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拜見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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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洞穴入口處,龍芳、林東與完顏拈花幾乎同時臉色劇變!
    一股難以言喻的恐怖氣息,如同實質的衝擊波,從洞穴深處猛地擴散出來。
    那不僅僅是殺氣,更是一種仿佛要碾碎靈魂、毀滅一切的純粹惡意!
    “這股腥氣…又出現了!比之前…更濃烈!!”
    林東的聲音帶著無法抑製的顫抖,他的“靈嗅”天賦讓他對這股氣息的感受最為深刻直接。
    這股氣息與當年譚行身上出現的、還有那座詭譎祭壇中的氣息如出一轍!
    完顏拈花猛地站直了身軀,渾身肌肉瞬間繃緊,如臨大敵。
    他感受不到林東那麽細致的氣味變化,但那撲麵而來的壓迫感,那仿佛直麵天敵般的本能戰栗,讓他渾身的血液都幾乎凍結。
    這感覺,遠比麵對成千上萬的怪物更加可怕!
    龍芳一步踏前,衣袂無風自動,將兩個年輕人護在身後。
    這位向來從容的天人合一境強者,此刻眼中隻剩凝重。
    她感受到了!
    那是一種……淩駕於她所見過的所有邪祟、所有惡念之上的,最純粹的、最古老的、仿佛源自世界陰暗麵的暴虐惡意!
    這惡意並非混亂無序,反而帶著一種睥睨眾生、視萬物為芻狗的殘忍!
    “這不是尋常的邪能……”
    龍芳的聲音低沉而嚴肅,周身天人合一境的氣息不由自主地流轉起來,在三人周圍布下一層無形的屏障,抵禦著那無孔不入的精神侵蝕:
    “小譚他……接引了邪神?”
    她原本以為隻是譚行戰鬥時殺意過重,或是某種激發潛能的秘法,但現在看來,情況遠遠超出了她的預估!
    這氣息,都讓她都感到了隱隱的心悸!
    洞穴之內,那令人窒息的暴虐氣息還在不斷攀升,仿佛有什麽恐怖的存在正在蘇醒。
    林東臉色蒼白,緊緊握住手中的戰刀,看向龍芳,眼中充滿了焦急與決絕:
    “龍主事!我們進去!裏麵……情況不對!”
    這一次,連最好戰的完顏拈花也沒有絲毫猶豫,重重點頭,眼中燃燒著的是擔憂,而非戰意。
    龍芳目光銳利,瞬間做出了決斷。
    “跟緊!”
    她低喝一聲,不再壓製自身氣息,一股浩瀚磅礴、中正平和的罡氣轟然爆發,如同黑暗中的燈塔,強行驅散了周遭彌漫的邪惡氣息,率先朝著那血腥洞穴,一步踏入!
    就在三人踏入洞穴的刹那,撲麵而來的血腥景象讓所有人呼吸一滯。
    就連見多識廣的龍芳都不由眼角微顫,瞳孔驟然收縮。
    眼前的洞穴已化作真正的血肉煉獄。
    粘稠的血液浸透了每一寸地麵,在凹陷處匯聚成暗紅色的血潭。
    地火蠍的殘骸與狂信徒的屍身混雜堆積,形成一座座觸目驚心的屍山。
    斷裂的鼇爪與尖刺散落四處,破碎的頭顱與肢體隨處可見,整個空間彌漫著令人作嘔的腥甜氣息。
    在這片死亡地獄的正中央,譚行背對著他們。
    他左手如鐵鉗般掐著鐵煉的脖頸,將這位雙臂盡碎、渾身浴血的邪教主事緩緩提起。
    鐵煉雙腳離地,喉嚨裏發出“嗬嗬”的窒息聲,那張被鐵麵覆蓋的臉上雖看不清表情,但劇烈抽搐的肢體和渙散的眼神,已將最原始的恐懼暴露無遺。
    譚行右肩隨意扛著那柄暗紅欲滴的血浮屠,刀尖尚有粘稠的血珠不斷滾落。
    他微微偏頭,目光落在鐵煉扭曲的臉上,仿佛在品味著獵物臨死前最極致的恐懼與絕望。
    整個洞穴內,除了鐵煉徒勞的掙紮聲和血滴落地的輕響,再無其他活物的聲息。
    所有地火蠍、所有異種、所有血使……皆被譚行短短時間屠戮殆盡!
    濃烈到化不開的血腥氣幾乎凝成實質,與譚行周身不斷升騰的暴虐惡意交織,令他腳下堆積如山的屍骨都仿佛化作了隻屬於他一人的……死亡王座!
