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啟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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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頂天宮之戰,以及後續荒野關門的追殺,如同一場席卷北疆的狂暴風暴,迅速傳遍全城,進而擴散至整個北原道,甚至引起了更高層麵的關注。
    此役,彌撒教在北疆的核心力量被連根拔起,八大執事一次性折損四位,堪稱前所未有的重創!
    消息傳出,北疆各地潛伏的邪教殘餘勢力風聲鶴唳,如同被陽光照射的魑魅魍魎,紛紛隱匿遁走,短時間內再難成氣候。
    而在此戰中大放異彩的北疆年輕一代,更是名聲大噪!
    譚行、慕容玄、蔣門神、卓勝、馬乙雄……一個個名字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傳播開來,成為了北疆乃至更廣闊地域內年輕武者仰慕、勢力集團關注的焦點。
    他們所展現出的恐怖潛力與彪悍戰力,讓所有人都清晰地意識到:北疆市新一代的領軍人物,已然強勢崛起,足以支撐起北疆未來幾十年的牌麵!
    戰後,譚行等人在警備司的嚴密護送下,直接進入了異常檢測中心,進行了為期兩天的全麵檢查和治療。
    雖然成功誅邪,但與浸染了邪神意誌的教徒、乃至外罡境執事生死搏殺,對他們的精神和肉體都是極大的負荷。
    時刻凝聚武道意誌抵禦邪能汙染,早已讓他們身心俱疲。
    作為北疆最耀眼的少年天才,整個武道協會對此嚴陣以待,調集了最優資源,確保他們不會留下任何邪神汙染的隱患,武道之心不容有失。
    戰後第三天,柳寒汐家中,靈堂肅穆。
    葬禮簡單卻莊重,沒有浮華的排場,到場者除了悲痛但堅毅的柳寒潮和少數親屬,便是曾與柳寒汐並肩死戰的譚行、慕容玄等人,以及裘霸天、陳北鬥等協會高層。
    柳寒汐的骨灰盒上,莊嚴地覆蓋著一麵聯邦戰旗,這是對她功績與犧牲的最終肯定。
    柳寒潮一身素縞,跪在靈前,眼眶通紅卻不再渙散。
    她將譚行的話刻在了心裏,把滔天的悲痛狠狠壓進心底,化作了支撐自己前行的力量。
    葬禮結束後,裘霸天將眾人召集至北疆武道協會的頂層會議室。
    “小子們,經過雲頂天宮這一場血與火的淬煉,你們算是真正見識了武道的殘酷,明白了何為犧牲,何為責任!”
    裘霸天目光如電,掃過眼前一張張稚氣漸脫、鋒芒畢露的臉龐:
    “北疆的邪患暫告一段落,但真正的威脅,始終在長城之外!異族亡我人族之心不死,那片被鮮血浸透的邊境線,從未有過真正的和平!”
    他話音一頓,語氣轉為肅穆:
    “方嶽、慕容玄、卓勝、張玄真、姬旭、雷炎坤,你們六人在北疆市大比中表現卓越,加之雲頂天宮的血戰之功,獲得頂尖武道學府的保送資格,已是板上釘釘之事。”
    “現在,擺在你們麵前的是選擇!是留在北疆繼續磨礪,還是奔赴更廣闊的舞台?
    是通過高考公平競爭,還是接受那些已經向你們伸出橄欖枝的頂尖大學的特招邀請?
    北原道大比之後,必須盡快決斷!”
    裘霸天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金石之音:
    “武道爭鋒,如逆水行舟,一步慢,步步慢!機遇稍縱即逝!”
    最後,他目光深沉,語重心長:
    “但無論你們未來去往何方,都要給我牢牢記住雲頂天宮這一戰!記住袍澤的犧牲!
    你們的戰場,絕不局限於北疆這一隅之地,而應在守護人族存亡的最前線——那巍峨長城之外!”
    這番話,如同點燃幹柴的烈火,瞬間將少年們眼中的野望與鬥誌徹底引爆!
    全國頂尖的武道大學,那是所有年輕武者夢寐以求的武道聖地,意味著更強的傳承、更豐厚的資源、更強大的對手以及無限光明的未來!
