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六十七章 豪傑也許本瘋子
字數:4109 加入書籤
傍晚時分莊園紅燈籠漸次亮起,兄弟們陸續趕到。廖偉民一行八人、林小凡、林凱、林誌強、孟小賓也帶著鈺慧赴約,餐廳人聲鼎沸。
我和堂哥、老爹、二叔、老王頭以及柳山虎坐在主桌。方萍、歐陽婧、大姐、老媽等不喝酒的女眷則在旁邊一桌,她們那桌笑語不斷,氣氛溫馨。下麵的幾桌也基本坐滿,整個餐廳彌漫著香氣和熱鬧的交談聲。
待張姐李哥做完最後一道佛跳牆,金誌勇等人幫忙將這道硬菜端上各桌。張姐夫婦也終於得空入座,宴席正式開始了。
很快,敬酒的高潮到來。下麵幾桌的兄弟們開始輪番來到主桌,美其名曰是敬老爹和二叔兩位長輩,實則“火力”很快便轉向了我和堂哥。
廖偉民率先起身,端著酒杯走過來,聲音洪亮:“老爺子,二叔,祝您二位身體健康,福壽安康!我幹了,您二位隨意!”說罷一飲而盡。老爹和二叔臉上笑開了花,高興地抿了一口。
接著,林小凡、李建南等人也紛紛舉杯向長輩致敬。然而,敬完長輩後,眾人的目標便明確起來,我和堂哥成了主攻對象。
他們深知堂哥的威嚴和手段,自從綠島之行後,堂哥辦事的果決狠辣早已深深烙印在眾人心中,尤其是李建南、薑海鎮等人,對他更是又敬又畏。薑海鎮跟鄭東元過來敬酒時,手指微微發顫,給堂哥倒酒時特意將身子躬低了半頭,姿態謙卑。
“豪傑哥,我敬您!”薑海鎮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
堂哥隻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端起酒杯,沒有多餘的話,一飲而盡。這種無聲的威壓,比任何言語都更具震懾力。
輪到敬我時,氣氛則相對輕鬆些。薑海鎮舉起杯:“老板,過去一年帶著兄弟們闖蕩,辛苦了!這杯酒,敬你的魄力和擔當!”我笑著與他碰杯,知道今晚這場“酒仗”是在所難免了
我還特意讓李建南提前準備了許多煙花。飯吃到一半,金明哲和孟小賓就按捺不住跑出去,在小湖邊放起了煙花。
刹那間,漆黑的夜空被絢麗的煙花點亮,五彩斑斕,映照在湖麵上,美不勝收。
孩子們哪還有心思吃飯,歡呼著一股腦全跑了出去,連我年幼的兒子張一鳴也在我老娘懷裏咿咿呀呀地揮舞著小手,吵著要出去看。一時間,餐廳內的歡笑聲、祝酒聲與室外煙花爆竹的轟鳴聲交織在一起,場麵熱鬧非凡,年味十足。歐陽婧和方萍也笑著離席,去照看孩子們,確保安全。
當晚,我、堂哥和柳山虎成為了輪番敬酒的重點目標,最終都被灌得酩酊大醉。金誌勇幾人酒量一般,早早敗下陣來。但今年剛加入團隊的廖偉民,帶著他那幾個東山省的小弟,酒量確實驚人,他們那邊號稱全國酒量第二,直喝得我們人仰馬翻。
後來的事我便記不清了,隻模糊感覺被歐陽婧和不知何時從會所回來的陳靈一左一右攙扶著,踉踉蹌蹌地回到了房間。
第二天醒來發現歐陽婧躺在我左邊,看牆上時鍾才六點。我悄悄起身想穿衣,發現陳靈躺在右邊。我幫她們蓋好被子下樓。
宿醉帶來的口渴感如同火燒,喉嚨幹得冒煙。我踉蹌著下樓,直奔廚房冰箱,拿出兩瓶冰鎮可樂,仰頭猛灌下去。冰涼的液體瞬間刺激了胃部,一陣翻江倒海襲來,我忍不住衝到洗手池邊,“哇”地一聲吐了出來,感覺五髒六腑都挪了位。
住在一樓的老媽被聲響驚動,披著衣服出來,看到我的狼狽樣,既心疼又責備地輕拍我的背:“不能喝還這麽逞強,身體怎麽受得了啊?”