    完顏拈花僵立在入口,望著那道背影,感覺自己十幾年來建立的戰鬥觀轟然崩塌!
    他這位自詡為“戰鬥狂人”的完顏家天才,此刻隻覺得肝兒都在發顫。
    洞穴裏那家夥,短短時間內,不僅屠光了精靈境的地火蠍,連圖騰境的異種和先天境的血袍教徒都被殺了個一幹二淨!
    完顏拈花心裏咯噔一下:換做是自己,別說殺光它們,能不能全身而退都是個問題!
    他深吸一口帶著濃重血腥味的涼氣,用胳膊撞了撞林東,語氣裏充滿了自我懷疑:
    “這家夥...一直都這麽猛嗎?”
    “切,少見多怪!”
    林東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
    完顏拈花那副震驚到懷疑人生的模樣,在他看來純屬大驚小怪。
    論及對譚行實力的了解,他林東自認第二,這世上就沒人敢認第一。
    他可是親眼見證著這家夥,從小時候連淬體境都未入,就敢獨自溜進危機四伏的荒野;
    到後來實力一路飆升,那股子狠勁與殺性也隨之水漲船高。
    他甚至在心底比較過:北疆那幾個聲名赫赫的同輩天才,什麽慕容玄、張玄真,死在他們手上的人命加起來,能有自己這個發小的一半,他都覺得夠嗆!
    但此刻,那股本以為早已消散的詭異腥氣,竟再度從譚行身上彌漫開來……
    林東的心猛地一沉。
    沒有人比他更清楚,這陰魂不散的腥氣背後,牽連著何等恐怖的存在。
    他現在可以百分之百確定......這絕對和那尊來曆莫測、詭秘至極的邪神有關!
    眼看譚行手起刀落,就要將那名被他掐著脖子提起的血袍教徒一刀梟首,林東瞳孔一縮,再顧不得其他,急聲喝道:
    “刀下留人!”
    熟悉的喊聲穿透血腥的空氣,讓譚行揮刀的動作驟然一頓。
    他眼中翻湧的猩紅血色如潮水般退去,重新顯露出原本的漆黑瞳孔。
    他回頭望向林東三人,隨手一鬆,像丟垃圾般將鐵煉扔在地上。
    這位方才還不可一世的邪教頭目,此刻癱倒在地,望向譚行的眼神裏隻剩下最原始的恐懼。
    “嘿,殺得太爽,差點把正事給忘了!”
    譚行甩了甩刀鋒上的血珠,對著三人咧嘴一笑,那爽朗的笑容,在這屍山血海的映襯下,顯得格外邪異與滲人。
    他隨手將血浮屠插在身側的地麵上。
    他沒有理會癱軟如泥、隻剩下恐懼的鐵煉,而是抬起頭,目光仿佛穿透了洞穴的岩壁...
    他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一種奇特的穿透力,在這死寂的洞穴中層層回蕩:
    “看了這麽久的戲,也該出來了吧?
    譚行話音出口的瞬間,龍芳眼神猛地一凝,周身罡氣不自覺再次提聚!
    林東和完顏拈花更是四處警戒張望。
    “嗬嗬……嗬嗬嗬……”
    一陣低沉而狂熱的笑聲,突兀地在洞穴深處響起。
    這笑聲仿佛帶著魔力,讓地麵上粘稠的血液都隨之微微蕩漾。
    洞穴盡頭,那片最濃鬱的陰影開始蠕動、匯聚,仿佛有生命的活物般扭曲、變形。
    最終,陰影凝聚成一道人影。
    他身著與鐵煉相似但更加繁複、精致的血色長袍,袍袖邊緣以暗金絲線繡滿了扭曲的符文。
    他的麵容隱藏在兜帽的陰影下,隻能看到下半張臉.....
    皮膚蒼白得毫無血色,嘴角卻咧開一個充滿狂熱的弧度。
    他一步步從陰影中走出,腳步落在血泊中,悄無聲息。
    每走一步,他身上散發出的氣息就強盛一分。
    那並非譚行那般純粹暴虐的惡意,而是一種深沉、粘稠,仿佛由無數生命哀嚎與血液精華凝聚而成的威壓!
    這股威壓浩蕩而出,與龍芳周身那中正平和的罡氣轟然對撞!
    “嗡!”
    空氣中發出無形的爆鳴,整個洞穴都為之輕輕震顫。
    碎石和血珠從頂部簌簌落下。
    天人合一境!
    毫無疑問,這位血神教的教首,是一位與龍芳同等級的強者!
    龍芳瞳孔驟縮,心沉穀底。
    她萬萬沒想到,在聯邦案牘庫中被列為極度危險、行蹤詭秘的血神教教首,竟會親身出現在這個距離北疆關門不算遙遠的據點!