    譚行與慕容玄、蔣門神等人目光交匯,無需言語,彼此眼中那燃燒的、渴望衝向更廣闊世界的火焰,已說明一切。
    北疆是他們的根,但他們注定要如潛龍出淵,鷹擊長空!
    “會長,我們明白,會慎重選擇。”
    方嶽深吸一口氣,代表眾人鄭重回應。
    離開協會總部,夕陽將少年們的影子拉得悠長,仿佛預示著他們即將踏上的漫長征途。
    “老譚,北原道大比之後,你有什麽打算?”
    卓勝懷抱壓勝劍,語氣雖然依舊帶著慣有的清冷,但卻少了幾分距離感,多了幾分並肩作戰後的熟稔。
    譚行抬頭,目光仿佛穿透了城市的天際線,望向了遙遠北方那傳說中橫亙天地的長城,那裏是屏障,也是無數武者用血與骨鑄就的榮耀之地。
    他聲音平靜卻堅定:“我不急,才高一。我會繼續留在北疆,去荒野深處曆練,或者……主動去清剿那些漏網的邪教徒!至於大學……”
    他頓了頓,眼中銳光一閃:“我想去最能廝殺的地方,比如,那座常年駐守長城、以戰聞名的戰爭學院!你們呢?”
    “巧了,我也是。”
    馬乙雄咧嘴,露出森白牙齒,渾身戰意澎湃。
    慕容玄眼簾微垂,周身有細微的冰晶凝結,語氣清冽:
    “我的目標是星辰大學,那裏的超能研究院,對異能體係的開發最深。”
    蔣門神看向眾人,一貫肅穆的臉上,竟是露出了一絲真誠的微笑:
    “我明日便動身前往哈達市。此行,在諸位身上獲益良多,多謝!今日一別,山高水長,諸位兄弟,保重!”
    一股無需言說的默契與情誼在眾人心間流淌。
    他們知道,即便未來天各一方,進入不同的學府深造,但雲頂天宮中以命相托、背靠背死戰結下的情誼,早已將他們的命運緊密相連,這比任何契約都更加牢固。
    眾人各自離去,譚行獨自走在華燈初上的街道上。
    夜幕緩緩降臨,路燈將他的身影拉長又縮短,四周漸漸安靜下來。
    忽然,他腳步一頓,體內氣血本能運轉,銳利如鷹隼的目光猛地射向街道拐角的陰影處。
    一道穿著黑色風衣、幾乎與夜色融為一體的身影,如同鬼魅般悄然浮現。
    “誰?”譚行肌肉瞬間繃緊,周身氣息凝練,進入了臨戰狀態。
    那人並未靠近,隻是抬手拋出一物。
    一道烏光閃過,譚行穩穩接住,入手一片冰涼沉實。
    那是一枚造型古樸的黑色令牌,材質非金非木,觸手生寒,正麵刻著一個蒼勁淩厲、仿佛蘊含刀劍之意的古篆....“夜”字。
    而在令牌反麵,同樣以古篆刻著一個筆力千鈞的“公”字!
    “巡夜司。”
    黑影的聲音毫無波瀾,如同機器:
    “重嶽隊長托我帶句話:我知你心意,不強求你加入巡夜司。這枚令牌,是你父親譚公當年的身份令牌,如今物歸原主,留個念想。”
    黑影的目光似乎穿透黑暗,落在譚行臉上,那冰冷的語氣似乎也帶上了一絲難以察覺的複雜:
    “隊長還說,望你不墜父誌,心向聯邦,人族永存!”
