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又被搶先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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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令儀並沒有幹等著。
在推測出他們可能上當受騙後,她就開始另想辦法。
他們目前唯一的優勢就是,她還活著的事,暫無人知曉。
隻要利用好這一點,他們完全有機會反敗為勝。
因而在鄭守墨交代,鄭行之真正心儀的人是蘇見薇後,她的第一反應不是驚訝,也不是難過,更不是追究他們是從何時開始的,又是誰先勾引的誰。
而是瞬間推斷,一個倚仗陶氏才能活得體麵的人和一個父親、母親幾次登門才為他結下與陶氏親事的人,兩人真心相愛也好,暗度陳倉也罷,必隻能偷偷摸摸。
偷偷摸摸就少不了有書信往來。
一個想取她而代之,一個想另娶之的人,既想除掉她,必經過一番周密的謀劃。
往來的書信中,極有可能就有他們謀劃的證據。
以鄭元方的狠辣,蘇見薇敢這麽算計鄭行之,還能活得好好的,證明這些書信她藏得極好。
隻要找到這些書信,鄭元方的一切計謀,自然也就不攻自破。
讓阿貴前去轉告崔述,讓他立刻帶陶衡回陶氏後,陶令儀也沒有閑著,在說服崔夫人後,她帶著六名銀刀衛,悄然離開刺史官舍,先一步回了陶氏。
女獄的大火,幾乎燒紅了潯陽的半邊天空。
誰都知道,在那樣的大火下,她不可能還活著。
但她就這麽水靈靈地出現了。
陶氏的下人看到她,以為見了鬼,無不驚得四散逃竄。
陶令儀也不解釋,帶著銀刀衛循著記憶穿廊過院,很快就到了陶杜氏和蘇見薇的院落。
吩咐銀刀衛將兩個院落的仆婦與婢女都趕出來,守好兩院的大門,沒她的命令,不準任何人進入後,陶令儀將兩院的掌院與內知叫到跟前:“母親和阿薇不在家期間,有誰進過這兩個院落?”
她沒有問有沒有人進過,而是直接問有誰進過,借此給她們心理施壓:她什麽都知道,誰都別想蒙混過關!
幾個掌院和內知看到她,雖害怕,神色卻多有喜悅,聽她這麽問,陶杜氏院子裏的掌院周蒲英搶先答道:“也就三房的二小姐來過。”
三房是小姑娘從祖父那一支。
三房二小姐叫陶硯秋,比小姑娘小一歲,同蘇見薇一般大,是族中與小姑娘關係最要好的姐妹。
蘇見薇跟著她娘剛來陶氏那會兒,陶硯秋還很替小姑娘仇視了蘇見薇好一陣子。
若沒有記錯,在她和崔述、謝臨舟商議對付鄭元方的時候,陶硯秋還在江州府,怎麽突然就回來了,還明知道陶杜氏和蘇見薇不在家,還往她們的院落來?
陶令儀心底隱隱生出個不好的想法,麵上卻不顯:“她來做什麽?”
周蒲英是陶氏的家生子,早年是陶令儀生母身邊的內知,因做事細致周到,陶杜氏嫁過來後,陶衡便提拔她為掌院,留在了陶杜氏身邊調用。
陶杜氏雖待她不錯,但周蒲英心裏依舊隻認陶令儀的生母為夫人。
陶令儀的死訊傳回府中,周蒲英想到病故的前夫人,很是哭了幾場。
如今看她還活著,雖言行舉止與以往大相徑庭,卻並不多想,隻一五一十地交代道:“三房二小姐說,她早就說過,蘇小姐不是什麽好東西,果然就是她害死的小姐。還說,蘇小姐已被崔大人關押起來,她得趕緊找到她們害死小姐的證據,好為小姐報仇。”
陶令儀顧不得追問她們為何不攔著她,已飛快地朝著三房趕去。
陶硯秋不在。
從叔父、從叔母也不在。
陶令儀拎住她院子裏一個婢女的衣襟逼問,得知他們前日夜裏隨著陶衡去了江州府後,至今還沒有回來。
也就是說,陶硯秋在陶杜氏和蘇見薇的屋中搜尋到證據後,就立刻離開了陶氏!
陶令儀氣急敗壞!
疾步趕回陶杜氏和蘇見薇的院落,指使一名銀刀衛趕緊去通知崔述,讓他派人攔截後,陶令儀又將周蒲英叫到了跟前:“陶硯秋拿了什麽證據?”
周蒲英聽她往日都是叫二妹妹,如今卻直呼起了陶硯秋的名字,料定有什麽不好的事發生,趕緊道:“似乎是一些書信,她說要拿著交給崔大人,我們就沒人攔著。”
主要還是陶硯秋和陶令儀的關係向來親近,她氣勢洶洶地衝回來,張嘴就是對陶杜氏與蘇見薇害死陶令儀的咒罵,誰也不會想到她是在做戲!
“她在哪裏翻到的書信?”陶令儀心底的怒意已如烈火烹油,卻極力按耐著,邊問邊往陶杜氏的院子裏走。
陶硯秋翻找證據的時候,並沒有背著她們。周蒲英跟著她進了屋,從床底搬出一個被砸了鎖的小匣子。
匣子裏收著好些貴重的金玉釵飾,還有一捧金瓜子。
將釵飾與金瓜子都拿出來後,按一下匣壁凸起的虎頭,立刻便有暗盒彈出來。
隻可惜,暗盒已經空了。
“這匣子是夫人成親的時候帶過來的,一向看得很緊,從不叫我們亂碰。”周蒲英已明白自己好心辦了壞事,懊惱之餘,還是實話實說道,“三房二小姐過來的時候,說是要為小姐報仇,翻了別處,什麽也沒有找到後,我就,我就把這匣子拿給了她。”
“藏在這裏麵的書信,你看過嗎?”氣到極致,陶令儀反而冷靜下來。
事已至此,再氣也於事無補。況且,她們也是為了給她‘報仇’,才被陶硯秋利用。
周蒲英搖頭:“我也是第一次知道這裏麵還藏著書信。”
將匣子扣上,陶令儀又起身去了蘇見薇的屋裏。
蘇見薇屋裏的書信,也早就被陶硯秋拿走。
但陶令儀認為,以蘇見薇和鄭行之這種見不得人的關係,真有書信往來,蘇見薇絕不可能全藏一處。
一定還有漏網之魚。
陶令儀開始在屋裏翻找。
“瑗瑗。”
陶令儀翻得太過專心,並沒有聽見。直到激動與狂喜的聲音再次傳來,她才回過頭。
“瑗瑗。”陶衡疾奔過來,伸著雙臂,想要摸一摸她,對上她漠然的目光,雙臂一僵,“瑗瑗,我是父親呀,你不認識我了嗎?”
瑗瑗是小姑娘的小名。
瑗指美玉,象征純潔堅韌的品格。
是小姑娘出生那日,陶衡親自給她取的。
看著陶衡滿身的泥點子,還有滿頭銀發,滿麵淚痕及不斷翕動著的嘴唇。
說不動容是假的,但……
陶令儀可沒有忘記,正是因為他的‘拋棄’,小姑娘才撞牆自盡。
如今想要還小姑娘清白,必須要他的配合。
家族利益與小姑娘,他隻能選擇一個。
小姑娘已經被拋棄過一次,她不能再讓小姑娘被拋棄第二次。
想要不被他再次拋棄,隻能利用他的愧疚。
陶令儀冷著心腸,收回目光,繼續翻找書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