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追命的輕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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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攤了?”
追命的聲音在暮色漸濃的市集裏響起,帶著幾分不易察覺的凝重。
他目光掃過空蕩蕩的胭脂攤,轉頭看向隔壁賣首飾的攤主,眉頭微蹙:
“她平時也是這麽早收攤的嗎?”
攤主手裏還捏著半塊啃剩的雜糧餅,聞言停下動作,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攤上的銀簪,仔細回憶起來:
“嗯……”
他沉吟片刻,最終搖了搖頭,語氣篤定。
“並沒有。”
“如花這姑娘,命苦著呢。”
攤主歎了口氣,聲音壓低了些:
“她相公早年間染了風寒沒挺過去,就剩她一個人。”
“她要照顧癱在床上的公公婆婆,還得供兩個娃讀書。”
他指了指胭脂攤的方向,眼底帶著幾分同情。
“為了多賺兩個銅板,她每天都守到街上沒人才收攤,就盼著多賣一盒胭脂、一瓶頭油,今天這麽早走,真是頭一遭。”
追命指尖摩挲著下巴,指腹的薄繭蹭過胡茬,眼底的疑慮更甚。
葉江南站在一旁,指尖輕輕的動了一下。
若攤主所言非虛,那這個“如花”,恐怕真有問題。
“她住哪兒?”
追命沒有再多問,直接切入正題。
“不遠,就在東市這邊。”
攤主抬手往東指了指,語氣熟稔。
“你順著東市主街往前走,數到第三間鋪麵拐進巷子,再往裏走二三十步,那扇刷著半舊紅漆的木門就是她家了。”
追命點了點頭,剛要轉身,卻被攤主快步攔住。
攤主搓了搓手,眼神帶著幾分試探:
“這位老板,您看我跟您說了這麽多……”
“是不是該……”
追命腳步一頓,看了眼攤主遞過來的空掌心,瞬間明白過來。
他冷哼一聲,語氣帶著幾分玩味:
“要錢是吧?”
攤主連忙點頭,臉上堆起笑。
“行。”
追命抬手理了理衣擺,語氣隨意。
“明兒一早,你去知府衙門找知府要,就說是我追命讓你來的。”
“啊?”
攤主臉上的笑瞬間僵住,等反應過來時,追命、葉江南和李莫愁的身影已經消失在巷口。
隻留他愣在原地,手裏的雜糧餅都忘了啃。
往如花住處去的路上,暮色已經染透了半邊天,街邊的燈籠陸續亮起,昏黃的光在青石板路上投下晃動的影子。
追命走在最前,忽然側頭看向葉江南,語氣帶著幾分歉意:
“葉兄弟,今日真是麻煩你跟我跑一趟了。”
說完,追命又頓了頓,補充道:
“待會到了地方,你幫我辨認一下那女人是不是白天見到的人。”
“之後你就帶著弟妹先回去,剩下的事交給我就行。”
葉江南點了點頭,心裏卻鬆了口氣。
他本就不想跟追命多待,待得越久,暴露身份的風險就越大。
別看追命此刻對他態度溫和,可一旦知道他和李莫愁的真實身份,恐怕就不是這般光景了。
三人按著攤主的指引,很快找到那處巷子。
巷子狹窄,兩側的高牆擋著光,比外麵暗了不少,隻有頭頂零星的天光漏下來。
離如花家還有十來步時,葉江南忽然停下了腳步,鼻翼微微動了動。
“怎麽了?”
李莫愁最先察覺,側頭看向他,眼底帶著疑惑。
追命也停下腳步,投來不解的目光。
葉江南抬眼看向前方那扇紅漆木門,語氣平靜卻篤定:
“有血腥味,很淡,但很新鮮,應該是附近有人死了。”
自從修煉《北冥神功·神》後,他的感官早已遠超常人。
眼睛能看清百米外飛蟲的翅膀,夜裏也如白晝般清晰。
耳朵能在喧鬧客棧裏聽清針落地的聲響。
鼻子更是能分辨出數丈外的細微氣味,尤其是血腥味這種帶著刺激性的氣息,更是逃不過他的感知。
“死人了?!”
追命臉色驟變,話音未落,人已如離弦之箭般躍起。
他足尖在牆麵輕輕一點,身形在空中劃過一道殘影,眨眼間就落在了如花家的院門前,動作快得讓一旁的李莫愁都忍不住眯了眯眼。
“四大名捕的追命,輕功果然名不虛傳。”
李莫愁看著追命消失在院門後的身影,輕聲感歎,語氣裏帶著幾分讚歎。
葉江南聽到這話,忽然來了興趣,側頭問道:
“那他的輕功,和盜聖白玉堂比起來,誰更厲害?”
他隻聽過白展堂的名號,卻不知道對方的輕功到底有多厲害,此刻倒真想知道個高下。
李莫愁沒想到他會這麽問,指尖輕輕撚著袖角,思索片刻才說道:
“若真要比,我覺得或許盜聖的輕功更勝一籌。”
她頓了頓,補充道:
“不過他們二人從未正麵比試過,我也隻是根據江湖傳言猜測,作不得準。”
葉江南挑了挑眉,沒有再多問,抬步往院門走去:
“先去看看情況吧,看看是不是出什麽意外了。”
李莫愁點了點頭,跟上他的腳步。
剛走到院門前,就聽到裏麵傳來追命的低喝聲,夾雜著器物倒地的聲響。
看來裏麵的情況,比他們預想的還要複雜。
葉江南推門而入時,最先映入眼簾的是散落一地的胭脂水粉,瓷瓶碎裂的聲音還在院中回蕩。
追命正蹲在堂屋門檻邊,手指懸在一具婦人屍體上方,麵色凝重。
那婦人穿著粗布衣裙,發髻散亂,正是白日在市集擺攤的如花。
她胸口插著一把短刀,鮮血浸透了衣襟,早已沒了氣息。
在婦人的身旁,還有兩老一小躺在地上沒了生息。
三人脖子處,皆有鮮血流出。
這三人應該就是如花的公公婆婆,還有兒子了。
“死亡時間不超過半個時辰。”
追命起身,聲音沉了幾分。
“傷口是正麵刺入,下手狠辣,應該是熟人作案。”
葉江南的目光在屋內掃過。
空氣中還殘留著一絲未散的血腥氣,混著如花常用的胭脂香,透著說不出的滯悶。
牆角的舊木箱敞著蓋子,鎖扣被暴力撬斷,裏麵的衣物翻得亂七八糟。
裙擺與帕子散落一地,有一些碎銀灑落在屋子裏。
凶手要的絕非錢財。
追命攥緊了拳頭,指節捏得發白,心裏像堵了團火,燒得他一陣窩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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