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一十八章 仗義雨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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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回到雷雨家的旅社,我對李建南說:"老李,你開車去買些生活用品,等下過來接我們。"
李建南點點頭,接過車鑰匙就往外走。
我轉身去找老板:"老板,院子我們租了,現在交錢簽合同。"
老板擺擺手:"這小地方哪有什麽正規合同。"他拉開抽屜,"押一付三,一個季度交一次就行。"
我心想倒也省事,反正住不了多久,便數出兩千塊遞過去:"錢在這,你點點。"
老板蘸著唾沫數完鈔票,突然抬頭:"我姑娘呢?"
"讓她幫忙打掃院子,"我掏出煙遞過去,"老板,那邊平時人多嗎?"
他接過煙,意味深長地笑了:"村裏年輕人都出去打工了,就剩些老頭老太太。你們隻要別鬧出大動靜,沒人管。"
我們等到李建南采購回來,三人一起前往租下的小院。
推開院門,正看見雷雨從井裏打水。那水桶大得能裝下個十來歲的孩子,裝滿水少說百來斤。
她一次挑兩桶,手臂肌肉繃得緊緊的。走到水缸前,猛地發力把水倒進去,水花濺起老高。
我們仨看得目瞪口呆。
雷雨抹了把汗,工裝服濕漉漉地貼在身上:"收拾好了,你們看看還缺啥?"
我們三人把采購的生活用品搬進房間。李建南準備得很周全,從涼席被褥到牙膏牙刷一應俱全,甚至還買了幾袋米和幹糧。
雷雨拍了拍手上的灰:"行了老鐵們,我先回去了。"她指了指旅社方向,"有事找我家老頭子就行。"
我拿起車鑰匙:"雨姐,我開車送你吧。"
她大手一揮,工裝褲上的機油在陽光下反光:"就這兩步路,走回去得了!"說完轉身就走,背影虎虎生風。
我望著她遠去的背影,那屁股大得跟個小電視似的,隨著步伐一顫一顫。
堂哥湊過來嘀咕:"這雷雨..是個女中豪傑啊。"
我在院子裏轉了一圈,典型的東北大院布局。紅磚圍牆圈出百來平的空地,東側是口老井,西側堆著些生鏽的農具。
繞到屋後,發現個用木板蓋著的地窖口。掀開木板,一股黴味混著泥土氣息撲麵而來。
堂哥探頭看了眼:"這地窖不錯,能藏人。"
遠處傳來幾聲狗吠,在空曠的村子裏格外刺耳。
李建南放下剛買的碗碟:"剛才街上到處貼通緝令,查得越來越嚴了。"
我看了眼天色:"等天黑再去接他們。"指了指裏屋,"你們先睡會兒。"
等兩人進屋,我撥通方萍電話:"星河灣那邊怎麽樣?"
"培訓已經開始了,"她聲音帶著倦意,"其他都正常。你什麽時候回來?"
我望著院角的地窖:"過段時間吧,看情況。"
電話那頭沉默幾秒:"注意安全。"
我們一覺睡到傍晚六點半。我把堂哥和李建南拍醒:"走,出發。"
車上,堂哥揉著眼睛問我:"阿辰,現在會不會太早?天還沒黑透。"
我發動車子:"飯點是人最鬆懈的時候,"現在車來車往不顯眼,再晚點路上就剩我們一輛車,不查我們查誰?"
李建南坐在後排突然插話:"前麵有檢查站。"
我看了眼後視鏡,淡定地變道拐進小路:"繞過去。"
我們摸黑來到廢棄鋼鐵廠宿舍。推開五樓那扇鏽蝕的鐵門,金誌勇他們正蹲在牆角啃幹糧。
"走吧,"我朝他們招手,"車在下麵。"
伊萬和金誌勇兄弟立刻起身跟上。我回頭看向角落:"你們倆真不走?"
鄭東元搖搖頭,薑海鎮用中文說:"要等營長。"
我嗤笑一聲:"你們就躲在這破地方,能把營長等來?"踢了踢地上的空罐頭,"留在這遲早被逮,出去才有機會找人。"
鄭東元和薑海鎮對視一眼,猶豫不決。
"快點決定,"我看了眼手表,"沒工夫跟你們耗。"
兩人最終咬牙站起來,跟著我們下了樓。
伊萬最後一個離開,順手把吃剩的牛肉幹塞進口袋。
回到小院後,我指著廂房對他們說:"先在這住下,風頭過了再想辦法離開。"又叮囑道,"最近千萬別出門。"
轉頭對李建南說:"老李,去買點酒肉回來,餓死了。"
半小時後,李建南提著燒雞、醬牛肉和幾瓶白酒回來。眾人圍坐在木桌旁,撕開包裝袋就開吃。
金誌勇突然舉起酒杯:"阿辰,我本來隻是試試看聯係你..."
"沒想到你和老李會不遠千裏趕來。"他又看向堂哥,"還有這位兄弟..."
我碰了碰他的杯子:"我堂哥,張豪傑。"
眾人仰頭幹杯,白酒辣得伊萬直吐舌頭。
我們正吃到一半,院門突然被敲響。
我示意其他人躲進裏屋,帶著李建南和堂哥出去查看。
"誰啊?"我隔著門問道。
外麵傳來雷雨粗獷的聲音:"是我!"
我拉開鐵門,雷雨高大的身影立在月光下:"雨姐,這大半夜的..."
她快步走進來:"條子剛去我家旅社走訪了,"回頭看了眼村口,"估摸著快進村了,我爹讓我來打掩護。"
我剛要說話,遠處突然射來兩道車燈。警車停在院外,下來兩個警察。
雷雨立刻迎上去:"劉叔!大半夜的還忙呢?"
領頭的警察用手電照了照我們:"這幾位是?"
"我舅老爺家的表弟,"雷雨擋在前麵,"從小在粵省長大,回來探親沒地住,就安頓在這老院子了。"
劉警察點點頭:"原來是這樣。"他收起手電筒,"那你們聚,我們去別家看看。"
警車開走後,雷雨轉身衝我眨眨眼:"搞定了。"
我警惕地盯著雷雨,她那隻大手像蒲扇一樣拍在我肩上:"老弟,進屋說。"
我把她讓進堂屋。伊萬一見雷雨,眼睛頓時亮了。
雷雨指了指金誌勇:"這小子前兩天去我家旅社借電話,"她大馬金刀地坐下,"一開口我爹就聽出是北棒口音。"
她拿起桌上的白酒灌了一口:"這一帶最近就你們三個生麵孔,"指了指我們仨,"我爹猜就是來接應的。"
我不解地問:"雨姐,你爹為啥要幫我們?"
雷雨抹了把嘴,:"我爹..."她突然壓低聲音,"也是二十幾年前從鴨青江對麵遊過來的。"
"後來改名換姓,才在這邊紮下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