    話音未落,黑影如同融化的墨汁,向後一退,便徹底融入濃重的夜色之中,消失得無影無蹤,仿佛從未出現。
    譚行低頭,緊緊握著那枚冰冷的令牌,指尖反複摩挲著那個深刻的“公”字,一種難以言喻的沉重感與酸楚瞬間湧上心頭。
    父親模糊的身影,在腦海中清晰起來。
    他強忍著鼻尖的酸澀和翻湧的情緒,將令牌緊緊攥在手心,加快腳步,朝著春風小區的方向疾行。
    回到那個熟悉又帶著幾分清冷的家,譚行徑直走到父親的遺像前。
    他將那枚黑色令牌,鄭重地放在了遺像之下,與那略帶微笑的照片靜靜相對。
    他點燃三炷清香,青煙嫋嫋升起,模糊了相框中父親堅毅的麵容。
    譚行跪在蒲團上,仰頭望著父親的遺像。
    一直強撐的堅強在至親的目光下冰雪消融,聲音裏帶上了壓抑不住的顫抖:
    “父親....您走後,我……我一直在拚命。
    可我不知道,自己做的這些……到底夠不夠好……有沒有真正替您扛起這個家……”
    “媽的身體現在好多了,小虎也很爭氣,拜了外罡境的高手為師,前途一片光明……家裏、家裏一切都好……”
    話語戛然而止,哽咽堵住了喉嚨,強忍了許久的淚水終於無法抑製地湧出眼眶。
    父親.....我算.....撐起這個家了嗎?”
    他像個迷途的孩子,向著照片尋求一個答案:
    “我.....算是個合格的兒子嗎?算是個.....能讓您驕傲的男人嗎?”
    “我...算嗎?”
    泣不成聲的少年,在寂靜的夜裏,在父親的遺像前,終於卸下了所有的堅強和偽裝,將內心的脆弱、迷茫以及對父親深沉的思念,徹底釋放。
    寂靜的夜裏,隻有香火燃燒的細微劈啪聲回應著他。
    青煙嫋嫋,籠罩著遺像上父親溫和而堅毅的麵容,也模糊了少年淚流滿麵的臉。
    香案上,那枚刻著“公”字的令牌幽光流轉。
    一旁,掛在牆上的那兩柄戰刀冰冷的刀鋒,竟也仿佛感應到了主人此刻洶湧的心潮與無盡的思念,上閃爍著微光,宛若無聲的陪伴與回答。
    就在譚行情緒決堤的刹那......
    “哥!你算!”
    一道斬釘截鐵、帶著少年特有的清脆與篤定的聲音,猛地從身後傳來。
    是弟弟譚虎!
    譚行身軀一震,臉上的悲戚瞬間轉為一絲窘迫的紅暈。
    他這才驚覺,自己方才心潮澎湃,全部心神都沉浸在父親令牌帶來的衝擊與回憶裏,竟連家裏有人都未曾察覺!
    他原以為,三天過去,弟弟譚虎早已將譚雯一家的事情安排妥當,回他師傅家練武去了,怎會想到這小子竟還在家中?
    譚行霍然轉頭,隻見弟弟譚虎不知何時已站在了客廳的陰影處,正目光灼灼地看著他。
    “服了!”
    譚行臉色瞬間漲得通紅,幾乎是手腳並用地從蒲團上彈了起來,手背胡亂在臉上抹了一把,試圖將那些不爭氣的痕跡擦個幹淨。
    巨大的窘迫感如同潮水般瞬間淹沒了方才的悲傷....在自己親弟弟麵前哭得像個鼻涕蟲,這比麵對任何一個強敵,都更讓他感到頭皮發麻、手足無措。
    “你……你小子屬貓的?什麽時候摸回來的?一點聲響都沒有!”
    他猛地轉過身,故意拔高音量來掩飾嗓音裏還未褪盡的沙啞。
    “咳……媽的,這劣質香,灰真大!嗆得老子眼淚都出來了!改天非得換好的不可!”
    他強作鎮定地梗著脖子,紅著臉朝著自己弟弟笑道。
    然而,譚虎並沒有像往常那樣拆穿他笨拙的謊言。
    少年隻是沉默地看著大哥強裝鎮定的模樣,臉上沒有任何表情,那雙清澈的眼眸裏,翻湧著複雜難言的情緒。
    下一秒,讓譚行猝不及防的事情發生了。
    譚虎沒有接話,而是徑直走到他麵前,在父親譚公的遺像前,竟然“咚”的一聲,雙膝重重跪地!
    這一跪,力道之大,連地板都似乎震動了一下。
    譚行臉上的窘迫和強笑瞬間僵住,化為錯愕:
    “虎子?你搞毛啊!!”
