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你倒是想忠誠,老子也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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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冰庫審訊室。
    李茂章被捆在鐵椅上,幾乎沒了人形。
    臉上縱橫交錯的血痕,掩蓋了原本的五官。
    一隻眼睛腫得睜不開,裸露的上身布滿鞭痕,手指不自然地扭曲著。
    “哐當!”又一桶混雜著冰碴的水兜頭潑下,激得李茂章身體劇烈抽搐了一下。
    他的眼皮依舊耷拉著,毫無睜開的跡象。
    這已經是第三次被潑醒了。
    “阿西八!屬牛的嗎,這麽能扛?”
    行刑手操著慶尚道口音,丟掉水桶,啐了一口。
    韓國的十二生肖與夏國完全一致。
    張順成站在隔壁單向玻璃後,眼神陰沉。
    他掐滅手中的煙蒂,按下通話器按鈕:“給他上點‘清醒劑’!涼水太溫柔了,不夠勁。”
    命令傳過去,立刻有人拿著注射器上前。
    針尖刺入李茂章手部靜脈,推了一管西冰庫定製版興奮劑進去。
    片刻之後,李茂章的身體如同遭受電擊,猛地痙攣,胸膛劇烈起伏。
    眼睛終於睜開了一條縫。
    “很好,看來還能聽懂人話。”張順成的聲音再次響起,“繼續!”
    皮鞭再次落下,電烙鐵也湊了上去。
    無論問什麽,李茂章始終沒有開口的意思。
    他的嘴裏塞著破布,這是防止咬舌自盡。
    確認要交代問題,才會取出這團布。
    拷問持續著。
    李茂章實在受不住刑,眼睛微微眨動了一下,示意要說話。
    張順成眯起眼睛:“停手,摘掉他嘴裏的布,看看他想說什麽。”
    行刑手一把扯下塞在李茂章嘴裏的破布。
    說時遲那時快,李茂章猛地收縮腮幫,狠狠咬向自己的舌頭。
    然而——
    “哢噠”一聲,他的下巴被一股力量強行卡住。
    幾乎同時,另一名行刑手動了,將一套金屬牙具套進了李茂章嘴裏。
    牙具限製了他的咬合,牙齒隻能咬到金屬內襯,碰不到舌頭。
    “嗬……嗬……”李茂章的喉嚨一陣幹嘔。
    口水混著血沫從嘴角不斷淌下。
    想自殺?
    那是妄想。
    在西冰庫,死亡是奢侈品,最貴的那種。
    “西巴拉!”張順成一拳狠狠砸在控製台上,嘴裏罵著“混蛋”,眼中的怒火幾乎要噴出來。
    他死死盯著玻璃後的李茂章。
    “還想玩花樣?骨頭倒是挺硬!”
    張順成又點燃一支香煙:“這才第一天,日子還長著呢!我看你這點骨氣,能熬到什麽時候!”
    他對西冰庫的手段有著絕對的自信。
    沒有鐵人。
    沒有例外。
    隻要人不死,西冰庫能把骨頭渣滓裏的秘密都熬出來。
    一般來說,間諜第一天被抓,嘴巴都很硬。
    張順成見過太多這樣的人,慌不了一點。
    最大的問題,就是不能讓這個家夥死了。
    “把他帶下去!”張順成嘶聲道,“關進一級拘禁室,加裝保護措施。”
    “派三組人輪班,24小時守著。”
    “別讓他死了,也別讓他睡踏實了。”
    “明白嗎?”
    “明白,思密達!”行刑官立正敬禮,大聲回應。
    兩名士兵上前,將幾乎癱軟成一團的李茂章,從刑椅上“扯”下來,架著胳膊拖了出去。
    地麵留下一條暗紅色的血漬。
    ……
    西冰庫證物室。
    白熾燈下,一排排金屬架整齊擺放。
    盧太元少校已經將從李茂章住處搜出的所有“涉案物證”,全部陳列在這裏。
    那台便攜式無線電發報機,擺在最顯眼的位置。
    幾張密密麻麻寫滿數字的密碼本,裝在透明塑料袋裏。
    一個偽裝成鋼筆的微型照相機。
    幾盒特製的微型膠卷。
    盧太元對這次的繳獲,非常滿意,心裏已經做著調任的美夢。
    憑著這次立下大功,如果能調到首爾來,那就是妥妥的升官發財……
    就在這時,證物室鐵門被推開,張順成一臉寒霜地走了進來。
    盧太元立刻搓手,臉上堆滿笑容迎了上去。
    “中校,那小子還是沒開口?”
    “哼!”張順成走到電台前,用戴著手套的手指敲了敲金屬外殼,“第一天而已,骨頭還熱著,西冰庫有的是時間讓他冷卻。”
    盧太元連連點頭:“是,是,您說得對!這種北方的瘋狗,就得交給咱們保安司令部,讓六室的兄弟們好好‘伺候’!”
    他頓了頓,腳步卻沒移動的意思,眼神瞟向那些間諜設備,又看看張順成。
    張順成是什麽人?
    哪會不明白他眼神裏的意思?
    張順成立刻轉過身,臉上擠出略帶安撫的笑容:“盧少校,這次抓捕行動非常成功。”
    “人是你親自帶隊抓到的,電台也是你的人搜出來的。”
    “這份功勞,我會在提交給上級的案情報告裏,給你詳細列明。”
    “安心回大邱吧。”
    盧太元心頭的一塊石頭落了地,笑容立刻真誠了不少。
    “哎呀,中校您太客氣了!”
    “我們這些軍人,不都是為大韓民國盡忠,為大統領效命嗎?”
    “個人那點微末功勞算得了什麽?”
    盧太元振振有詞,說的比唱的還好聽。
    他話鋒一轉:“我就是擔心這案子千頭萬緒,想看看有沒有我能效勞的地方?要是有,您盡管吩咐!”
    盧太元拍著胸脯,一副隨時待命的姿態。
    張順成臉上也掛著“為國盡忠”的神態,心裏把盧太元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了一遍。
    你踏馬是不是心裏沒點逼數啊?
    抓人的功勞,老子想搶也搶不了,現在還想後續也摻和進來?
    原本李茂章死豬不怕開水燙,已經讓張順成憋了一肚子火。
    現在一看盧太元,心裏更加不爽。
    你倒是想忠誠,老子也想啊!
    狗東西,嘴臉,幹你娘的!
    雖然心裏罵得很髒,張順成麵上的涵養功夫卻是一流。
    他走到裝著那枚“白頭山”煙頭的證物袋前,拿起來看了看。
    “盧少校的忠誠,我是知道的。”
    “你現在最重要的任務,是立刻返回大邱,組織精幹力量,徹底調查薑明子被殺案!”
    張順成一直拿著那個裝著煙頭的的袋子:“現在初步查明,李茂章跟薑明子認識,關係還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