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集:深度潛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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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五點的風嶺鎮,太陽還掛在西邊的山尖上,卻已經沒了正午的燥熱。鎮政府大院裏擠滿了人,大多是富民礦的失業工人,穿著沾滿礦塵的工裝,手裏攥著皺巴巴的訴求信,圍著辦公室的門,七嘴八舌地喊著:“我們要工作!我們要吃飯!”
雷傑站在辦公室門口,手裏拿著擴音喇叭,聲音已經有些沙啞:“各位師傅,大家安靜一下!縣人社局的就業服務站明天就會在鎮東頭的老供銷社掛牌,給大家安排臨時崗位,比如修鄉村公路、清理河道,每天一百五十塊,當天結工資;想學技能的,還能免費參加電工、焊工培訓,培訓完直接推薦到縣城的工廠上班,月薪能有四千多!大家放心,我雷傑保證,不會讓大家餓肚子!”
人群裏安靜了些,一個五十多歲的老礦工往前擠了擠,聲音帶著顫抖:“雷書記,我們信你!但我們就想知道,富民礦還能開嗎?劉富貴那廝,啥時候能把欠我們的工資結了?”
“師傅,”雷傑走到老礦工麵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富民礦的問題很嚴重,違法違規,必須依法處理,能不能開,要看後續的整改情況,但欠大家的工資,我們已經凍結了劉富貴的賬戶,一定會給大家要回來,一分都不會少!”
安撫完工人,雷傑回到辦公室,剛喝了一口水,派出所長老張就匆匆跑進來:“雷書記,劉富貴那邊有動靜了!他剛才在審訊室裏,提到了‘趙爺’,說很多事都是‘趙爺’讓他幹的,還說‘趙爺’在縣城有個‘夜鶯’酒吧,是個‘ safe house ’(安全屋)!”
“夜鶯酒吧?”雷傑眼前一亮,這個名字他在泥鰍提供的錄音裏聽到過,劉富貴說“有急事就去夜鶯酒吧找彪哥”,當時沒來得及查,現在劉富貴主動提起來,顯然是心理防線快崩潰了,“老張,你繼續審訊,重點問清楚夜鶯酒吧的情況,比如裏麵的結構、彪哥是誰、有沒有藏人或者證據!我讓小陳去縣城查一下這個酒吧!”
老張點點頭,轉身離開。雷傑拿起加密通訊器,撥通了小陳的號碼,聲音壓低:“小陳,有個新任務,去縣城查一個叫‘夜鶯’的酒吧,是趙天霸的產業,劉富貴說那裏是他們的安全屋,可能藏著人或者證據,你小心點,別暴露身份。”
通訊器那頭傳來小陳堅定的聲音:“收到,雷哥,我今晚就去。”
夜幕降臨,風嶺鎮漸漸安靜下來,隻有鎮政府辦公室和派出所還亮著燈。雷傑坐在辦公桌前,翻看著劉富貴的審訊筆錄,上麵寫著“彪哥是趙天霸的手下,負責夜鶯酒吧的安保,三樓是VIP區,一般人不讓進”,他的手指在“三樓”兩個字上輕輕劃過,心裏有種預感,這個三樓,藏著關鍵線索。
而在縣城的另一端,小陳已經做好了準備。他住在縣城邊緣的一家小旅館裏,房間裏沒有窗戶,隻有一盞昏黃的台燈。他脫下警服,換上一身從舊貨市場淘來的衣服:洗得發白的牛仔褲,膝蓋處有兩個破洞;一件印著樂隊圖案的黑色T恤,領口磨得發亮;腳上是一雙舊帆布鞋,鞋邊沾著泥點。他還找了一副無框平光眼鏡戴上,頭發用發膠抓得亂糟糟的,對著鏡子看了看,鏡中的人看起來像個剛畢業、沒找到工作、來縣城混日子的年輕人,完全沒了警察的樣子。
“李銳,我走了,你在旅館等著,有情況我給你發信號。”小陳對身邊的男人說。李銳也是特警隊出來的,是雷傑的舊部,這次是秘密來支援小陳的,兩人配合多年,默契十足。
“小心點,”李銳遞給他一個微型相機,藏在打火機的外殼裏,“遇到危險,別硬拚,我會接應你。”
小陳點點頭,接過打火機相機,揣進牛仔褲口袋,拉開房門,融入了縣城的夜色裏。
夜鶯酒吧在縣城的中心地段,是一棟三層的小樓,外牆刷成了黑色,門口掛著霓虹燈牌,“夜鶯”兩個字閃爍著粉色的光,門口站著兩個穿黑色西裝、戴墨鏡的保安,看起來很凶。
小陳走到門口,保安攔住他,上下打量著他:“身份證。”
小陳從口袋裏掏出一張臨時身份證,名字是“陳陽”,職業是“無業”。保安看了看,又看了看他的穿著,沒再多問,讓他進去了。
一進門,震耳欲聾的音樂就撲麵而來,是重低音的電子樂,震得人心髒都在跳。舞池裏擠滿了人,男男女女擺弄著身體,燈光迷幻,一會兒是紅色,一會兒是藍色,讓人眼花繚亂。空氣中混雜著酒精、劣質香水和大麻的味道,角落裏,幾個年輕人圍著一個穿皮衣的男人,手裏拿著白色的粉末,顯然在做非法交易。
小陳皺了皺眉,他在特警隊時,最討厭這種魚龍混雜的地方,但現在,他必須沉住氣。他走到吧台前,敲了敲台麵:“老板,來一瓶青島啤酒。”
吧台後的酒保是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染著黃色的頭發,一邊開啤酒,一邊打量著小陳:“第一次來?”
