭渾身纏鎖鏈，鎖鏈上掛滿骷髏頭，此刻那些骷髏眼窩裏都在冒黑煙。
    “他一個人的力量，竟然壓過我們十七個？不合常理！”
    秦風收回手掌，站在原地。
    臉色白了一點，氣息亂了一瞬。
    突然，掌心傳來針刺般的麻癢——一絲黑色紋路正在慢慢蔓延，像墨水滴在宣紙上暈開。
    紋路雖淡，但裏頭有東西在蠕動，像活蟲在啃噬血肉。
    指尖傳來的刺痛讓秦風眉頭微皺，他咬緊牙關，強行壓下那股想要撕裂身體的暴虐感。
    “代價嗎……”他喃喃自語，聲音低得隻有自己能聽見。
    隨即抬頭，眼裏閃過瘋狂血色。
    “無妨。”他盯著那十七個被打懵的老怪物,嘴角勾起狠辣的笑,像餓狼看到羊群：“殺了你們,拿你們的道果來補,朕自然能找到解決辦法。”
    大夏老祖擦去嘴角血跡，隻剩一半的牙齒讓他格外猙獰。
    臉上腫脹雖消了些。
    但被羞辱的怒火讓他徹底失去理智。
    “秦風！”老祖獰笑,笑得臉上皮肉都在抖,兩眼噴火：“就你一個,也敢攔我們十七個？不知道底蘊兩個字怎麽寫？”
    他猛地抬手指向天空,指尖逼出一滴金色本命精血。
    “今日便讓你見識,何為——”
    “諸天滅世大陣！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