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六章 又遇白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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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保安隊長掏出對講機,扯著嗓子喊道:“一隊二隊!空軍七號有人鬧事!全部給我過來!”
    話音剛落,包廂裏七八個保安立刻圍了上來,個個麵露凶光。柳山虎眼疾手快,一把將我拉到身後,帶著兄弟們迎了上去。
    包廂內頓時響成一片,悶哼聲、酒瓶碎裂聲交織在一起,不過片刻功夫,那幾個保安就被放倒在地,痛苦地蜷縮著。
    金明哲跟孟小賓趁機將保安隊長按倒在桌上,“操!人多是吧?喜歡以多欺少?”
    孟小賓罵了一句,和金明哲交換了一個眼神,隨手抄起桌上半瓶昂貴的洋酒,毫不猶豫地朝著保安隊長手狠狠砸了下去!
    “砰!”的一聲脆響,伴隨著保安隊長一聲慘叫,他的手指以不自然的角度彎曲,顯然傷得不輕。
    “操!現在還牛不牛!”孟小賓邊砸邊罵。
    就在這時,包廂門外傳來雜亂的腳步聲,增援的保安趕到了,黑壓壓地擠滿了走廊,人數比預想的還多,其中不少是麵露狠厲、身上刺龍畫虎的社會青年。
    柳山虎和李建南兩人架起已經慘叫不止的保安隊長,像扔垃圾一樣揪著他的頭發,將他直接扔出了包廂,砸倒了門口的幾個馬仔。
    暴龍對著門外吼道:“媽的!沒完沒了了?叫你們能管事的過來!總經理!滾過來!”
    保安隊長趴在地上大喊:“幹死他們!”走廊裏的保安一窩蜂地衝進來。我們這邊則依托包廂門狹窄的有利地形,且戰且退,進行反擊。
    暴龍帶來的四個桂省小弟尤其悍勇,出手狠辣,完全是一副不要命的打法,竟然一時將對方洶湧的攻勢擋了回去。
    就在這時,那個博白仔,臉上閃過一絲戾氣,猛地從隨身攜帶的挎包裏掏出一個用透明膠帶纏得嚴嚴實實的玻璃罐。
    他右手高舉罐子,左手“啪”地一聲擦亮了打火機吼道:“來啊!老子炸了你們這幫狗叼!”
    衝在最前麵的人頓時刹住了腳步,後麵不明所以的人還在往前擠,前麵的人則拚命往後縮,走廊裏頓時亂成一團,誰也不敢再上前半步。
    我拿出手機撥通了萬海峰的電話。聽筒裏傳來幾聲忙音後,接通了。
    “喂,阿辰?這麽晚了,什麽事?”萬海峰的聲音帶著一絲睡意。
    “峰哥,不好意思這麽晚打擾你。我在龍坑這邊的東太俱樂部,跟這裏的人鬧了點不愉快,動靜可能搞得有點大。我擔心一會兒當地派出所會出警,麻煩你跟下麵的人打聲招呼。”
    電話那頭的萬海峰沉默了幾秒,然後回道:“東太俱樂部?……行,我知道了。
    “不過阿辰,你自己注意點分寸,東太的背後老板之一,就是前幾年敲詐過你的那個陳世民。別把事情搞到不可收拾。”
    我心裏一沉,果然是冤家路窄。“明白了,峰哥。給你添麻煩了。” 我掛了電話,眼神冷了下來。陳世民,這個名字勾起了我許多不愉快的回憶。
    沒過多久,東太俱樂部的總經理在一群人的簇擁下匆匆趕來。我定睛一看,心裏冷笑,來人正是零二年在我們這買球輸了之後,用假鈔忽悠我們、後來陳世民在派出所勒索我時,像條哈巴狗一樣跟在旁邊的那個白毛。
    幾年過去,他倒是沒什麽太大變化,還是一頭紮眼的白發,隻是眉宇間那股趾高氣揚的勁兒更足了。他顯然沒有認出我來。
    他指著我們,語氣冰冷:“夠膽!在我的場子搞事?你們這次死定了!耶穌來了都救不了你們!我說的!”
    他先是揮手讓手下後撤,然後對趴在地上的保安隊長說:“他們有炸藥,別硬拚,讓警察來處理!我看他們能狂到幾時!”
    我們見狀,也緩緩退回包廂內,各自找地方坐下,暴龍皺著眉頭,對還舉著土炸彈的博白仔低聲嗬斥道:“博白仔!把你那‘土雷’收起來!同你講過幾多次,唔好成日帶住呢啲嘢出街!(跟你講過多少次,不要老是帶著這些東西出門!)萬一走火炸到自己人點算?(萬一走火炸到自己人怎麽辦!)”
    博白仔嬉皮笑臉:“大佬,這玩意兒要用雷管才能引爆的,放心啦!”