    他下意識伸手去拉,卻被譚虎抬手堅定地擋開。
    譚虎抬起頭,目光直視著父親譚公的遺像,聲音低沉而清晰,每一個字都像是從胸腔裏擠出來:
    “哥!你剛才問爸,你算不算撐起了這個家,算不算合格的兒子,算不算能讓他驕傲的男人!”
    他頓了頓,深吸一口氣,猛地轉頭將視線轉向譚行:
    “哥,“我告訴你,你算!你比誰都算!在我譚虎心裏,你就是頂天立地的漢子,是咱家的擎天柱!沒有你,這個家早就散了!”
    譚行被弟弟這突如其來的鄭重其事弄得心頭一暖,他笑著說道:
    “臭小子,突然說這些幹什麽!趕緊給我起來!搞那麽煽情!”
    譚虎卻像是釘在了地上,用力搖頭,聲音帶著一絲顫抖,卻異常堅定:
    “哥,你讓我說完。有件事,我做了!你必須知道。”
    “什麽事?”
    譚行的心慢慢沉了下去,弟弟的眼神讓他感到不安。
    譚虎閉上了眼睛,複又睜開,裏麵再無猶豫,隻剩下快意:
    “譚雯一家,譚順,劉紅……三天前,你去雲頂天宮拚命的時候,我把他們……全宰了,一家三口,一個不留!”
    “……”
    靈堂內的空氣瞬間凝固!香爐裏筆直的青煙都仿佛僵住。
    譚行臉上的表情徹底凍結,他幾乎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聽。
    “你……你說啥!你宰了……誰?”
    “譚雯一家....滿門。”
    譚虎一字一頓,清晰地重複。
    “我先是宰了譚順和劉紅,再用你教的手段,送了譚雯上路。過程很快,我很痛快!”
    譚行聞言,臉色一片鐵青。
    麵對大哥鐵青的臉色,譚虎卻異常平靜,他隻是看著譚行充血的眼睛,平靜地反問:
    “哥,你摸著良心告訴我,他們,該不該死?”
    不等譚行回答,他積壓了許久的怨恨和委屈如山洪般爆發,聲音陡然拔高:
    “爹走後,他們是怎麽吸我們家的血?怎麽惦記爹用命換來的撫恤金的?這些你當我不知道嗎?!
    這些都能忍!可他們千不該萬不該,竟敢欺辱到媽頭上!!”
    “哥,我不後悔!再來一百次,我照樣殺!而且隻會更狠!”
    “以血還血,以牙還牙,這本就是你教我的!”
    譚行被弟弟這一連串如同刀子般的話戳得心神劇震。
    是啊,譚雯一家該不該死?
    譚雯一家的所作所為,若不是顧忌母親那點殘存的親情念想,他譚行早就親手清理門戶了!
    他看著弟弟那雙倔強清亮的眼睛,裏麵沒有嗜血的癲狂,隻有大仇得報後的平靜和愉悅!
    良久,譚行緩緩吐出一口氣,眼神複雜地看著依舊跪得筆直的弟弟,聲音冷厲:
    “過程。細節。有沒有留下痕跡?有沒有目擊者?手段幹不幹淨?屍體怎麽處理的?
    埋了還是沉江了?如果沒處理妥當,現在!立刻帶我去掃尾!”
    譚虎眼中驟然爆出一抹光亮,他知道,大哥這一關,他算是過了。
    他低聲而迅速地將經過說了一遍,包括如何利用他大哥教他的技巧,如何選擇時機,如何處理痕跡,語氣冷靜得不像一個少年。
    譚行沉默地聽著。
    弟弟的手段算不上天衣無縫,但在北疆剛經曆大亂,各方力量焦頭爛額之際,短期內被查到的風險的確極低。
    況且,就算真被發現了又如何?
    他譚行心中自有大義,他不懼犧牲,不懼死亡。
    但若有人想用譚雯那幾家豬狗不如的東西的命,來動他弟弟……那就別怪他發瘋!
