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風起蒼西 69.了卻此間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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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河津護鄉軍與山賊盜匪之間的戰鬥可謂是一波三折,第一次大戰便即大潰,好在這大河以南這片地方的人大都是心眼極多、處事靈活,加之本地人熟悉地形,所以都逃得很快,因此雖然潰敗但傷亡到是不重。加之這裏的人又都貪財,舍不得丟棄兵器,而火銃確實也不重、不影響逃跑,所以裝備上的損失也是不大。
    因此,秦大河能夠再次集結部隊作戰。
    畢竟這河津護鄉軍的士兵都是本鄉的子弟,他們其實也沒處逃去,隻能惹得鄉鄰恥笑,再加上總商會和宗族聯合會的壓力,以及萬花商會派來的那些教官的努力,所以再次集結成軍到也不難。
    第二戰雖然也是敗了,但就沒有第一次那麽難看,終究是頂了一陣子,並且掩護著一些村子的鄉親逃走。
    到了第三戰,大概是對於山賊盜匪的恐懼心已經去了不少,加之對於火器的使用以及基本的戰術也都比較熟悉了,因此到是打了個旗鼓相當,而且山賊一方的傷亡不小。
    前後不過幾天的時間,河津護鄉軍就已經開始真正擁有了戰鬥力,終於把山賊擋在了一條河道的對麵。
    對於擁有新式火器的他們來說,隻要能夠穩住陣腳,那麽他們的火力就足以讓他們對那些山賊盜匪進行壓製了,畢竟除了火銃之外,他們還有一些火炮的。
    因為這支部隊的突然出現,盜賊們原先的計劃被打亂,殺的人其實不多,尚且不及他們自己在第三戰中死掉的人多。
    “真是一群廢物!”黑袍老者坐在那座莊園裏冷笑道。
    畢竟是煉氣士,所以雖然身在莊園,卻是將戰場上的情況看了個清清楚楚。
    “真是沒想到這些土包子居然能夠組成一支軍隊!”蘇培也是非常詫異,對於眼前的事情頗有難以理解的感覺。
    他轉頭看向黑袍老者,忽然跪倒在了對方的麵前,道:“還請前輩出手!”
    “不可能!”黑袍老者冷冷地喝道:“老夫終究是修道之人,豈可對凡人肆行殺戮?此話莫要再出口!”
    左道之士雖然被列為了與邪魔外道幾乎等同的地位,但其實左道之士也就是性格激進了一些、修行的手段有些不太講究而已,他們通常在表麵上看去還是溫文爾雅的,並不像是通常意義上壞在表麵的惡人。
    在這一點上,左道之士就與那些真正的邪魔外道很不一樣。
    畢竟他們也是修道的而非修魔的,不能不顧及一些修道之人都必須要注意的東西。
    就比如說,這黑袍老者祭煉法寶需要數量眾多的陰魂,但隻要這些陰魂的陽身不是他所殺,那麽因果自然就沒有那麽大,就算有也是屬於幽冥一側的、不會涉及到現世。
    而要是他親自出手去殺那麽多人的話,估計直接就會遭了天劫。
    “十天的時間就要到了!”他最後加了一句,然後轉身離去。
    黑袍老者不肯出手,蘇培就隻能去設法聯絡潛伏在周圍等待時機的邪魔外道了。
    這幾個邪魔外道雖然不忌殺生,但也是顧慮引出正道人士前來誅邪伏魔,所以本來也隻是想要躲在後麵偷桃子的,可是那些山賊實在是不爭氣,幾戰下來,他們自己死的反而要比對方多了不少!
    對於那幾個邪魔外道來說,隻要是死了人他們就會有收獲,雖然死人太少很不解饞,但也是聊勝於無。
    蘇培要找到他們不難,隻要去大戰結束之後屍骨猶存的戰場上走一走就能碰到。
    這些邪魔外道就好像食屍的禿鷲一般,圍著那些屍體在轉悠。
    不過當蘇培試圖跟他們商談的時候,他們卻是無一例外地拒絕了。
    “這裏有強大的正道劍修存在,而且昊天教的那些神祇也在盯著,如果我等出手的話必定死無葬身之地!”邪魔外道們說道。
    他們反問:“之前你們蘇家那個祭祀瘟神的家夥怎麽死的,忘記了嗎?”