“嗯,”小陳接過啤酒,喝了一口,“聽朋友說這裏好玩,就來看看。”
“好玩?”酒保笑了笑,眼神裏帶著一絲嘲諷,“小心玩過頭,把自己玩進去。”
小陳沒接話,拿著啤酒,走到角落的一個空位坐下,目光看似隨意地掃視著全場。他很快就鎖定了目標——吧台右邊,幾個叼著煙的混混,穿著黑色緊身T恤,手臂上有紋身,眼神飄忽不定,時不時掃視著舞池裏的人,正是之前監控裏出現過的可疑人員。其中一個領頭的,身材高大,臉上有一道刀疤,從額頭延伸到下巴,應該就是劉富貴提到的“彪哥”。
小陳觀察了將近一個小時,發現這幾個混混很少跳舞,大多時候都在吧台邊喝酒,偶爾會走到舞池裏,把過於靠近後台通道的人推開,顯然是在看守什麽。他們的目光,經常投向通往三樓的樓梯口——樓梯口有一個鐵門,門口站著一個保安,手裏拿著對講機,任何人靠近,都會被攔住。
“看來三樓確實有問題。”小陳在心裏默念,手指摩挲著口袋裏的打火機相機,想著怎麽才能靠近樓梯口。
就在這時,一陣騷動傳來。舞池旁邊的通道裏,一個穿著後廚工作服的小工,手裏搬著一個裝滿水果的箱子,腳下一滑,“哐當”一聲,箱子掉在地上,水果滾了一地。一個穿花襯衫、戴金戒指的男人衝過來,對著小工罵道:“你他媽瞎了眼?這點東西都搬不好,扣你這個月的工資!”
小工蹲在地上,一邊撿水果,一邊小聲道歉,眼眶紅紅的,看起來很委屈。
小陳眼前一亮,這是個機會。他放下啤酒,快步走過去,蹲下來幫小工撿水果:“哥們兒,沒事吧?沒摔著吧?”
小工抬起頭,看了看小陳,眼裏滿是感激:“沒事,謝謝你啊,兄弟。”
“客氣啥,”小陳笑著說,把撿好的水果放進箱子裏,“這地太滑了,下次小心點。”
花襯衫男人看到有人幫忙,罵罵咧咧地走了:“快點撿,別耽誤事!”
小工站起身,擦了擦額頭的汗,對小陳說:“兄弟,謝謝你啊,我叫阿明,在這兒後廚幫忙。”
“我叫陳陽,”小陳遞給他一根煙,“剛從外地來,沒找到工作,來這兒碰碰運氣,看看有沒有零活幹。”
阿明接過煙,點燃,吸了一口,歎了口氣:“找活幹?別在這兒找,這兒的活累,工資還低,老板還扣錢。我要不是家裏有生病的老媽要養,早就不幹了。”
“這麽慘?”小陳裝作驚訝,“我還以為這兒生意好,工資能高點呢。”
“生意是好,錢都被老板賺了,”阿明壓低聲音,眼神瞟了一眼吧台邊的彪哥,“而且,這兒的水很深,不是咱們這種普通人能待的。前幾天,彪哥他們神神秘秘的,好像從後門接了個‘貨’,直接送上三樓了。三樓你知道不?一般人不讓進,據說裏麵藏著重要的東西,還有人看守。”
“哦?這麽神秘?”小陳裝作好奇,“那‘貨’是什麽啊?”
阿明搖了搖頭,聲音更低了:“不知道,我隻看到是個黑色的麻袋,挺沉的,兩個人才抬得動。彪哥還特意交代,不讓我們多問,不然……”他做了個抹脖子的手勢,眼裏滿是恐懼。
小陳心裏一緊,黑色麻袋?難道是泥鰍?他強壓著內心的激動,繼續和阿明閑聊:“那你知道彪哥他們平時都幹些啥嗎?除了看場子。”
“不清楚,”阿明搖了搖頭,“他們神出鬼沒的,有時候半夜來,有時候好幾天不來。對了,他們好像特別關注後門,每天半夜都會有人去後門檢查,還有車來送東西,都是沒有牌照的車。”
就在這時,花襯衫男人又走了過來,對著阿明吼道:“磨磨蹭蹭啥呢?還不把水果送後廚去!”
