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1章 現世·一家三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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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期末考試結束以後,一周內張先生和張女士不約而同回來陪張海桐。張海桐本來想說自己考的還不錯,然而夫妻倆並沒有問這個事。
    而是另外問起一個無足輕重的問題:“桐桐,今天我和你爸就不在家做飯了,咱們出去吃。你想吃什麽呀?”
    張先生說:“咱們這附近好像隻炒菜和烤肉串串火鍋什麽的。實在不行就開車去市中心好了。”
    張海桐有點奇怪為什麽父母如此開心。
    對比之前的樣子,張女士和張先生雖然也很和藹,但是不像現在這樣……興奮。
    事實上,夫妻倆在確定孩子的特殊之處的時候,在他成長的過程中,就用大半積蓄盤下一家超市。假如小孩以後無法融入社會,還可以擁有自己的產業。
    不僅如此,兩個人很早就考慮給一家三口包括老人購買各類保險,以此保證年老的時候不拖累自己的孩子。
    再加上夫妻倆留下來的積蓄,張海桐怎麽樣都可以平安度過一生。
    畢竟小孩隻是社會化可能不成功,又不是弱智。
    而且孩子很聽話,基本不可能行差踏錯。張海桐自認為這些特性他延續的很好,因為聽話和沉默本來就是他性格的一部分。
    因此他實在沒明白張女士和張先生興奮的點在哪裏。
    這都大晚上了,張海桐也不想兩個人折騰。考慮到父母天天在外工作的飲食狀況,最後選擇炒菜。
    別的雖然更刺激味蕾,但現在是晚上,兩位大人不一定受得了。積食怎麽辦?
    選菜的時候張女士讓張海桐點,他抓著那張菜單。最後也沒遞出去。
    因為沒必要,他們希望自己來點。考慮到之前吃飯的習慣,張海桐點了五菜一湯,葷素搭配。
    吃飯的時候,張女士拿手機拍了一張照片。夫妻倆對麵坐著張海桐,拍照的時候他剛好在中間。
    張先生似乎很喜歡參加張女士這些小活動,認真的提出一些意見,比如P哪裏圖片會更好看。
    “桐桐,好看嗎?”張女士把自己的手機遞給張海桐。她的手機殼上貼了很多小裝飾,上麵還掛著一個小熊。
    那個小熊是張海桐讀幼兒園的時候,張女士給他掛在書包上的小掛件。後來張海桐長大了,小熊掛件就一直掛在張女手機上。
    照片裏的張海桐的臉已經在向成年人轉變,卻還帶著少年氣。他長得像媽媽,繼承了媽媽的臉型,看起來比實際年齡要小一點。
    張女士很多次碎碎念,說要是他長得更像張先生就好了,那樣年紀輕輕就是一個霸總級別的大帥哥,看起來就不好惹。
    這是個悲傷的故事。
    張女士雖然性格強勢,但是個地地道道的南方人。因為臉顯得小確實吃過虧。正是因為這一點,才非常希望孩子外形上別吃虧。
    但是怕什麽來什麽。
    張女士的媽媽隻好安慰她:“沒事的,兒子像媽命好的。你們要是生個女孩兒像他爹,那也命好。”
    張女士大為不滿,又問自己媽媽:“那如果桐桐像爹,命就不好了?他爹命多好,碰見了我!我把他當一起長大的親人疼。”
    所以張海桐,命肯定也很好。
    張女士的媽媽無奈道:“對對對,像誰命都好,像你命更好。好不好啊乖乖。”
    張女士滿意了。
    張海桐有點不適應這麽輕鬆的氛圍,但他還是認真的看了很久,一臉嚴肅的說:“好看,媽媽很漂亮。”
    張女士哈哈大笑。
    這家菜館開在他們小區樓下,來來往往各種人都有。人聲鼎沸,十分熱鬧。而且四川人本就熱情,更不在意有一個人在這裏大笑。
    她笑完了,才說:“桐桐,我是讓你看照片好不好看,不是讓你說媽媽漂不漂亮啊。”
    張先生不服氣道:“就是啊。你怎麽不說爸爸帥啊,我跟你說,我年輕的時候……”
    他得意的扯了扯自己的衣領,開始說起自己讀大學的光輝歲月。張海桐猶豫著要不要告訴張先生,他臉上有粒帶著菜油的米沒擦掉……
    張海桐就換了個說法。“照片好看,媽媽更好看。”
    張先生泄氣道:“難道沒有我的份嗎?我在這個家的地位已經這樣了嗎。”
    張海桐:“……爸,你臉上有米。”
    張女士轉頭一看,又開始笑。“對對對,你臉上有米,你要留著晚上當夜宵啊?”
    張先生:?
    吃過飯,張海桐被夫妻倆擠在中間。三個人時不時講講話,沒話講就安安靜靜走路。華燈初上,路燈暖黃色的光芒映在粗糙的人行道上。
    路過轉角的超市時,張海桐忽然說:“媽媽,我約了朋友,八月要出去長白山玩。可以問你拿一些錢嗎?”
    張女士和張先生都停下腳步,兩人對視一眼,臉上笑意更甚。張女士問:“桐桐,是跟徐阿姨的孩子一起嗎?”
    張海桐點頭,似乎是為了讓父母安心,他又說:“還有班長,你們開家長會應該見過。我們最多隻去一周,很快就回來。路上也會報備的。”
    張女士立刻示意他停,張先生說:“那很好啊。我們小桐有新朋友了,而且還要結伴出行。這是第一次出門玩吧,爸爸媽媽很開心。”
    “爸爸媽媽明天給你卡裏轉一筆錢,不夠再問我們要就行。出門在外,別太虧待自己。”
    張海桐看著他倆說的有來有回,半晌才遲疑的問:“你們,不問一下具體細節嗎?”
    張女士大為不解。“你今年多少歲了?”
    張海桐憋了好幾秒,艱難的說:“十五歲了吧,快十六了。”
    張先生又說:“之前的傷口好了嗎?”
    張海桐點頭。
    張女士繼續道:“不是一個人出門吧?都是好朋友的吧?”
    張海桐再次點頭。
    張先生笑著問:“那也會記得跟爸爸媽媽通電話對吧?”
    張海桐繼續點頭。
    張女士總結道:“那不就對了嗎?隻要走正規途徑,有什麽不放心的呀。媽媽聽說八月長白山人很多的,治安肯定也不差。桐桐也長大了,肯定會照顧好自己的。”
    話雖如此,張海桐還是聽得出來兩人隱含的擔憂。他們隻是開放,不是心大到完全不關心。
    張女士和張先生繼續維持著剛剛的隊形,像小時候那樣拉著張海桐的手夾著人向前走。張女士說:“而且爸爸媽媽很高興,桐桐有自己的社交,自己的想法,知道自己要做的事。”
    “要出去玩,就要開開心心的玩。這是你們同學之間自己的約定,爸爸媽媽作為大人,過度幹涉的話,桐桐玩的也不開心啊。”
    或許是小時候張海桐的狀況實在不好,這讓夫妻倆養成了直白表達感情的習慣。這種習慣對非人狀態下的張海桐很好,但對於現在的張海桐,卻有點手足無措。
    他默默握緊兩人的手。
    一家三口就這樣慢慢的散步,慢慢的回家。
    享受難得的悠閑時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