    蘇培這才恍然,果然那個殺死自家供奉法師的家夥不簡單!
    於是他立刻用傳音符報告了家族的高層。
    那黑袍老者給的時限馬上就要到了,屠殺河津全縣人口的謀劃無法實現,蘇培已經是無計可施,隻能看族中還有什麽辦法了。
    蘇氏作為中州世族之一,雖然不像關西那些武將世家那樣可以聚集起眾多的兵將,但其在某些底蘊上卻非武將世家可比,得到消息之後,他們立刻就派出了一位家族長老,帶著幾名供奉趕了過來。
    這位家族長老乃是蘇氏族人,不過卻是沒有出仕做官,而是一直在潛心修行,乃是一位低階大宗師境的法師。
    而這位長老帶來的六位供奉則都是重金雇傭的外姓之人,不過也都是宗師境的強者,其中兩位法師四位武夫。
    雖然都是世俗之人,但實力卻是不可小覷,比很多武林門派都要強出不少。
    關東的那些門閥世族不但是有人做官、掌控朝政和地方官府,而且也都豢養著一批武道與法術高手,放在江湖武林中也都可以算是一方霸主了。
    在家族之間的利益爭奪中,不是什麽都可以靠官場和商場上的勾心鬥角,也不是什麽時候都能調動官兵,所以家族豢養高手就是必須的,這樣才能保障家族的利益。
    這位長老帶著六位供奉快速抵達了河津縣,詢問蘇培之後,便即朝向縣城中的悅來客棧而來。
    據說那位劍修一直都呆在悅來客棧裏,十幾天都沒有動窩。
    雖然之前他一劍斬殺了那位請瘟神的法師和四位護衛,但那法師隻是低階宗師,四位護衛更隻是武師,不足為訓。
    所以,這次來的蘇氏長老決心要除掉這個禍害,以推進蘇氏與黑袍老者之間的協議。
    讓他們自己出手去屠殺民眾,他們是不敢的,因為如此一來蘇氏便將無法立足於世間,必然要被朝野所唾棄。所以,隻能借助於那些邪魔外道。不過邪魔外道又懼怕這位劍修,所以他們就不能不出手將這劍修斬殺。
    對他們來說,蘇氏的利益高於一切。
    江昊坐在客棧客房的臥榻之上修煉,這座客棧的裏外都已經被他布置了防護法陣,就算是大宗師出手也無法撼動它、更談不上破壞它了。
    現在他的修為已經達到了通玄境巔峰,還積攢了海量的修為,不突破就無法寸進了。但是,目前還不是突破的最佳時機。
    不過,突破不突破都不重要,畢竟他的實力在世俗界早就已經是所向無敵了。
    何況他現在也已經完成了很多劍訣的修煉,在禦劍術上也達到了很高的境界。
    畢竟,在不涉及強大法寶的情況下,禦劍術可是號稱修真界殺伐第一的存在的,更遑論在這世俗界了。
    以元禦劍要比以氣禦劍強大了很多,首先禦劍攻殺的距離就達到了數千步上下,遠勝以氣禦劍的百步。其次,以元禦劍的掌控力更強、變化也是更多,加上江昊那足以一劍破萬法的無上劍意,不要說低階大宗師,就算是高階大宗師在他的禦劍術之下也擋不住幾招。
    畢竟,現在江昊對於禦劍術已經非常熟悉,甚至已經將之與近戰的劍法圓通相融,打起來可是遠近皆宜、無間變幻、神鬼莫測,非常不好對付。
    在天下劍修之中,也有不少人是兼修了近戰劍法與禦劍術的,不過兩者之間融會貫通達到江昊這種地步的卻是沒有。
    能夠真正與禦劍術融合圓通的,隻有人劍合一訣了。
    但人劍合一訣卻是隻有劍修才能修習的。
    而江昊卻是已經修習了人劍合一訣,畢竟他乃是知玄境的神通境界啊,無論是參悟還是修習的能力都遠非常人可比,再通明劍心的絕對掌控力才能達到如此神妙的程度。
    平時的江昊,因為他刻意收斂了氣息,所以看上去也就是一個高階武師而已,但真正爆發之下就達到了驚人的大宗師境界,這到不是他有意地扮豬吃老虎,而是他不願意沒事找事罷了。
    但效果跟“扮豬吃老虎”也差不多,誰要以為他可欺的話,那就要倒黴了。
    何況他還有撒豆成兵之術,不過現在看來一般情況下都不需要浪費晶石了。
    就在江昊剛剛收功,忽然就聽見客棧之外有人喊道:“騎白馬的客人,請出來一見!”