阿明嚇了一跳,連忙抱起箱子:“來了來了!”他對小陳說,“兄弟,我先走了,以後有機會再聊。”
小陳點點頭,看著阿明的背影消失在後廚通道,心裏有了主意——後門和三樓,是兩個關鍵突破口,接下來幾天,要重點盯著這兩個地方。
接下來的三天,小陳每天都來夜鶯酒吧,換著不同的身份:第一天假裝是來找朋友的遊客,第二天假裝是應聘服務員的求職者,第三天甚至買了件二手的服務生製服,混進後廚幫忙,雖然隻待了一個小時就被發現趕了出來,但也收集到了不少有用的信息。
他摸清了酒吧的結構:一樓是舞池和吧台,二樓是卡座,三樓是VIP區和辦公區,有兩個入口,一個是一樓的鐵門樓梯,另一個是後門的專用電梯;彪哥他們每天晚上十點來,淩晨三點走,中間會去後門檢查兩次,時間大概在十二點和兩點;後門的車輛一般在淩晨一點左右來,都是沒有牌照的黑色或銀色麵包車,每次停留不超過一分鍾,卸下東西就走。
他還發現,彪哥和一個戴金鏈的男人聯係頻繁,那個男人每次來都直接上三樓,停留半小時左右就走,看起來身份不一般。有一次,小陳在走廊裏聽到彪哥和金鏈男人的對話,金鏈男人說“趙爺讓把‘貨’看好,別出岔子”,彪哥說“放心,沒人能靠近三樓”。
“趙爺”應該就是趙天霸,“貨”很可能就是泥鰍。小陳越來越確定,泥鰍被藏在三樓,或者通過後門被轉移到了其他地方。
第四天晚上,小陳決定蹲守後門。他和李銳開著一輛租來的普通轎車,停在離夜鶯酒吧後門兩百米遠的巷子裏,車子熄火,隻開著示廓燈。巷子裏沒有路燈,隻有遠處的霓虹燈偶爾照進來,光線昏暗,正好隱蔽。
“今晚能等到嗎?”李銳遞給他一瓶礦泉水,小聲問。
“應該能,”小陳喝了一口水,“前幾天都是淩晨一點左右來車,再等等。”
夏夜的蚊子很多,小陳和李銳身上都噴了防蚊液,卻還是被叮了好幾個包。他們坐在車裏,一動不動,眼睛緊緊盯著酒吧後門的方向,手裏拿著望遠鏡和相機,隨時準備記錄。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巷子裏隻有蟲鳴和遠處酒吧傳來的音樂聲。淩晨一點零五分,一輛銀色的麵包車出現在街角,沒有牌照,車窗貼著深色的膜,看不清裏麵的人。麵包車緩緩開到酒吧後門,停下。
小陳的心跳瞬間加速,他握緊望遠鏡,看著後門:兩個黑影從麵包車上下來,都是穿黑色夾克,戴鴨舌帽,他們打開後備箱,抬出一個黑色的麻袋,麻袋很大,看起來很沉,兩人抬著都有些吃力。酒吧後門打開,彪哥從裏麵走出來,指揮著兩個黑影把麻袋抬進去,然後關上後門。整個過程不到一分鍾,麵包車立刻發動,沿著原路離開。
“拍下來了嗎?”小陳壓低聲音問。
“拍下來了,”李銳拿著相機,屏幕上顯示著清晰的照片,“麻袋的形狀很奇怪,像是有人在裏麵。”
“追上去!”小陳立刻說,“看看他們去哪兒!”
