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擂台上的泥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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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擂台之上,張彪負手而立,下巴微揚,眼神睥睨,仿佛已經勝券在握。他特意換上了一身嶄新的外門弟子服,氣息鼓蕩,淬體三層巔峰的威壓毫不掩飾地釋放出來,引得台下不少低階弟子驚呼。
    反觀林楓,穿著洗得發白的雜役服,低著頭,雙手緊張地攥著衣角,氣息微弱(斂息術效果),活像一隻被趕上架的鴨子。兩人對比鮮明,高下立判。
    台下噓聲、嘲笑聲、議論聲不絕於耳。
    “一招!我賭張師兄一招就能把他打趴下!”
    “看他那慫樣,別嚇得尿褲子了!”
    “真不知道他哪來的勇氣上台……”
    裁判長老是一位麵容古板的老者,他看了看雙方,麵無表情地宣布規則:“同門切磋,點到為止,不得故意傷殘,違者重罰!開始!”
    話音剛落,張彪獰笑一聲,根本不給林楓任何準備時間,身形暴起,一記勢大力沉的“狂濤拳”直轟林楓麵門!拳風呼嘯,顯然用上了全力,打算一擊必殺,徹底廢了林楓!
    “完了!”台下不少人閉上了眼。
    然而,就在拳風及體的瞬間,林楓那看似僵硬的身體,卻如同被風吹動的柳條,以一個極其別扭、近乎滑倒的姿勢,險之又險地向側麵“飄”了出去!正是“略有小成”的《遊魚身法》!
    拳風擦著林楓的鼻尖掠過,打在了空處!
    張彪一愣,顯然沒料到林楓能躲開。台下也響起一片輕咦聲。
    “躲?我看你能躲到幾時!”張彪怒喝,拳勢一變,如狂風暴雨般向林楓攻去!拳、掌、腿,招招狠辣,專攻要害!
    林楓根本不敢硬接,將《遊魚身法》發揮到極致!隻見他在方寸之地的擂台上,如同一條滑不留手的泥鰍,時而貼地翻滾,時而踉蹌後退,時而扭曲側閃,姿勢要多難看有多難看,毫無章法可言,簡直像是在跳一種詭異的舞蹈。
    “噗通!”為了躲一記掃堂腿,他直接一個屁股墩兒坐在地上,然後連滾帶爬躲開後續攻擊。
    “哎喲!”閃避直拳時腳下拌蒜,差點自己摔下擂台。
    “嘿!”躲過一記鞭腿,卻“不小心”用肩膀撞到了擂台邊的柱子,疼得齜牙咧嘴。
    場麵極其滑稽,台下哄笑聲不斷。但漸漸地,笑聲中多了一絲驚疑。因為張彪如此猛烈的攻擊,竟然真的沒能碰到林楓的衣角!每一次都差之毫厘!
    “這林楓……身法好生詭異!”
    “像條泥鰍一樣,根本抓不住!”
    “張彪也太廢物了,這都打不中?”
    張彪越打越急,越急越怒,臉色漲紅。他感覺自己像是在打一個飄忽不定的影子,渾身力氣無處發泄,憋屈得要死!而且,不知為何,他今天感覺特別不順,出招時總覺得腳下發滑,元氣運轉也偶爾滯澀。
    【叮!《古巫祝由》石片隱藏特性“厄運反彈”生效中!目標張彪運氣值持續小幅下降!】
    【宿主“閃避達人”稱號生效!對直來直去攻擊閃避直覺提升!】
    林楓心中暗喜,石片大佬給力!他全神貫注,將身法運用到極限,雖然狼狽,但性命無憂。他甚至開始嚐試利用張彪攻擊的間隙,用那點微末的元氣,進行一些極其猥瑣的幹擾:
    比如,在躲過一拳時,腳“無意”地踢起一點擂台上的灰塵,迷了張彪的眼;
    或者,在側滑時,手肘“不小心”帶到張彪出招的手臂,讓他力道偏斜;
    這些動作微不足道,卻讓張彪更加煩躁,招式愈發淩亂,破綻百出。
    “混蛋!你給我站住!”張彪氣瘋了,徹底失去理智。他猛地停下攻勢,雙臂肌肉賁張,周身元氣瘋狂湧動,顯然要施展某種消耗巨大的強力武技!