    “嗯?”江昊透過牆壁看去,就看到了是一個看上去有六十七歲的老者,身後還有六個佩戴刀劍的中年武夫。
    武道高手使劍的多,但也有不少武道高手之前就是使刀的,習慣了,所以還是使刀。
    老者也背負長劍,他的氣息看起來是法武兼修,感覺已經踏進了大宗師的境界!
    而那六個武夫也都是宗師境的修為。
    這夥人還真是不簡單啊!
    在這河津縣,肯定是沒有這樣的高手,就不知道他們是來自於何方?來此又是為了什麽?
    江昊略一沉吟,便即身形一閃、施展移形換位出了客棧、出現在了客棧門外。
    蘇氏長老的瞳孔猛地一縮!
    他沒想到這個劍客出現得如此突兀、就連他都沒有看出來對方是怎麽出來的!
    看來,這廝不簡單啊!
    有這樣的身法,在世俗武夫之中已經幾乎看不到了,想來這個家夥要不就是修為極高,要不就是身懷異術!
    甚至,未必不可能是傳說中的方外高人!
    畢竟是肉眼凡胎的世俗之人,盡管他的修為極高,但依然看不出對方的修為,隻能依靠經驗和猜測。
    來時的信心滿滿,此時卻是心中一片惶惶然的感覺。
    說實話,作為蘇氏四大長老之一,他此前是極少能夠遇到對手的,畢竟這世間能夠踏進大宗師境界的人本就極少,何況又是法武兼修。
    但是,此時他麵對這個看上去也隻是個中年人的劍客,卻是極度地重視了起來、不敢有絲毫的小覷。
    想不到在這小小的河津縣,居然能碰上這樣的高手!
    此時江昊看向了對方,淡淡地問道:“敢問方才是閣下在呼喚我麽?不知有何事?”
    蘇氏長老不敢貿然放大話了,略一躊躇才道:“聽說縣裏來了一位高手,因此前來拜訪。”
    “哦?”江昊眯起眼來看向對方,道:“敢問閣下何人?”
    “在下乃是伊州蘇氏的長老,蘇聞敬。”蘇氏長老道。
    “原來是蘇氏長老,”江昊道:“莫非與這次來縣裏催繳的郡丞蘇培是本家?”
    “不錯!”蘇聞敬道:“蘇培乃是在下的族侄。”
    江昊點點頭,道:“那麽,蘇長老此來,莫非是為了你們蘇家在河津縣的謀劃?”
    “……!”蘇聞敬沒想到江昊竟然知道蘇氏的謀劃,頓時不知道該說什麽。
    這時,他身邊一個供奉沉聲喝道:“這位先生,我蘇家之事,與你無關,還望不要插手!”
    “哦?”江昊看了一眼這個供奉,看後眼光又落在了蘇聞敬的臉上:“蘇長老也是這個意思嗎?”