    這完全不合常理!
    這等邪教巨頭,通常都隱匿於荒野最深處的老巢,或是在某個秘密祭壇進行著褻瀆的儀式,豈會輕易現身於聯邦力量能夠快速反應的區域?
    “瘋子……真他媽是一群不可理喻的瘋子!”
    就連譚行心中都忍不住暗罵。
    他原以為最多釣條大魚,沒想到直接把對方的總BOSS給炸出來了。
    在第三集團軍,軍方眼皮子底下搞陣仗,這教首不是有所依仗,就是徹頭徹尾的癲狂!
    然而,他們並不知道,在血神教教首的認知中,所謂祭祀,從來不是安靜的禱告。
    無盡的戰鬥、流淌的鮮血、瀕死的哀嚎……這一切構成的血戰盛宴,才是取悅他所信奉神祇的,最完美、最崇高的祭品!
    身為教首,他每時每刻都在奔赴製造戰鬥的路上,每一次殺戮,都是獻給神明的戰歌!
    此刻,龍芳已無暇深思。麵對同等級的強敵,尤其還是以詭異和瘋狂著稱的邪教教首,她不敢有絲毫大意。
    “戒備!”
    她低喝一聲,周身那中正平和的罡氣不再是與對方硬撼,而是如同流水般鋪展開來,化為一道堅韌而柔和的無形壁障,將林東與完顏拈花牢牢護在身後。
    同時,她的神念已如蛛網般散開,飛速計算著最佳的遁逃路線...她不身就不擅鬥法,一旦事不可為,必須第一時間帶著這幾個小家夥脫離險境!
    而被護在身後的林東與完顏拈花,此刻麵色煞白,額角青筋暴起。
    兩位天人境強者氣息碰撞的餘波,如同實質的海嘯碾壓過他們的身體與靈魂。
    他們感覺像是被扔進了深海,四麵八方湧來的壓力要將他們碾碎,連呼吸都變成了一種奢侈,必須拚盡全身力氣,才能勉強站穩身形,不讓自己癱軟下去。
    然而,下一刻,讓所有人,包括經驗老辣、見多識廣的龍芳都目瞪口呆的一幕發生了......
    那位散發著滔天氣勢,足以與她分庭抗禮的血神教教首,在走到距離譚行約十步之遙時,竟猛地停下了腳步。
    他臉上的狂熱之色達到了頂點,那雙隱藏在陰影中的眼睛,迸發出如同朝聖者目睹神跡般的灼熱光芒。
    這位血神教至高無上的教首,竟毫不猶豫地、五體投地地.....
    “噗通!”
    他朝著譚行,緩緩地跪伏了下去!
    額頭,深深抵在冰冷而粘稠的血泊之中。
    整個洞穴,死寂得能聽到血液滴落的回音。
    教首那狂熱到顫抖,卻又無比清晰、帶著極致虔誠的聲音,打破了這令人窒息的寂靜,每個耳邊炸響:
    “卑微的仆從,血神教當代教首....血疤,恭迎聖子降臨!”
    “聖子身負吾主無上神威,攜血海而至,滌蕩塵世!
    您的意誌,便是吾等前行之方向!
    您的存在,即是吾教無上之榮光!”
    ……
    完顏拈花張大了嘴,下巴幾乎要掉到地上,眼珠子瞪得溜圓,腦子裏隻剩下一個最質樸念頭:
    “我……我操???天人合一境……跪了?!”
    林東渾身冰涼,盡管他有所預感,但親眼目睹一位天人合一境的恐怖強者,如此卑微地跪伏在發小麵前,這種視覺與心靈的衝擊力,幾乎顛覆了他的認知。
    就連見慣風浪的龍芳,此刻也徹底失語,護體罡氣都出現了一絲紊亂。
    而處於風暴中心的譚行,感受著身後眾人那審視的目光,讓他頭皮一陣發麻。
    “我日你大爺!誰他媽是你聖子!”
    譚行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猛地跳腳,指著跪伏在地的血疤厲聲喝道,語氣裏充滿了急怒:
    “你你你……你別他媽瞎雞巴亂叫!
    老子是正兒八經的聯邦武者,聯邦發證的三好少年,跟你們這些藏頭露尾的邪教徒有半毛錢關係?!
    少在這裏扯淡攀親戚!”