李銳發動汽車,緩緩跟在麵包車後麵,保持著五十米的距離,避免被發現。麵包車在縣城裏繞了幾圈,先經過火車站,然後拐進老城區,最後沿著國道往西走,停在一個廢棄的物流倉庫門口。
倉庫很大,圍牆有三米高,上麵拉著鐵絲網,門口有兩個穿黑色夾克的看守,手裏拿著對講機,看到麵包車,立刻打開大門,麵包車開進去後,大門又關上了。
“進不去,”李銳停下車,遠遠看著倉庫,“看守很嚴,而且周圍沒有隱蔽的地方,再靠近會被發現。”
小陳看著倉庫,心裏沉甸甸的——這個倉庫看起來很偏僻,周圍沒有住戶,晚上更是沒人,要是泥鰍被藏在這裏,後果不堪設想。他拿出加密通訊器,撥通了雷傑的電話:“雷哥,我們跟蹤那輛麵包車到了城西的廢棄物流倉庫,麻袋被抬進倉庫了,看守很嚴,進不去。”
通訊器那頭沉默了很久,傳來雷傑凝重的聲音:“知道了。你們立刻撤回來,不要打草驚蛇。那個麻袋裏可能是泥鰍,也可能是其他東西,但現在我們沒有足夠的人手,也沒有明確的證據,貿然行動隻會讓他們警覺,甚至可能傷害泥鰍。等明天我和林書記匯報,調更多人手過來,再製定計劃。”
“可是雷哥,萬一泥鰍有危險……”小陳著急地說。
“我知道你的擔心,”雷傑的聲音帶著無奈,“但我們不能拿你和李銳的安全冒險。泥鰍如果還活著,他們暫時不會傷害他,因為他手裏有證據,對他們還有用。你們先撤回來,保護好自己,後續再想辦法。”
小陳咬了咬牙,知道雷傑說得對,隻能點頭:“好,我們現在就撤。”
車子駛離廢棄倉庫,小陳回頭看了一眼,倉庫的窗戶黑漆漆的,像一雙雙冰冷的眼睛,在夜色裏透著陰森。他拿出相機,翻看著剛才拍的照片,照片裏的麻袋鼓鼓囊囊的,邊緣似乎有掙紮的痕跡,他的心像被揪緊了一樣——泥鰍到底還活著嗎?倉庫裏還有沒有其他人?趙天霸把他藏在這裏,到底想幹什麽?
“別擔心,”李銳看出了他的焦慮,拍了拍他的肩膀,“雷哥會有辦法的,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保存實力,等待時機。”
小陳點點頭,卻還是睡不著。回到小旅館,他打開電腦,調出縣城的地圖,在廢棄倉庫的位置畫了一個紅圈,又在夜鶯酒吧的位置畫了一個紅圈,然後用線把兩個紅圈連起來,中間標注著“麵包車路線”。他看著地圖,腦子裏梳理著所有線索:
夜鶯酒吧三樓:VIP區,戒備森嚴,可能藏有證據或人員。
黑色麻袋:疑似藏人,被從酒吧轉移到倉庫。
廢棄倉庫:偏僻,看守嚴密,可能是趙天霸的藏匿點。
彪哥和金鏈男人:負責看守,聽從趙天霸的指令。
這些線索像一張網,把小陳和李銳困在其中,危險就在眼前,卻不能貿然行動。他知道,趙天霸肯定已經察覺到他們在調查,所以才會把“貨”轉移到倉庫,加強戒備。接下來的行動,會更加艱難,甚至可能有生命危險。
他拿起加密通訊器,給雷傑發了一條信息:“雷哥,倉庫周圍的地形我已經記下來了,有兩個後門,一個靠近國道,一個靠近小河,適合突襲。如果需要,我可以再去偵查一次。”
很快,雷傑回複:“暫時不用,先休息。明天市紀委的調查組會到淩源,林書記會協調他們一起製定計劃,到時候我們再行動。記住,你的安全最重要,不要擅自行動。”
小陳收起通訊器,靠在椅背上,看著窗外的夜色。縣城的燈光很亮,卻照不透倉庫裏的黑暗。他想起在特警隊時,雷傑對他說的話:“作為警察,我們不僅要勇敢,還要有智慧,有時候,等待也是一種戰術。”
現在,他需要等待,等待最好的時機,等待能一舉搗毀這個黑窩的時刻。他摸了摸口袋裏的打火機相機,裏麵的照片是關鍵證據,也是泥鰍可能還活著的希望。
“泥鰍,堅持住,我們會救你的。”小陳在心裏默念。
夜色漸深,小旅館裏安靜得隻有空調的“嗡嗡”聲。小陳閉上眼睛,卻沒有絲毫睡意,腦子裏全是倉庫和酒吧的畫麵,還有那個黑色的麻袋。他知道,真正的較量,才剛剛開始,而他和李銳,已經置身於最黑暗的漩渦中心,下一步,每一步都必須小心翼翼,不能有任何差錯。
(本集完)
下集內容提示:意外之獲
就在小陳等人對“夜鶯”酒吧和廢棄倉庫的調查陷入僵局時,一個意想不到的轉機出現。風嶺鎮那邊,被嚴密控製的劉富貴,在強大的心理攻勢和出示部分證據後,心理防線開始崩潰,為了自保(或爭取立功),他吐露了一個驚人的秘密:趙天霸有一個記錄著重要人物“打點”明細的私密賬本(U盤形式),由其最信任的情婦保管,而該情婦近期因爭風吃醋與趙天霸鬧翻,可能藏匿在鄰市。這個意外獲得的線索,價值遠超“泥鰍”手中的證據,瞬間改變了鬥爭的局麵和重心。雷傑和林雪需要立刻決策,如何抓住這稍縱即逝的機會,找到那個關鍵的情婦和U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