    暴龍無奈地撇撇嘴,沒再說什麽,隨手從淩亂的桌上拿起兩瓶未開封的啤酒,用牙齒利落地咬開瓶蓋,遞了一瓶給我,自己拿起另一瓶。我們碰了一下瓶頸,仰頭灌了幾口冰涼的啤酒。
    “阿辰,跟老板打過招呼了?”暴龍抹了把嘴,低聲問。
    我點點頭:“嗯,放心。他應該已經跟龍坑分局這邊打過招呼了。”
    我們在包廂裏坐了大約二十分鍾,終於包廂門被推開,一個穿著製服、麵色嚴肅的中年警察帶著白毛走了進來。
    中年警察銳利的目光掃過全場,最後落在我身上,語氣公事公辦:“你是張辰吧?我是龍坑分局的夏東海。讓你的人都先出去,在外麵等著。”
    我看向暴龍,點了點頭。暴龍會意,一揮手:“兄弟們,我們先出去透透氣,讓阿辰跟他們談。”
    等暴龍帶著所有人都退出包廂,門被關上後,房間裏隻剩下我、夏東海和白毛三人。
    夏東海這才開口,語氣緩和了一些,:“張辰,今晚這事鬧得可不小。萬局跟我打過招呼了,他的意思是,這件事到此為止,別再繼續發酵了。你們雙方自己談談,看看怎麽解決。”
    我轉向一臉倨傲的白毛,平靜地問:“你想怎麽談?”
    白毛這時才仔細打量我,似乎覺得有些眼熟,眯著眼看了半晌,突然嗤笑一聲:“原來是你這小子!幾年沒見,皮癢了是吧?是不是覺得翅膀硬了,敢來東太撒野?信不信我……”
    我毫不客氣地打斷他,語氣冰冷:“不信!”
    白毛被噎了一下,怒氣上湧,指著包廂裏的慘狀:“你他媽敢砸我的場子!還打傷我這麽多人!這事沒完!”
    我冷笑一聲,:“就你這破包廂,摔了幾個杯子就要我賠兩百萬?你怎麽不去搶?!”
    “我的人也被你打傷了,精神損失費、醫療費、誤工費,加起來問你要三百萬,不過分吧?”
    “你他媽放屁!”白毛氣得臉色發白,“四年前在派出所就該整死你!這次沒得談!我們老板絕對不會放過你的!”
    他說著,當著我麵掏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語氣立刻變得恭敬甚至諂媚:“喂?老板,是我。對,東太這邊有人砸場子,鬧得很大……嗯,就是前幾年劉新那個下線,後來賠了您兩億的那個撲街仔,張辰!對,是他。萬海峰罩著他……嗯,好,好,您親自跟他說?”
    白毛把電話遞給我,眼神中帶著幸災樂禍:“我們老板,陳世民先生,讓你接電話!”
    我接過手機,語氣平淡:“喂。”
    “我是陳世民。”
    我:“哦。陳老板,好久不見。”
    陳世民的聲音陡然轉寒:“張辰,你小子是不是活膩了?別忘了,當初我是怎麽把你弄進去的!我想整你,現在照樣能整死你!碾死你就像碾死一隻螞蟻!”
    我靜靜地聽著,等他發泄完,然後對著手機一字一句地說道:“陳老板,你當然有這個魄力,你家大業大後台硬。我張辰爛命一條,光腳的不怕穿鞋的。”
    “不過,我勸你在整死我之後,最好趕緊給您全家老小,都買好高額保險,再雇上一隊的貼身保鏢,二十四小時保護。”
    我對著話筒輕輕笑了兩聲,繼續道:“不然……我保證讓你死全家,雞犬不留。我張辰怕死嗎?哈哈哈!”
    電話那頭陷入了一種死寂般的沉默,連呼吸聲都幾乎聽不到了。
    我接著說:陳世民,你也別在我麵前裝什麽高深莫測。說穿了,你也不過是一條狗而已。你背後那位我動不了,我還動不了你嗎?”
    說完,我不再給他任何回應的時間,直接把手機扔回給臉色變幻不定的白毛。
    白毛手忙腳亂地接住手機,放到耳邊,連聲應道:“是,是,老板……我知道了,明白了。”
    掛斷電話後,他臉上的囂張氣焰消退了大半,但眼神依舊陰狠,他冷聲道:“我們老板說了,這次給萬局麵子,放你們一馬!但是張辰,你記著,這事沒完!老板自然會找你要個說法的!”
    我懶得再跟他廢話,轉向夏東海:“夏局,既然事情暫時解決了,那我們就先回去了。今晚麻煩您了。”
    夏東海點了點頭,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走吧,以後消停點。”
    臨出包廂前,我忽然想起張文武帶來的那幾個女孩,停下腳步,問白毛:“對了,我小弟帶來的那幾個女孩呢?被你們帶哪兒去了?”
    白毛沒好氣地哼了一聲,語帶譏諷:“哼!那幾個是我們這場子的工作人員,專門賣鮑魚的,平時也負責拉人頭過來消費賺提成!怎麽,你還想連她們一起帶走啊?”
    我皺了皺眉,厭惡地說:“你們東太玩得可真髒,做著這麽大的生意,還搞這種強買強賣、酒托宰客的下三濫手段。”
    “你個鄉下仔懂個屁!這叫營銷手段!”
    我沒再理會他,轉身走出包廂。門外,暴龍等人立刻圍了上來。
    我揮揮手:“大哥,沒事了,我們回家!老李,記得把咱們帶來的錢拿上。”
    這時,張文武才敢湊過來,一臉焦急地說:“辰哥!漫妮姐她們幾個,剛才被他們的人帶走了!還沒回來!”
    我瞪了他一眼,沉聲道:“閉嘴!還漫妮姐?那幾個女的就是這場子的酒托,專門坑你這種愣頭青的!你被人賣了還幫人數錢!”
    張文武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臉上瞬間漲得通紅,他狠狠啐了一口:“媽的!賤人!敢玩我?我回去就上QQ群群發,把她在莞城做‘鹽焗雞’那點事全給她抖出去!看她還怎麽騙人!”
    我沒再說什麽,隻是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