我拿紙巾擦了擦嘴,勉強擠出一個笑容:“媽,沒事兒……一年就這麽一回,大家高興嘛。”
“高興也不能拿身體開玩笑!”老媽催促道,“趕緊去餐廳看看老李煮好白粥沒,喝點熱乎的墊墊肚子。這裏我來收拾。”
“辛苦啦老媽。”我胃裏依舊難受,便聽話地朝莊園的餐廳走去。
路過小湖邊時,清晨的薄霧尚未散盡,隻見堂哥和老王頭已經站在那裏,看著歐陽雄、李正陽、李為峰三個小家夥在寒風中晨練。這麽冷的天,三個孩子隻穿著短袖短褲,正在認真地紮著馬步,小臉凍得通紅,但眼神專注。老王頭手中拿著一根細竹條,哪個孩子的動作稍一鬆懈,竹條便精準的抽了過去。
我走過去打招呼:“王爺爺,大年初一也不讓孩子們歇歇?這也太嚴格了吧。”
“習武之道,貴在堅持。一日不練,筋骨便懶。越是節假日,越不能懈怠。”
我看著都替他們覺得冷,轉頭問堂哥:“哥,你以前練武也這樣?”
堂哥咧嘴一笑,帶著幾分懷念和自嘲:“我?我那時候皮糙肉厚,師傅打我跟打牛似的,用的都是實心棍子!”
老王頭一邊矯正著李正陽的手臂,一邊像是忽然想起什麽,轉過頭,語氣帶著些許凝重地對堂哥說:“豪傑,我剛剛跟你說了,今年是你本命年,流年運勢複雜,做什麽事情要格外收斂些,三思而後行。”他頓了頓,聲音壓低了些,“還有,你老板黃金城他今年羊年犯太歲,運勢起伏會很大。跟他做事,凡事更要保守為主,切忌冒進。”
堂哥聞言,臉上那滿不在乎的笑容收斂了些,但隨即又擺擺手,語氣依舊輕鬆:“行啦行啦,師傅,您就放心吧!我心裏有數。城哥在江湖上混了這麽多年,什麽風浪沒見過?我先去餐廳看看有啥吃的,餓死了。”說完,便轉身朝著公寓樓餐廳的方向大步走去。
老王頭望著堂哥的背影,無奈地搖了搖頭,低聲喃喃道:“他娘的,長大了,翅膀硬了,話說輕了聽不進去了……”這話像是說給自己聽,又像是說給我聽。
我見狀,隻好寬慰道:“王爺爺,您也別太擔心。我哥做事有分寸,城哥那邊……他處事向來穩重,應該不會出什麽大問題吧。”
老王頭沒有直接回答我的寬慰,隻是目光依舊追隨著堂哥遠去的背影,深深地歎了口氣,用幾乎隻有自己能聽到的聲音說:“豪傑也許本瘋子。” 這話聽得我心裏微微一沉,但麵上不便表露。
我隻好說:“王爺爺,您也早點去吃早餐吧,我先去餐廳找我哥了。”
說完,我便也朝著餐廳的方向走去,心裏卻因老王頭那幾句意味深長的話,蒙上了一層淡淡的、說不清的陰影。
在餐廳勉強喝了半碗白粥,胃裏才稍微舒服點。趁著清晨的安靜,我拿出手機,開始給外地沒能聚在一起過年的朋友們打電話拜年:陳正、陳龍、劉新……一一給他們送上新年祝福,聊了聊近況。
正當我準備撥通暴龍的電話時,手機屏幕卻先一步亮起,顯示的正是暴龍的來電。
我笑著接通電話:“大哥,新年好!我正想給你打過去呢!”
電話那頭傳來暴龍爽朗卻略帶沙啞的聲音,顯然昨晚也沒少喝:“新年好阿辰!我就猜你小子該醒了。我年初七就回莞城。對了,有件事得跟你說一下。”
“嗯,你說,大哥。”我應道。
“之前我介紹過幾個朋友跟黃金城做海上生意,你還記得吧?”暴龍的語氣稍微嚴肅了些。
我點點頭:“記得,是有這麽回事。”
“我老爸昨晚的時候,特意私下問我,有沒有參與進去。他話裏話外的意思,好像是桂省那邊近期可能有針對這類業務的聯合行動。”暴龍頓了頓,問道,“阿辰,你這邊……沒參與黃金城的海上業務吧?”
我心裏一凜,立刻回答:“沒有,大哥。這塊我一直沒碰。”隨即又追問了一句,“聽起來……很麻煩?”
暴龍在電話那頭沉吟了一下,說道:“具體細節我也不清楚。但這種風聲能傳到我家老爺子耳朵裏,估計……可能不完全是空穴來風。不過,依我看,也可能不全是壞事,有時候不一定是真要辦什麽大案要案,怕是有些方麵的領導,年底手頭緊,想打個秋風……你心裏有數就行,提醒一下你哥,跟黃金城那邊打交道,最近多留個心眼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