    蘇聞敬的臉色一變,道:“我蘇家沒有什麽謀劃,先生不必多想。隻是,這河津縣目今不太安全,在下勸先生還是離去為好。”
    “那我要是不願意呢?”江昊玩味地看著對方道。
    “這怕由不得你!”還是那個供奉,厲聲喝道。
    “怎麽說?莫非這位是想要動手硬來嗎?”江昊看向了他,反問道。
    那供奉冷笑一聲,道:“蘇氏的勢力,你怕是還不清楚吧?”
    “確實不清楚,還請指教。”江昊冷笑道。
    “好!敬酒不吃吃罰酒!”那供奉當即伸手就拔出了刀。
    江昊一看,目光之中射出兩道精光,沉聲喝道:“請指教!”
    那供奉一閃身、一刀如電就朝江昊劈殺而下!
    畢竟是宗師境的武道強者,他這一刀速速之快常人根本就看不見,隻能看到蕩起了一道淡淡的刀罡、朝向江昊當頭落下!
    “去!”江昊冷笑,一道肉眼可見的劍光飛出、帶起了一抹血光,那供奉的首級隨著那血光就衝天飛起!
    蘇氏長老和剩下的五個供奉都沒有想到自家的這個供奉居然連對方的一招就沒能接住!
    要知道,這個供奉好歹也是宗師境的武道強者,擱在哪裏都是可以威震一方的存在了,竟然接不住對方的一招!
    莫非,這個劍客竟然是一位大宗師?
    好在他們的修為也都不低,反應自然也是都不慢,當即眾人嘩啦一下散開,手中已經各自拔出了刀劍。
    蘇氏豢養的這些法師武夫可不是尋常的江湖武林中人,世族的打手要論心狠手辣那是遠超江湖武林中人的!他們可不會講什麽單打獨鬥,隻要能殺了對方,根本不會講究什麽江湖規矩。
    何況,蘇氏長老也知道,既然這廝已經探知了蘇氏的謀劃,那麽不管他是怎麽知道的,那就不能留他了!
    蘇氏不是尋常的黑勢力,族中擔任高官者不知凡幾,屠滅一縣之人這種事情要是傳了出去、引起朝廷的震怒,那麽就是滅族的下場!
    於是,他斷喝一聲:“一起上!”便即當先一劍朝向江昊劈殺而來!
    作為大宗師,盡管隻是低階大宗師,但他已經初步領悟了領域之力,加之他又是法武兼修,所以出手的威勢自然要比一般的法師或者武夫都要強大。
    對於法師來說,他們施展法術時威力越大的法術所需的時間自然也是越長,除非是有侍從擋住對方給他足夠的施法準備時間。不過,在小規模的戰鬥中,常常沒有這個機會,所以隻能以快速但威力不大的法術來進行搏殺,而且必須配合武道的身法,這時的施法就好像施展武技一樣,一劍劈出,看似是揮灑出來了一道劍罡,但其實乃是一道元素法術。
    別以為法師都是笨笨地站樁輸出,那隻是施展大型法術的情況才會踏罡步鬥,真正的單挑時法師的身法並不比武夫差,畢竟東土的戰鬥法師大都是兼修了武功的,而且他們還有地係的輕舉術來輔助自己的身法變化。
    蘇氏長老是感覺到了自己手下這五名供奉未必擋得住對方多久,因此他搶先揮劍施放了一道火係法術,是為了先幫助五位供奉擋住對方,以便自己可以有時間準備厲害的法術、來一擊製勝!
    大宗師的精神領域也是有著多種運用方式的,既可以散開形成對於對方的威壓、也可以集中起來形成威力極為強大的一擊。
    蘇氏長老揮劍施放出的這道火係法術,雖然隻是倉促之間施展的普通元素法術,但其威力卻不是一名同階的武夫可以正麵硬接的。
    但是,江昊卻是似乎對於這道法術完全無感,他的身形一晃便即穿過了那片火影、出現在了那五名供奉的麵前,劍光一揮,五名供奉便即全部被斬為了兩段!
    而那片威勢赫赫的火影卻是莫名地消失了!
