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篇:吳邪的種田日記·隨記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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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到中年,一不小心就胖了。
    胖子沒有這種煩惱,因為他本來就胖。
    發胖這件事我本來也沒放在心上,畢竟胖子做飯好吃,悶油瓶也沒病沒災,家裏那一堆破事全部解決,我的人生隻剩下好好過日子了。
    這個叫幸福肥。
    何況我還沒胖多少呢。就那點肉,割下來都不夠胖子炒兩盤菜的。
    但悶油瓶顯然很擔心這個問題。他開始有意識督促胖子早晚出門散步,也不讓他跑,就讓他到處溜達。
    我問他:“溜達能減什麽肉,得擼鐵啊。”
    悶油瓶沉默了一下,他黑黝黝的眼瞳看著我,比村裏那口老古井都幽深清涼。“他體重太大,而且很久沒動了。劇烈運動對關節不好。”
    然後他盯著我,好半晌說:“你跟他一起。”
    悶大爺都命令了,我豈敢不從。雖然因為運動這件事胖子有概率站在我這邊,但悶油瓶要真認真起來,胖子分分鍾倒戈。
    丫就毫無原則。
    哪像我,原則堅定,該慫就慫了。
    張家目前唯一和我聊得來且態度比較友善的,應該隻有張海桐。張海客跟我聊個天就像上個世紀寫信似的,我這邊星期一發,他那邊星期六回,國際快遞都比他快。
    偶爾我倆還會因為張海桐嘴裏一些幼稚問題吵架。至於張海樓,這小子的沒禮貌我已經懶得複述了。有時候我有一種感覺,那就是張海樓應該和其他張家人配套使用,尤其是張海桐他們幾個。
    不然這小子的邪性真他娘的壓不住。
    我跟張海桐說:“你知道嗎,這兩天小哥把我和胖子當雞養。”
    張海桐:“啊?你倆不當人了?”
    我是不是應該慶幸他想的是動物,而不是黃色笑話。張海桐這人你說他正經,他有時候完全沒有正經樣。你說他不正經,他嚴肅起來又挺嚇人。
    我:“他每天六點把我們趕起來,讓我們出去溜達呼吸新鮮空氣。下午六點又把我們趕出去溜達,繼續呼吸新鮮空氣。”
    “他管這個叫接地氣。”
    “你們家有這種說法?”
    對話框上的“正在輸入中…”停留好久,終於,對麵的人慢吞吞發過來一句:“我們老人家是這樣的,你體諒一下。”
    我:……
    我:“就沒有什麽悶油瓶喜歡我們也喜歡的運動嗎?在這麽溜達下去,胖子就要和村裏的大媽打成一片了。”
    張海桐問:“不好嗎?”
    我:“跳廣場舞我肯定接受不了。”
    張海桐:“靠。”
    我沒說的原因,是悶油瓶為了督促我倆溜達,已經放棄單獨晨練的習慣了。他會看我們溜達完,然後酌情去鍛煉。
    這就不太妙了。
    我們都不樂意耽擱他自己的事情,尤其是胖子。
    張海桐想了一下,說:“我就在福建,明天過來。”
    我:“你在哪裏?廈門?”
    張海桐:“對,有幾個小孩在這邊夏令營。”
    我:“你們張家的夏令營不會是天天跳水、潛水、浮水吧?”
    張海桐:^^
    我:“跳野水?”
    張海桐:^^
    我服了兄弟。
    ……
    張海桐辦事效率和悶油瓶一樣高的出奇,他們張家人好像不知道什麽叫懶惰,事情說幹就幹,絕對不含糊。
    他就像隻老母雞,後麵跟著一群小雞仔。我對他不定時帶小孩過來這件事已經麻木了。張海桐把我這裏當夏令營冬令營也不是頭一次了。
    習慣就好。
    小孩們一齊喊了一聲:吳叔。然後安安靜靜去裏麵找悶油瓶領鑰匙——他是前台,鑰匙都在他經常坐著的小櫃台下麵。
    這群小孩到櫃台排隊,拿到鑰匙就說謝謝族長。
    等小孩兒走光了,張海桐才拿出他背包裏的好東西——一副羽毛球拍。
    我:“你說的悶油瓶也喜歡的運動就這?”
    張海桐把拍子和背包一起背在背上,一邊說一邊往裏走。“不是族長喜歡,是小張們比較喜歡。”
    “我們那一代對運動沒什麽特別的喜好。一定要說族長能玩你們也能玩的,除了田徑類就隻有這個了。”
    “你總不能跟族長比山地越野吧?他都跑完半麵山了,估計你和胖子還在山腳溜達。”
    我對張海桐這張毫無遮攔的嘴已經沒有任何期待了。但不服氣還是有的。
    “你有點狗嘴裏吐不出象牙了。”
    張海桐看著我,又看了看院子裏的小滿哥。然後說:“你才是狗。”
    小滿哥把頭埋進爪子裏。
    好吧,它也不想理我們。
    我問:“你去找張海樓進修了?”
    張海桐:“嘻嘻。”
    ……
    張海桐給小張們放了一天假,他們過來的這一天可以什麽都不幹。
    於是我們早早吃了晚飯——洗菜擇菜這項大工程是小張們自己弄得,找了個大盆在院子裏,幾個人圍著盆一起搓。
    吃過飯後,張海桐和悶油瓶去洗碗。我和胖子在院子裏溜達了一會,拿起球拍準備一展雄風。
    小張們搬好板凳一排排坐著看我倆打球。
    球兒過去了,小孩集體側頭看過去了。
    球兒回來了,小孩又集體轉回來了。
    我和胖子覺得有意思,一打起來就發狠了、忘情了、沒命了!
    小張們就那麽看過來看過去,偶爾判一兩個擦網球。
    胖子沒繃住,打到後麵嘎嘎樂。“這小孩兒怎麽憨憨的。”
    我和他真累了,又蹦又跳這麽久,感覺呼吸跟不上。這種運動和我們平時上山下海的那種冒險不一樣,更耗人。
    張海桐和悶油瓶出來的時候,我倆已經開始有氣無力的敷衍起來。
    他倆接過球拍,開始下一輪比賽。
    現在變成我倆跟小孩一起,腦袋跟著球兒左擺右擺。
    這倆打起來和我倆完全不是一個級別。
    悶油瓶竟然還開始用假動作,騙了張海桐好幾次。
    我親眼看到張海桐從一開始的懵逼,到後麵開始沉思。
    打到後麵他倆實在沒轍,隻好停下來。張海桐問:“鍛煉到了嗎?”
    我:“胳膊麻了。”
    最後這項運動因為我和胖子右臂肌肉酸痛暫時停止,仍舊改成溜達。不同的是,這次變成悶油瓶溜一群小孩。
    小孩還挺雞賊,專門有幾個跑得快的,分散開來看我和胖子有沒有認真溜達。
    行吧,行吧。
    好歹讓人叫一聲叔,不能丟臉啊。
    當然,沒這群小孩盯著,我和胖子也不會偷工減料的。
    ………………後記………………
    後麵我回過味兒來了,問張海桐:“你是不是又借機讓小哥幫你帶孩子?”
    張海桐:“你這話說的,我是在幫族長完成崗位義務。”
    我:“懶就直說。”
    張海桐:“小佛爺,我倆的友誼到此結束了。”
    熊貓頭國際友好手勢.ipg
    我:“?”
    回敬一個熊貓頭國際友好手勢.ipg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