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誣陷她的名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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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畫的是謝三小姐遇害的退居?”崔述確認。
蕭直方點頭:“正是!”
崔述由衷地道了聲‘好’後,又稱讚:“想不到允恭還有這樣好的畫技!”
將畫遞給韋明遠,讓他們互相傳閱後,崔述將崔仲叫進來,沉聲吩咐:“讓崔勍帶幾個銀刀衛去案發的退居,輪流給我守著,往後沒有我的命令,不準任何人進出。”
不能讓人破壞了證據!
崔仲去後,看著重新回到手裏的兩幅畫,崔述忍不住,又再一次稱讚:“允恭立大功了呀。這兩幅畫細節翔實,方位精準,乃是推斷案發過程、鎖定凶嫌位置的鐵證。再輔以那件血衣,已足可定讞!”
“大人誤會了,”蕭直方澄清道,“這兩幅畫確實出自我手,不過畫上那些血跡及腳印的分布與走向,皆出自陶小姐的講述,方才如此栩栩如生。”
看一眼屏風方向,他又道:“離開退居前,經陶小姐提醒,我也留了兩個銀刀衛守在那裏。”
“哦?”崔述吃驚,轉頭看向屏風,“陶小姐還會現場勘驗?”
陶令儀雖不在意別人如何看她,卻也不想平白被人針對。不管陸承務針對她的原因是什麽,拿實力說話,永遠是抨擊他人和維護自己最好的手段:“會一些。”
“令儀姐姐真厲害!”崔玉小聲稱讚。
“陶小姐太過謙虛了,這哪是會一些呀,”崔述拊圖而歎,“就這畫上的血跡分布和血腳印走動的先後順序,沒個十幾年的功夫,很難琢磨得這麽透徹。”
但她才十六歲呀,總不可能剛知事,就開始琢磨了吧?
她是陶氏的宗女,即便想琢磨,也應該沒有機會才對。
陶令儀坦然的接受了他們父女的誇獎,不過,並沒有順他的話,去過多解釋,她是如何學來的這些本事。
崔述見她不肯說,也不追問。每個人都有秘密,追根究底,反而失了中和之道,也拉遠了彼此的關係。
回過頭來,崔述不動聲色地掃了兩眼韋明遠和陸承務。
韋明遠心思細膩,陸承務則秉性剛直。兩人在他的六個幕僚當中,年紀最大,思維相對來說,也沒有其餘幾人活泛。
尤其是在禮教上,兩人屬於守舊派。對陶令儀這種‘離經叛道’的士族小姐,自然多有意見。
陸承務和韋明遠的確如他所想,對陶令儀拋頭露麵的行為,很是不滿。
不過在聽了蕭直方的描述,又看過兩幅畫作後,雖然還是覺得陶令儀行事太過冒險,卻也不得不承認她有些本事。
又聽他極力推崇,兩人隻好互視一眼後,不再說話。
蕭直方看他們閉了嘴,也不再多言。
陶令儀除了在追查案子的時候,會咄咄逼人,顯得不近人情,平常時候,她還是很好相處的。見他們不再吱聲,也就不再深究,而是適時地轉移話題道:“大人可審問出什麽來了?”
崔述搖一搖頭,麵上的神色也冷了下來:“趙明誠不承認是他指使人放的火,對你提交申狀的事,也矢口否認,至於為何一直不提審你,他的解釋是,他向陶氏多人求證過,你與謝三小姐之間早已不合。”
坐在角落處,始終沒有說過話的謝臨舟,眸光微冷:“他都求證過誰,大人可有細問?”
陶令儀與阿瑤合不合,沒有人比他更清楚!
陶氏為了庇護蘇見薇,竟如此詆毀陶令儀,謝臨舟大惑不解之外,也很是不齒。
他如此,幾個幕僚同樣如此。
崔述從袖裏抽出來一張名單,不過並未給謝臨舟,也未給幾個幕僚,而是遞給婢女,示意婢女拿到屏風後,給了陶令儀。
看著名單上陶衡、陶崇偃、陶杜氏、蘇見薇,陶硯秋,還有好幾個族老的名字,陶令儀並不覺意外。
這些人,都是族中最疼愛小姑娘,或者與小姑娘關係最要好的人。
有他們做證,才足以服眾。
隻是忍不住會想,幸好她不是小姑娘,否則,看到這一個個誣陷她的人名,還不得氣死?
暗自冷笑兩聲後,陶令儀將名單收了起來。
陶氏不是最看重名望嗎?有了這名單在手,以後誰敢跟她叫囂,她就將名單甩到街上去,嚇死他們!
眾人見她收了名單,也沒有找她要。就連韋明遠與陸承務,也因憐憫,而未開口。
崔述將名單給她,本就是讓她自行處置。見她收了起來,便接著往下說道:“陶夫人哭哭啼啼,問她什麽都不知道,一直鬧著要見陶府君。蘇小姐則嘴硬得很,即便看到血衣,也咬定是有人栽贓陷害。”
蕭直方冷笑:“她這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大人不妨將這兩幅畫拿給她,看她還有什麽話說!”
楊玄略也道:“大人沒有將陶氏三房二小姐偷取書信的事告訴她?”
“告訴了,”崔述歎氣,“沒告訴她這件事之前,她雖嘴硬,多少還有幾分畏懼。告訴她這件事之後,她反而鎮定下來,什麽也不肯說了。”
“這是為何?”韋明遠不解。
崔述也不知道該喜還是該憂:“陶氏三房二小姐偷取的那些書信當中,並沒有她與鄭行之商議謀害陶小姐的那部分書信。”
眾人又不由自主地朝屏風方向看去。
若陶氏三房二小姐偷取的書信當中,沒有蘇見薇和鄭行之商議謀害她的那部分,那那部分書信的下落,極有可能就在她父親陶衡手中。
這是很合理的猜測。
“允恭老弟何時也學會藏頭露尾了,是什麽情況,趕緊給我們說一說吧。”陶令儀正要開口解釋,那部分書信並未在陶衡手中,哪知楊玄略餘光無意掃見蕭直方氣定神閑,似早知情,搶在她前頭開了口。
其餘人聽他這樣說,都朝著蕭直方看了過去。
蕭直方哪裏知道?當即反駁道:“別聽深甫兄亂說,具體什麽情況,我也不清楚,你們想要知道,隻能問陶小姐。”
崔述才不相信他的話,嘿嘿笑上兩聲,打趣道:“陶氏三房二小姐偷取的那些書信當中,並無蘇小姐和鄭行之謀害陶小姐那部分的消息,是你轉告給大人的,不錯吧?”
蕭直方點頭:“不錯。”
楊玄略笑了:“那你就沒追問陶小姐是何原因?”
蕭直方聽他話說得輕浮,知道他嘴不把門的老毛病又犯了,趕緊道:“陶小姐不說,自有原因,我為何要追問?”
楊玄略揶揄似的笑了兩聲,也不逗他了,轉過頭來,等著崔述的解答。
崔述道:“還是讓陶小姐來說吧,具體是什麽情況,我跟允恭一樣,也不是很清楚。”
見眾人的目光朝她看過來,陶令儀也不隱瞞,將從陶衡那裏打探來的消息,都一五一十地說了一遍。
不過,對那部分書信下落的猜測,她並沒有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