    他這番激烈到近乎氣急敗壞的反駁,在這詭異的氛圍中,反而顯得有幾分欲蓋彌彰的意味。
    那跪伏在地的教首血疤,聞言非但沒有動怒,頭顱反而垂得更低,幾乎要埋進汙濁的血泊之中。
    陰影下,他嘴角那抹狂熱而扭曲的笑容,愈發顯得詭異難測。
    “明白!!聖子殿下,我懂!您不必向我這等卑微仆從解釋!”
    他的聲音帶著一種恍然大悟般的激動顫抖,仿佛參透了某種無上玄機:
    “您定是尚有‘世俗的羈絆’,不便在此時顯露真身!沒關係,沒關係……”
    他猛地抬起頭,那雙隱藏在兜帽陰影下的眼睛,驟然迸射出兩道實質般的猩紅血光,如同擇人而噬的凶獸,死死鎖定了龍芳、林東與完顏拈花!
    一股比之前更加粘稠、更加暴虐的殺意,如同血海怒濤,轟然壓向三人!
    “您若是覺得為難……您身邊的這三個‘障礙’,屬下立刻替您清理幹淨!保證幹幹淨淨!”
    話音未落,他周身那天人合一境的恐怖威壓不再與龍芳僵持,而是盡數轉化為最純粹、最直接的毀滅意念,牢牢籠罩住龍芳三人。
    那姿態,那眼神,仿佛龍芳這位同等級的天人境強者,不過是一隻可以隨意捏死、待宰的羔羊!
    嘶!
    完顏拈花倒吸一口涼氣,隻覺得渾身血液都要被這股針對性的殺意凍結,林東更是汗毛倒豎。
    就連龍芳,也被這突如其來的、毫不掩飾的極致惡意激得罡氣狂湧!
    “我清理你大爺!你他媽聽不懂人話是不是?!”
    譚行見狀,簡直是七竅生煙,氣得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
    這老混蛋非但不解釋清楚,反而還要幫他“殺人滅口”?
    不好!要是真讓這老東西動了手,自己就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萬一消息走漏,北疆異域汙染處理中心那群變態,怕是要直接找上門來,把他當研究素材給解剖了!
    眼看血疤就要出手,譚行猛地踏前一步,橫身攔在龍芳三人與血疤之間。手中血浮屠嗡鳴作響,直指對方,厲聲喝道:
    “老雜毛,住手!本聖子命令你住手!”
    “聖子”二字,如同帶著奇異魔力!
    “嗡!”
    血疤周身那凝聚到極點、幾乎要化作實質血海的恐怖殺意,瞬間潰散!
    他龐大的身軀劇烈一顫,那雙猩紅的眸子裏,瘋狂與殺意如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更加熾烈、幾乎要燃燒起來的狂熱與順從!
    “謹遵聖諭!”
    血疤毫不猶豫,頭顱再次深深低下,甚至帶著一絲惶恐,仿佛因自己的“自作主張”驚擾了聖子而倍感不安。
    那針對龍芳三人的致命鎖定,瞬間消散於無形。
    壓力驟消,林東雙腿一軟,險些癱坐在地。
    他大口喘著氣,再看向滿臉憋屈的譚行時,雖然場合不對,卻實在沒忍住:
    “噗……老譚,真沒看出來啊……”
    他一邊笑喘,一邊用胳膊肘捅了捅譚行:
    “你這‘家業’是有點嚇人,但也真他娘的威風!
    難怪看不上林氏那點基業。
    等你當上教首,記得給我留個副教首的位置玩玩!”
    “你可他媽閉嘴吧!”
    譚行扭頭就罵,額角青筋直跳。
    林東看著他這副百口莫辯的焦躁模樣,笑得更歡了。
    譚行?邪教聖子?
    這簡直是他聽過最好笑的笑話。
    死在譚行手上的血神教徒,怕是比自己見過的都多。
    以他對這發小的了解,對付邪教徒,他向來是寧可錯殺,絕不放過。
    血神教...聖子..你可別逗你東爺笑了。
    他越想越覺得荒唐,正想再調侃兩句,笑容卻猛地僵在臉上。
    等等……
    血神教……崇尚戰鬥與鮮血……行事癲狂,不計後果……
    他的目光緩緩移到譚行身上,看著那柄尚在滴血的長刀,再掃過四周屍山血海的慘烈景象。
    “操!
    ”林東倒抽一口涼氣:
    “還別說……還真他娘的形象!!”
    龍芳緊繃的神經稍稍放鬆,護體罡氣卻依舊流轉不息。
    她看向譚行的目光複雜難明,帶著深深的審視,更帶著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古怪。
    而此時的譚行,對上血疤那狂熱到近乎虔誠的眼神,再瞥見身後三人神色各異的表情,隻覺眼前一黑。
    完了。
    這下真是黃泥掉進褲襠裏......不是屎也是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