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宏同學，恭喜你！根據我們的初步統計和排名分析，你的成績應該進入了全省前二十名，有可能達到了燕北大學的分數線。”
    “我們現在有一項特別政策，如果你現在簽署這份預錄取意向書，即使最終排名稍有波動，我們依然會錄取你。”
    “這是給你的一個保障，機會難得。”
    池宏握著手機，聽筒裏傳來的話語讓他嘴角忍不住勾起一絲會心笑意。
    這語氣，這“保障”，聽著怎麽那麽像“名額有限，欲購從速”的套路呢？
    清北很狡猾！不能急！
    “非常感謝老師的信任，”池宏語氣平穩，聽不出太多情緒，“不過這麽大的事情，我需要跟家裏人商量一下再做決定。”
    “池宏同學！”電話那頭的語氣立刻急促起來。
    “機會稍縱即逝！我們每年的預錄取名額非常緊張，現在簽下意向書，就能鎖定這個寶貴的席位！錯過可就真的沒有了！很多同學和家長都……”
    “好的好的，老師，我明白，我會盡快和家人溝通，盡快給您答複。”
    池宏禮貌地打斷了對方明顯想繼續施壓的話術。
    好牌要穩，爛牌要快。
    池宏相信自己手上的牌不會差。
    而他此刻最需要的，是信息。
    掛了電話，一旁的宋婉瑤早已聽得眼睛發亮：
    “北大！天啊！池宏，全省前二十！太棒了！他們還給了保底承諾，這還不趕緊簽？多穩當啊！”
    池宏笑了笑，收起手機：“別急，看看隔壁怎麽說。”
    話音剛落，仿佛心有靈犀一般，池宏的手機再次響起，屏幕上顯示一個來自帝都的陌生號碼。
    “喂，您好？”
    “池宏同學嗎？你好！這裏是青華大學招生辦公室！”
    一個同樣熱情但似乎更沉穩一些的男聲傳來。
    “首先恭喜你！根據我們掌握的最新信息，你此次高考發揮極其出色，大概在全省前十五名左右！我們青華大學誠摯歡迎你的加入！”
    “如果你現在和我們簽一個合同，我們可以提前錄取你！”
    “現在簽的話，專業隨便你挑！”
    “這邊成了前十五了？”池宏又一次聞到了欺騙的味道。
    他清了清嗓子，語氣帶著一絲玩味：
    “哦？這樣啊。老師，不瞞您說，貴校隔壁的燕北大學，剛剛也給我打過電話了。”
    電話那頭明顯頓了一下。
    池宏慢悠悠地繼續說：“北大的老師非常坦誠，已經把我的具體分數告訴我了，還詳細說明了他們的保障政策。說實話，經過這次溝通，我對北大的好感度可是蹭蹭往上漲啊——”
    “我這麽好的成績——選你們哪所學校都行，現在就想看看你們的誠意……”
    雖然池宏也不知道自己算不算好，但有句話說的好——兵不厭詐。
    電話那頭陷入了幾秒鍾令人窒息的沉默。
    突然，那個男聲再次響起，語速明顯加快：
    “等等！池宏同學！哎呀，真是太巧了！我們這邊剛剛也同步更新了你的成績單！”
    “我們不但能告訴你總分，連各科成績也可以告訴你！”
    “你的總分是……700分！各科成績分別是：語文125分，數學146分，英語131分，理綜298分！”
    “怎麽樣？夠有誠意了吧！”
    池宏挑了挑眉，心中了然。
    果然，700分！和自己預估的完全一致。
    底牌已到手，池宏客套幾句後，掛斷了電話。
    ……
    池宏回到家後，發現家裏的氣氛有些微妙。
    父母坐在餐桌旁，桌上擺著幾樣簡單的家常菜。
    看到池宏回來，唐凡梅趕緊招呼：“宏宏，回來啦？快洗手吃飯。”
    池宏坐下，拿起筷子。
    池奇峰和唐凡梅交換了一個眼神，張了張嘴，想問又不敢問。
    池奇峰清了清嗓子，盡量用輕鬆的語氣說：
    “宏宏啊，那個……考完啦，就別想太多啦。不管考得怎麽樣，盡力了就好，咱家……”
    “是啊是啊，”唐凡梅趕緊接話，“身體最重要，先吃飯，吃飽飯再說別的。分數啊，誌願啊，都是小事……”
    池宏看著父母小心翼翼、努力寬慰他的樣子，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心頭湧上一股暖流。
    自己內心足夠成熟，沒有和父母交流過成績，讓他們擔心了。
    他放下筷子，輕描淡寫地開口：“爸，媽，誌願還沒最終定，不過肯定是青華或者北大，二選一吧。”
    “哦哦，二選一好，二選一好……”
    池奇峰下意識地點頭附和，點了幾下才猛地頓住，眼睛瞬間瞪圓了——
    “你……你說什麽？啥二選一？”
    “青華和北大。”
    唐凡梅手裏的筷子“啪嗒”一聲，夾著的菜掉回了碗裏，她不敢置信地看著兒子：“宏宏，你…你沒跟爸媽開玩笑吧？”
    “沒開玩笑，”池宏笑了笑，“我考了700分。”
    “七……七百？！”唐凡梅的聲音陡然拔高，臉上的表情瞬間從擔憂變成了狂喜，嘴角咧開，怎麽也合不攏。
    “七百！老池，你聽見沒？七百！清北！”
    池奇峰也激動得臉泛紅光，用力搓著手：“好！好小子！真給爹媽爭氣！”
    之前的所有擔憂頃刻間煙消雲散，取而代之的是巨大的喜悅和驕傲。
    就在這時，“咚咚咚”，一陣敲門聲響起，打破了屋內的喜悅氣氛。
    池奇峰連忙起身去開門。
    門外站著一個穿著得體、氣質儒雅的中年男人，身後還跟著一個提著幾個精美禮品袋的年輕人。
    “您好，請問這裏是池宏同學家嗎？”中年男人微笑著遞上名片，“我是青華大學的李老師，這位是我的同事小張。我們專程來拜訪池宏同學。”
    上午打電話，下午就到家了！
    “請進請進！”池奇峰把人讓進屋。
    李老師一進門，目光就鎖定了餐桌旁的池宏，熱情地走上前握手：“池宏同學！終於見到你了！果然是少年英才！我是青華的李老師。”
    “為了見你，我們第一時間坐飛機趕來。怎麽樣，夠誠意吧。”
    寒暄幾句後，李老師切入正題，態度極其誠懇：
    “池宏同學，我們青華大學對你是求賢若渴啊！今天過來，就是想跟你深入交流一下。”
    “比如，有沒有兄弟姐妹在上學需要資助的？或者家裏遇到什麽困難？你盡管提！”
    “你來，隻要我們做得到的，都幫你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