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吳邪的種田日記·隨記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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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海桐接了個電話,一掃方才的懶散,整個人像上了發條的機器,瞬間雷厲風行。
    他花了幾分鍾收拾東西,再出來時已經穿戴整齊,背著包就往外走。
    我問他:“你往哪走啊?”
    張海桐:“忙。”
    頭也不回的走了。
    薩摩耶從小滿哥的狗窩裏抬頭看我們,一臉傻笑。我跟它麵麵相覷,直到狗子偏頭吐舌頭。
    傻狗,根本不知道它的主人已經跑了。
    悶油瓶洗完澡出來,頭發還沒擦幹。這小子有個壞習慣,他不愛用吹風機,大多數時候都選擇自然晾幹。
    所以他的帕子永遠都是最柔軟吸水的那一款,也是我們三個人裏最貴的。
    我跟他說:“張海桐跑了。”
    悶油瓶反應平平,嗯了一聲坐在小板凳上繼續擦他的頭發。
    我不死心,繼續問:“小哥,你知道怎麽回事嗎?”
    悶油瓶扯開還在頭上的帕子,停頓兩秒,像是在整理思緒。然後才說:“最近族裏在放野。”
    其實張家已經很久沒有用以前那套放野方案了。
    以前都是把適齡小孩直接放出去,生死有命,富貴在天。活著回來的才有資格繼續以張家人的身份活下去,死了的也就死了。
    現在這個全是封建糟粕的家族倒是人性化很多,至少沒那麽嚴苛了。
    張家仍舊在處理偶爾冒出來的奇異事件,因此放野的形式並未產生非常大的變化。
    但去的地方都是一些已經被探索過的古墓。
    而且放野隊伍不再像從前那樣隨意組合、隨意行走,而是有組織有紀律的安排。
    每一隊都有帶隊的前輩。如果放野隊伍出事,他們也能及時回護。
    那麽問題來了,既然有宗族大能護法,怎麽還能出事?
    而且還竄到警察那裏去了。
    我跟他講了張海桐是去找警察了,悶油瓶黑色的眼眸忽然抬頭看我,然後誇一下站起來往屋裏走。
    我跟在後麵往裏走,果然看他從茶幾上撈起自己的手機給張海客打電話。
    悶油瓶直接問張海桐的事,對麵不知道講了什麽,嘰裏咕嚕一大堆。
    張海客說完,兩個人都開始沉默。悶油瓶的沉默尤其明顯,我感覺他應該是無語了。
    可疑的沉默之後,張海客應該跟悶油瓶嘮了幾句家常。悶油瓶都是回:好、嗯、挺好的。
    然後用“掛了”兩個字結尾。
    說完,悶油瓶將手機放回茶幾。胖子也站在門口,我倆二臉好奇的望著他。悶油瓶直接說:“放野的族人出事了。”
    接下來,悶油瓶詳細的講了一下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張家最近又組織了一次放野。新的放野方式實行了幾次,流程都沒問題。
    但俗話說得好啊,人算不如天算。
    這次出問題不是人禍,他娘的是天災。
    我幾乎能想象到張海客說到這裏時繃不住那張狐狸臉的樣子。
    他們倒鬥的地方發生了泥石流,根本來不及跑。領隊撈人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好在訓練沒問題。張家那些小孩都沒出事。
    就是不知道各自跑到了什麽地方,有兩個估計讓警察找到了,現在正在派出所眼巴巴等著人去領呢。
    都才十幾歲的年紀,也沒成年,警察不讓走才正常。
    聽起來又衰又囧,難怪悶油瓶聽完之後肉眼可見的無奈。
    既然人沒事,剩下的隻是一些交接問題。張海客根本沒當大事,還能跟悶油瓶嘮嗑,可見遊刃有餘。
    張海桐不在的這幾天,悶油瓶出去巡山了。臨行前把兩隻狗洗的幹幹淨淨,尤其是那隻毛巨多的薩摩耶。
    胖子說狗貴妃出浴後白得像顆棉花球。
    我附和道:“狗貴妃肥而不膩,胖的恰到好處。”
    胖子白我一眼,翹起蘭花指說:“天真,你他娘的內涵誰呢?小心本宮扒了你的皮。”
    說完就抬起他那雙手往我身上招呼。
    我倆平淡日子過久了,跑起來也是菜雞互啄。悶油瓶在旁邊給小滿哥吹毛,小黃雞被我們的動靜嚇得直叫,不停往悶油瓶腳邊上擠。有的直接鑽進薩摩耶柔軟的毛毛裏,就像鑽母雞翅膀一樣。
    這狗也不知道怎麽樣的,竟然沒捉弄它們。
    悶油瓶拾掇完兩隻狗,第二天就巡山去了。
    我估計他心裏還是掛念著放野的事,心思不太靜,所以出去尋求一些外界的寧靜。
    悶油瓶不在,遛狗的事就落在我和胖子身上。小哥不在,胖子倒是任勞任怨的遛狗。他遛了幾天回過味來了,把我從屋裏薅出來一起遛。
    這個時候我才知道悶油瓶和張海桐把薩摩耶遛到回來就睡覺的含金量。
    我跟胖子兩個人輪流陪著它玩兒,簡直比悶油瓶看著我倆跑還有用。
    我們遛了幾天,薩摩耶摸清了我倆的行進路線。到後麵它跑兩圈我跟胖子走一圈,還挺和諧。
    大狗在村裏也受環境,它還不挑食。搞得我跟胖子不得不網購一個止咬器,出門就帶上。免得亂吃把自己吃升天了。
    張海桐是三天後回來的。
    狗就是狗,鼻子耳朵格外靈。我跟胖子在院子裏擇菜,狗子就去扒拉門。
    它扒拉好幾下,才有人敲門。
    一開門,張海桐滿臉憔悴的站在門外。很明顯趕了好幾天路,估計一直在車上沒怎麽休息過。
    他進來之後,隨手摸了摸狗頭。跟我和胖子打過招呼,直接上樓洗漱睡覺。
    悶油瓶跟他前後腳回來。
    第二天,張海桐才和我們講起他去派出所撈人的事。算是變相跟族長匯報進度。
    “當時警察用小孩的手機給我打電話,問我是不是董燃。”
    確認身份是必要流程,這個沒什麽槽點。
    張海桐訓練有素,他兩個身份同時在用,因此沒有任何停頓,直接承認自己是董燃。
    之後的事我們就都知道了。
    小張們放野的地方在河北,張海桐火急火燎跑過去。到達當地派出所的時候,倆小孩兒穿著警察買的新衣服,正坐在派出所的椅子上追電視劇。
    心大的離譜。
    張海桐黑眼圈都出來了,跟警察確認了身份,揪著倆小孩就往外走。
    這之後帶著人坐飛機回香港,自己又坐火車回福建,一路大巴搖回雨村。
    這一路的滄桑,大概隻有張海桐臉上的黑眼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