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林華華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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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州郊區,那座被廢棄院落包圍的孤零零小院內,死寂被一聲充滿驚恐和絕望的尖叫猛然劃破。
“啊——!這是哪裏?!放開我!救命啊!”
林華華從藥物導致的深沉昏迷中逐漸蘇醒,意識回籠的瞬間,劇烈的頭痛和陌生的環境讓她瞬間恐慌。她掙紮著想要坐起,卻發現自己左手腕被一副冰冷的手銬牢牢鎖在床邊的鐵管上,鐵管另一端深埋入水泥牆,紋絲不動。巨大的恐懼如同冰水澆頭,讓她渾身發冷,開始不顧一切地尖叫、掙紮,手銬與鐵管碰撞發出刺耳的“哐當”聲,在空曠的房間裏回蕩。
院外,正靠牆假寐的侯亮平被這突如其來的叫喊聲驚得一個激靈,猛地站起身,心髒狂跳。他迅速貼近窗戶縫隙,緊張地觀察著院子外麵荒草叢生的小路和更遠處的廢棄房屋。所幸,這裏足夠偏僻,最近的鄰居也在幾百米開外,林華華的叫喊聲雖然尖銳,但在風中傳播不了太遠,並未引起任何注意。
他沒有立刻進去,而是如同耐心的獵人,靜靜地等待著。他知道,初醒的恐懼需要發泄,強行壓製隻會適得其反。他聽著屋內林華華從聲嘶力竭的呼喊,到帶著哭腔的咒罵,再到因為體力消耗和絕望而逐漸低沉的嗚咽……
過了大約十幾分鍾,屋內的叫喊聲終於漸漸停歇,隻剩下斷斷續續的、壓抑的抽泣聲。
時機到了。
侯亮平走到房門口,沒有開門,而是拿出那個冰冷的變聲器,湊到門縫邊,按下了開關。那個扭曲詭異的電子合成音再次響起,穿透薄薄的門板,鑽進林華華的耳朵裏:
“喊夠了?”
屋內的抽泣聲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極致的恐懼帶來的死寂。
電子音繼續毫無感情地說道:“我勸你老實一點,乖乖聽話。隻要你配合,我不會動你一根頭發。外麵荒郊野嶺,你喊破喉嚨也沒用,反而浪費力氣。”
聽到“不會動你”,林華華緊繃的神經稍微鬆弛了一丁點,但接下來的話,又讓她如墜冰窟。
“但是……”電子音刻意拉長了語調,帶著一種殘忍的戲謔,“如果你不聽話,非要給我找麻煩……那就不要怪我了。我這個人,沒什麽耐心。”
聲音頓了頓,仿佛在欣賞林華華的恐懼,然後用一種慢條斯理卻令人毛骨悚然的語氣說道:“你說……像你這樣漂亮的姑娘,要是突然失去了清白,臉上再被不小心劃拉上幾十道口子……這輩子,還能不能見人?嗯?”
這句話像一把淬毒的匕首,精準地刺中了林華華作為女性最深層、最原始的恐懼。她猛地用手捂住自己的臉,身體不受控製地劇烈顫抖起來,牙齒咯咯作響,連哭泣都忘記了,隻剩下無邊的寒意籠罩全身。她毫不懷疑,門外那個藏在變聲器後的惡魔,絕對說得出做得到!
“水……和吃的,在旁邊。老實待著!”電子音最後命令道,隨即消失了。
門外,侯亮平聽著屋內徹底沒了動靜,隻有極力壓抑的、細微的呼吸聲,嘴角勾起一抹滿意的、扭曲的弧度。他成功地用恐懼壓製住了林華華,確保了在她失去利用價值之前,不會給自己帶來麻煩。
然而,剛才為了恐嚇而說出的“失去清白”幾個字,卻像一顆邪惡的種子,在他自己心裏悄然發芽。他看著那扇緊閉的房門,腦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現出林華華年輕姣好的麵容和因為掙紮而略顯淩亂的衣衫。一股混合著權力欲、報複欲和原始獸性的火熱衝動,猛地從小腹竄起,衝擊著他的理智。
他呼吸變得粗重,眼神變得渾濁而充滿侵略性。在這種絕對掌控他人生死和尊嚴的扭曲環境下,長期壓抑的欲望和憤懣似乎找到了一個宣泄的出口。他下意識地向前一步,手幾乎就要觸碰到門上的鎖扣。
隻要打開這扇門,裏麵那個曾經可能對他不屑一顧的、驕傲的女檢察官,就將徹底成為他砧板上的魚肉,任由他宰割和淩辱!這種想法帶來的病態快感,幾乎要淹沒他的理智。
就在他的指尖即將碰到冰冷鎖扣的瞬間,一股源自多年宦海沉浮鍛煉出的、對風險和後果的本能計算,像一盆冰水,兜頭澆下,讓他瞬間打了個寒顫,猛地縮回了手!
“不行!不能衝動!”他在心裏對自己狂吼。
他綁架林華華的最終目的是什麽?是為了拿到丁義珍的證物,作為籌碼,去跟沙瑞金、寧方遠,甚至是趙立春做交易,換取自己的翻身機會!這是一場政治賭博!
如果他在這裏玷汙了林華華,性質就完全變了!這就不再僅僅是一起為了證物的綁架案,而是一起情節極其惡劣的暴力性犯罪案件!
一旦林華華受辱,檢察院係統,尤其是林家,絕對會暴怒,會動用一切力量,給警方施加前所未有的破案壓力,要求限期破案!到時候,別說祁同偉,恐怕連高育良都會被驚動,親自過問。在那種全城乃至全省警力高壓偵辦的情況下,他侯亮平暴露的風險將呈幾何級數增加!他根本不可能有足夠的時間和空間去從容地進行他的政治交易。
反之,如果林華華最終被安全解救,除了受到驚嚇外毫發無傷,那麽這起案件雖然嚴重,但引發的關注度和破案緊迫性會相對較低。檢察院和林家雖然也會施壓,但不會達到那種不惜一切代價的程度。這就能為他爭取到寶貴的、進行操作和談判的時間窗口。
隻要他能順利拿到證物,並以此與趙立春或者沙瑞金中的任何一方達成交易,那麽,即便他綁架林華華的事情最終被查出來,自然也會有得了好處的大人物出手,將這件事的影響壓到最低,甚至想辦法替他遮掩、脫罪!官場之上,利益交換,有時候可以超越法律和道德的界限。
想通了這其中的利害關係,侯亮平心中那股邪火瞬間熄滅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更加冰冷、更加功利的算計。女人,不過是工具和籌碼,絕不能因為一時的衝動,而毀掉自己翻盤的最後希望!
他最後看了一眼那扇房門,眼神恢複了之前的冷靜和殘忍。他退回到院子裏的破舊椅子上坐下,開始耐心等待他計劃中那關鍵一步的到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