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9章 現世·敏銳的班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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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徐對雷家主的誇獎深以為然。
    但在怎麽看紋身這一塊犯難了。
    他又不像雷家主那樣有先天條件,在野外打灰累了張海桐自己就把衣服脫了。
    他跟張海桐從小到大十幾年的交情,真沒見過這人下水或者脫衣服的樣子。穿短袖也隻能看見他手臂上的疤。
    小徐問過這是怎麽回事,當時的張海桐搖頭,什麽也沒說。
    朋友之間也是要有社交距離的,好兄弟不願意講,也不能死皮賴臉的問啊。
    而且大家都是接受良好教育的學生,也做不出來大熱天光著身子到處跑的事兒。小徐自己也是旱鴨子,總不能跳水讓張海桐來救自己吧?
    越想越離譜,他實在沒想出個好辦法。
    小徐惆悵的在閱讀答題上畫出一條紅線,抬頭看老師的板書時,目光剛好躲在班長身上。
    有什麽東西忽然穿過小徐混沌的大腦,一切豁然開朗起來。
    ……
    張海桐不明白自己請假去了一趟醫院的時間,回來班長就和小徐打成一片了。就像剛剛相認的親戚一樣。
    由於他現在還是未成年,離開學校後發現才想起來身上沒錢做檢查。去醫院的時候不得不找張先生要了點生活費,零零總總檢查下來花了兩百來塊。
    檢查出來,醫生說他可能是感冒了。量體溫也顯示發燒,給開了一些感冒藥和止痛片。
    張海桐年紀輕輕,照片子也沒看出來骨骼有問題,看不出來風濕病前兆。所以歸因到感冒了。
    張海桐隻好又回到學校,因為去醫院是坐的公交車,自行車還在學校。他還得把車拿回去。
    這麽折騰一下午,也該放學了。
    他們讀書的地方幾乎都是走讀生,高一高二不用上晚自習。
    張海桐回來拿車的時候,正撞見班長和小徐邊說邊笑往外走。他一時沒明白這是個什麽發展,有一種在看周星馳電影的荒誕。
    小徐和班長看他扶著車在校門口呆滯的看著他倆,立刻揮手致意。
    “桐哥,醫生怎麽說啊?”小徐湊過去問。
    “感冒。”張海桐指了指背包側邊塞著的塑料袋。“開了點藥。”
    班長上下打量著他,像是在觀察一件物品。
    張海桐對這種目光很敏感。因為在張家的時候,當血奴的孩子就是被這樣看待的。等到長大之後,這樣的張家人也會麵臨別人對待工具一樣的審視目光。
    不過現在是和平社會,張海桐隻是下意識往前麵走了一步。看他倆的樣子,明顯不打算直接騎車回家。
    班長忽然說:“你好像經常生病。”
    張海桐倒是挺坦然。“對,身體不太好。”
    班長笑了一下,繼續說:“身體不好,但是校運動會跑步第一名對嗎?”
    小徐覺得班長有點咄咄逼人了,忍不住幫腔。“我桐哥天賦異稟啊。要是他身體好點,說不定就當體育健將了。”
    班長笑了笑,她和小徐中間隔著張海桐,因此和他講話的時候需要偏一下頭。“徐磊,我覺得你這人特別遲鈍你知道嗎?”
    “有時候我也不明白,你是怎麽學會高中課程的,而且成績還很好。我一直覺得,數學和政治這種講究邏輯的課程,很考驗人的智商。”
    “所以有時候我也不明白你是裝糊塗,還是真糊塗。”
    小徐明顯緊張起來了,不明白班長為什麽這麽咄咄逼人。
    這種咄咄逼人的感覺讓他很不舒服,有點像徐媽媽每次抓到小徐的小尾巴,然後借題發揮逼得小徐節節敗退最後投降。
    三個人混在魚貫而出的學生之中,像河裏銀色的小魚一樣離開學校走到外麵。有的鑽進車裏,有的站到公交站台上。
    大多數人選擇走回去,或者自己騎車。
    走到人少的地方,三個人才停下腳步。張海桐看向班長,問:“你想說什麽?”
    他並不會因為班長隻是一個十幾歲的女生就忽略她說的話。有時候孩子比成年人更加敏銳,這種敏銳是上天賜予的禮物。在原始社會裏,孩子們的敏銳往往是他們保命的重要手段之一。
    班長抬了抬眼鏡——她的眼鏡實在是太厚太重了,小徐一直懷疑班長是天生近視。同樣從小戴眼鏡,班長的鏡片厚度看起來已經快一千度了。
    基本屬於取下眼鏡人畜不分。
    班長隻是平靜的看著張海桐——她長得和小徐他們差不多高,有些男生暗地裏說她身上的肉都用來長身高了。女孩們卻羨慕她以後可以去當模特。
    “其實我也不清楚怎麽講。”班長錯開目光,看了看周圍,最後說:“我們找個安靜的地方吧。我跟我媽說了,今晚要和同學在外麵寫完作業再回去。”
    說完她掏出手機,粉色的水晶手機鏈因為這個動作發出清脆的響聲。“在講正事之前,我需要先糊弄住我的媽媽,還有你。”
    班長指了指小徐。“你媽媽比我媽媽可怕多了。”
    ……
    班長的遭遇要比小徐麻煩的多。
    如果說小徐的煩惱僅僅來自於張海桐身上的秘密,那麽班長的煩惱則來自於她太敏感了。
    或者說,她太敏銳了。
    “我總是感覺,我們周圍存在著古怪,譬如人人都知道盜墓筆記。”她再次推了推眼鏡。“但是沒人想到你身上。”
    班長的目光落在張海桐的右手上。三個穿著校服的學生蹲在公園大媽跳廣場舞的台子下麵,幾隻歸林的鳥雀在他們麵前耀武揚威的走來走去。
    “你們知道的,我這個人很乏味。沒有特別好的朋友,也沒有特別的愛好。”班長繼續說:“這讓我有許多多餘的時間來考慮一個問題。”
    “那就是,那麽耳熟能詳的設定,為什麽沒人懷疑到你身上。連徐磊都沒有。”
    班長說著話,抱著奶茶的手忽然去抓張海桐。小徐親眼看見張海桐以一種詭異的速度撤開,他甚至在撤開的間隙裏往旁邊移動了一個身位,快的出奇。
    班長靜靜看著張海桐,兩張不苟言笑的臉麵麵相覷,旁邊的小徐緊張的要命。他站起來,隔開班長的視線,語氣不善道:“班長,說話就說話,幹嘛動手啊。雖然我們男生要有紳士精神,但你也不能亂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