    “這件事,到此為止。”
    譚行最終深吸一口氣,做出了決斷:
    “從今天起,把這件事給我爛在肚子裏,對誰都不能提,尤其是媽!你就當從來沒發生過!媽問起,我們統一口徑就說被邪教徒弄死了!”
    “哥,我……”譚虎張了張嘴。
    “閉嘴!”
    譚行厲聲打斷他:
    “聽著,譚虎!你記住,你殺的不是人,是畜生!
    但這不代表你做的就是對的!力量,不是用來肆意妄為的借口!
    “從今往後,你的刀,你的拳頭,你的大戟,隻能對準該殺之物!
    長城之外,那些亡我人族之心不死的異族邪祟,才是你唯一的目標!明白嗎?!”
    譚虎看著大哥眼中那不容置疑的決斷,重重地點了點頭:“我明白,哥!”
    看著跪在地上、頭顱微垂的弟弟,譚行心中百味雜陳,最終化作一聲幾乎微不可聞的歎息。
    他沒有立刻拉他起來,而是緩緩蹲下身,與弟弟平視,一隻手重重地按在譚虎尚且單薄的肩膀上:
    “虎子……”
    他的聲音低沉沙啞,帶著難以言喻的澀意:
    “對不起……是哥該向你道歉。”
    “對不起?道……道歉?”
    譚虎猛地抬起頭,臉上寫滿了錯愕與不解,完全沒料到大哥會說出這樣的話。
    譚行的眼神裏充滿了複雜的情緒,愧疚和心疼幾乎要滿溢出來:
    “是哥沒用!是哥自己優柔寡斷,顧慮太多……才逼得你,不得不讓你的手,這麽早……就沾上這些髒血!”
    他深吸一口氣,仿佛要將胸腔裏翻湧的酸楚強行壓下,每一個字都說得清晰而沉重:
    “清理門戶,斬草除根……這些該下地獄的髒活、狠活,原本都該是大哥我來扛!
    不該由你來背!是哥讓你……提前擔了這不該你擔的責任……虎子,哥……對不起你!”
    “大哥!你說什麽屁話!”
    譚虎猛地抬起頭,直接打斷了譚行的道歉,臉上那“你在說什麽屁話”的表情毫不掩飾,眼神亮得灼人:
    “我很爽!痛快極了!真的!宰了他們!我現在渾身上下都通泰!”
    “你小子……!”
    譚行先是一愣,隨即看著弟弟那副混不吝的神情,懸著的心瞬間落回了實處。
    他剛才所有的擔憂和愧疚,在這一刻被譚虎直白而野蠻的反應衝得七零八落。
    他知道弟弟非但沒有被親手解決血親的陰影所困。
    譚行忍不住抬手,不輕不重地給了譚虎後腦勺一下,笑罵聲中帶著如釋重負:
    “媽蛋!白瞎老子在這兒跟你演了半天苦情戲!”
    這一巴掌,打散了靈堂裏最後一絲凝重。
    兄弟二人對視一眼,某種無需言說的默契在空氣中流淌。
    譚行將弟弟拉起來,兄弟二人站在父親的遺像前,相視一笑!
    “對了!哥!”
    譚虎像是突然想起什麽,語氣變得輕快:
    “忘了告訴你,我突破到凝血境了!”
    話音未落,譚虎猛地抬起右手,五指攥緊!嗡!
    一股灼熱的氣息瞬間迸發,赤紅色的內氣如同跳動的火焰,驟然包裹住他的拳頭,將那堅實的骨節映照得清晰分明。
    那股力量雖然尚且稚嫩,卻已帶著一股不容小覷的彪悍意味,將周遭的空氣都灼燒得微微扭曲起來。
    “?????”
    譚行勾著脖子,眼睛瞪得溜圓,一眨不眨地死死盯著弟弟拳頭上那層凝而不散、灼灼跳動的赤紅內氣,整個人仿佛石化了一般。
    譚虎舉著拳頭,等了好一會兒,見大哥依舊維持著那副目瞪口呆的模樣,不由得納悶地眨了眨眼,疑惑開口:
    “哥!你眼睛睜這麽大這麽久,不會幹的嗎?....真牛逼!這是啥功夫?是針對在水裏戰鬥的武鬥技巧嗎?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