    “是‘裂石掌’!張彪要拚命了!”台下有人驚呼。
    林楓瞳孔一縮,感覺到了致命的威脅!這掌法威力極大,覆蓋範圍廣,很難完全躲開!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異變再生!
    或許是張彪怒氣攻心,元氣運轉出了岔子;或許是石片的“厄運反彈”效果達到了頂峰;又或許是他剛才踩到了林楓之前“不小心”灑落的、極其微少的油膩藥渣(來自係統空間庫存)……
    就在張彪蓄力到巔峰,雙掌即將推出的瞬間,他腳下猛地一滑!整個人失去平衡,向前撲去!而那凝聚了全身元氣的“裂石掌”,收勢不及,竟朝著空無一人的擂台地麵,狠狠拍了下去!
    “轟!!!”
    一聲巨響,碎石飛濺!擂台被轟出了一個大坑!而張彪本人,則因為用力過猛且失去平衡,被自己的掌力反震,加上腳下滑溜,“噗”地一聲,以一個標準的狗吃屎姿勢,直接摔飛出了擂台!重重砸在了台下地麵上!還狼狽地滾了兩圈!
    全場死寂!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幕。
    張彪……自己打空,然後……摔下擂台了?!
    這……這算什麽?自爆?
    片刻之後,震天的哄笑聲和議論聲幾乎要掀翻演武場!
    “哈哈哈!笑死我了!自己摔下去了!”
    “裂石掌打地板?張彪這是來搞笑的吧?”
    “這林楓……贏了?就這麽贏了?”
    “這運氣……逆天了啊!”
    裁判長老也愣住了,看了看台上灰頭土臉、驚魂未定的林楓,又看了看台下摔得七葷八素、羞憤欲絕的張彪,嘴角抽搐了一下,勉強維持著嚴肅,宣布:
    “張彪……跌落擂台!此戰,林楓勝!”
    “嘩!”
    場麵徹底沸騰了!誰也沒想到,這場看似毫無懸念的比試,竟會以這樣一種匪夷所思的方式結束!
    林楓站在台上,自己也懵了。這就……贏了?靠對手自己摔下去?
    【叮!恭喜宿主贏得擂台賽!以不可思議的方式擊敗強敵!】
    【獲得稱號“幸運泥鰍”(被動:小幅提升在絕境中觸發意外轉機的概率)。】
    【獲得大量實戰經驗(閃避專精)。】
    【劇情推進獎勵:積分+1500!】
    【當前總積分:4030!】
    巨額積分到賬!林楓心中狂喜!
    張彪在台下被跟班扶起來,臉色鐵青,渾身顫抖,指著林楓,氣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最後猛地噴出一口鮮血(氣的),暈了過去。
    而高台之上,一直關注著這場比試的幾位長老,表情各異。
    藥長老捋著胡須,眼中精光閃爍,喃喃道:“此子……果然有趣。看似毫無章法,實則於絕境中暗合避實擊虛、以柔克剛之道,更兼……氣運纏身?莫非這就是‘混沌雜靈體’,有引動冥冥天意之能?”他的誤解,又加深了一層。
    另一位麵容冷峻的烈陽長老(主管戰堂)則冷哼一聲:“投機取巧,不堪大用!”但眼神深處,卻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探究。
    而更多的外門弟子,再看向林楓的眼神,已經徹底變了。從之前的鄙夷、同情,變成了驚疑、好奇,甚至……一絲敬畏?雖然贏的方式奇葩,但贏了就是贏了!而且是在絕對劣勢下贏的!這林楓,邪門!太邪門了!
    林楓暈乎乎地走下擂台,感覺像做夢一樣。他不僅保住了小命,還狠狠打了張彪的臉,賺了一大筆積分!
    然而,他還沒來得及高興,一位藥長老身邊的童子就走了過來,對他說道:“林楓,藥長老要見你。”
    林楓心裏一緊。長老召見?是福是禍?
    他摸了摸懷裏似乎心滿意足、微微發熱的石片,深吸一口氣,跟著童子向高台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