    元素法術對於江昊來說,就跟箭矢暗器沒有什麽區別,都是可以被玄珠直接收取的,完全無法對他造成任何威脅。
    當然,以他現在的實力,就算不用玄珠收取,這些元素法術也傷不了他。
    江昊自己在戰鬥中也是很少施展法術,估計隻有在遭遇強敵的特殊情況下才會使用法術,但那種情況他目前還沒有遇到過。
    不過截至目前他還沒有遇到過那樣的特殊情況。
    蘇氏長老完全沒能反應過來,江昊的劍光便已經落到了他的麵前,不等他放出護體法盾,整個身體便被從頭往下劈成了兩半!
    沒有辦法,江昊的劍實在是太快也太鋒利了,一劍破萬法嘛。
    在客棧門前殺了人之後,江昊發出了一聲長嘯,頓時驚起了縣城周邊的幾道氣息,這幾道氣息倉惶朝向遠處飛遁而去!
    “走不了!”江昊一聲清嘯,身形一晃便即消失在了當場,隨後一道似有似無的淡淡身影朝向遠方追去。
    幾道劍光閃過之後,那幾道氣息便已經消失。
    幾個邪魔外道的煉氣期修士,他們的手段對江昊無效,又沒有修習什麽厲害的武道劍術,完全沒有抵抗之力,跑又跑不過江昊。
    要知道,江昊在召喚神將給自己加持以後,雖然外放的劍氣還隻是罡氣境界,但其威能已經不次於大宗師的劍元力了。
    而且江昊的禦劍飛行術速度快極,不是一般的禦風飛行術能夠相比的,所以那幾個邪魔外道根本就無法逃出生天。
    對於這些邪魔外道之人,江昊是必殺之。一則是不能給這河津縣留下隱患,二則是殺了他們江昊可以得到功德與修為。
    這種修習了魔道功法之人,殺了他們所獲得的功德要比殺了那些山賊盜匪所獲得功德還要多了很多。
    畢竟,魔道乃是這個世界上的天道所不能容的存在。
    此時房奕青和秦大河的河津護鄉軍麵對山賊盜匪已經是徹底占據了優勢,而且優勢巨大,不但擊潰了山賊盜匪的攻勢,而且還開始反攻、攻打那些山賊的巢穴。
    這裏的局勢已經變化,滅縣之災已經不複存在,那個本來威脅最大的黑袍老者也已經離去、徹底與蘇氏翻臉,而蘇培也是離開了河津、返回了弘農府,他必須給家族一個交待,還必須麵對上級官府的問責追查,下場不會好。
    本來蘇家打的如意算盤是讓河津縣遭遇大災,到時候本來要上繳的稅款稅糧都可以昧下來,但現在瘟疫確實是發生了,但沒幾天就又下去了,不但申請的救災款沒了,就連需要上繳的稅款稅糧也都必須要補交,光是這件事蘇家就不得不自己拿錢出來補虧。
    不用說,蘇培這廝給蘇家和官府兩方麵都不好交待。
    雖然這廝很可惡,有必殺的情節,但他終究是官身,所以江昊在沒有必要時不會親手去殺他。
    現在江昊一想自己畢竟是在客棧門外殺了人,所幸現在是變化了容貌,不然那蘇氏絕對不會就這麽將這一頁揭過,雖然江昊也不怕他們追查,但終究還是一個麻煩。
    於是,他結賬離開了客棧,騎上雪獅就踏上了前往弘農府的道路。
    當然,在途中他變回了自己的容貌,並且換了衣服,除了大白馬之外再也沒有那個殺人的劍客的影子。
    不過,大白馬很多,誰能證明此馬就是那個劍客的?
    至於說那蘇家,暫時江昊不打算繼續跟他們有所糾纏,畢竟是個大世族,在官場上的人很多,影響力也不小,即使真要對付他們,也得摸清了情況再說。
    而江昊恢複了本來麵目之後,也沒人能認出他就是那個殺了蘇氏長老和供奉的劍客,所以一路無事就抵達了伊陽府、與自己的船會合,繼續開啟了上京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