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我們不住一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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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道了?
    程錦瑟聽了蕭雲湛的回答,一下愣住了。
    知道什麽?
    是願意讓她治嗎?
    這麽簡單就相信她了?
    那她辛辛苦苦想的理由算什麽?
    根本用不上?
    蕭雲湛這簡單明了的態度,反而程錦瑟覺得不對勁。
    實在是和傳說中的形象不符嘛。
    程錦瑟本能地抬頭,恰好蕭雲湛也在看她。
    四目相對,蕭雲湛的黑眸如一灘幽深的古井,神秘難測,看不出情緒。
    蕭雲湛隻掃了她一眼,便移開了目光,繼續道:““按你的意思去做,要什麽,找吳嬤嬤。”
    管他想什麽,隻要他肯答應就好。
    程錦瑟立刻點頭應下。
    “西側的暖閣,我已讓人收拾出來,你以後就住那兒。”蕭雲湛淡淡地說著,“今日你也累了,早些歇著。明日進宮請安的事,我已向父皇母妃告了病,你晚些去也無妨。”
    程錦瑟此時還處於雲裏霧裏之中,聽了他的安排,想也沒想,脫口問道:“我們不住在一起嗎?”
    話音剛落,就見蕭雲湛沒什麽表情的臉上,露出了錯愕之色。
    “你說什麽?”
    “我們不是已經成親了嗎?”程錦瑟一臉茫然,理所當然地反問,“夫妻不都應該住在一起?”
    “你要與本王同住?”
    “咚、咚、咚。”
    正在這時,臥房的門被敲響了,恰好打斷了這番尷尬的對話。
    也正是這一打岔,程錦瑟才猛地反應過來自己剛才說了什麽石破天驚的話。
    熱氣“轟”地一下就湧上了臉頰,連耳根都燒得通紅。
    蕭雲湛的目光從她泛紅的臉上掃過,聲音恢複了慣有的清冷:“進。
    問蘭端著漆木托盤走進來,身後還跟著一個身形高大、滿臉擔憂的年輕男子。
    “王妃,”問蘭在兩人麵前跪下,“藥已經按您的吩咐熬好了。”
    程錦瑟如蒙大赦,連忙上前接過藥碗,轉身遞到蕭雲湛麵前。
    “殿下,這便是妾身同您說的解毒湯藥,快趁熱喝了吧。”
    蕭雲湛還沒伸手,那男子卻先一步開口。
    “殿下,且慢!此藥來路不明,還是請太醫驗過再……”
    程錦瑟轉頭看去,對上一張五官端正俊朗,卻寫滿警惕的臉。
    她不認得此人。
    那人見她看過來,立刻躬身行了一禮,自我介紹道:“王妃,屬下宋恪,是王爺的貼身侍衛。”
    原來是他。
    程錦瑟了然地點點頭。
    作為蕭雲湛的心腹,對自己這個突然冒出來的“神醫”王妃抱有懷疑,再正常不過。
    她坦然地問:“太醫可還在府中?”
    “不必了。”蕭雲湛打斷了她的話,朝她伸出手,“把藥給本王。”
    “王爺!”宋恪著急地向前一步。
    蕭雲湛一個冷厲的眼神掃過去,宋恪剩下的話頓時都咽了回去,再不敢多言。
    目光卻緊緊盯住程錦瑟手裏的藥碗,一個不對,馬上就要衝上去打翻。
    程錦瑟將藥碗遞到蕭雲湛手上,看著他仰頭將那碗黑漆漆的藥汁一飲而盡。
    等他喝完,她心裏懸著的石頭才算落下一半,順手從旁邊的案幾上拿起一顆蜜餞,遞到他唇邊。
    蕭雲湛轉過頭,不解地看著她。
    “藥太苦了,”程錦瑟解釋道,“吃顆蜜餞壓一壓。”
    這是小時候外祖母和母親哄她吃藥的法子,屢試不爽。
    蕭雲湛蹙了蹙眉,偏頭避開:“不必,本王不……”
    他話還沒說完,程錦瑟便眼疾手快地將那顆蜜餞塞進了他嘴裏。
    滿口濃重的苦澀瞬間被清甜取代。
    “蜜餞也能補氣血,殿下平日可以多吃一些。”程錦瑟收回手,叮囑道,“不過有幾樣食材和香料與您的藥性相衝,妾身稍後會列個單子出來,還請殿下務必注意。”
    一旁的宋恪目光剛從藥碗上挪開,轉眼看到這一幕,驚得張開嘴,合都不合攏。
    這個程錦瑟,膽子太大了!
    誰不知道辰王殿下最厭惡旁人觸碰,她竟敢直接上手……
    這般冒犯,王爺怕不是要當場發作!
    誰知,蕭雲湛隻是垂下眼睫,含著那顆蜜餞,極輕地“嗯”了一聲。
    宋恪這下是徹底震驚了。
    程錦瑟見蕭雲湛吃了藥,也放下心來,福身道:“殿下好生歇著,明日一早,妾身再來為您施針。”
    說完,便帶著問蘭告退了。
    蕭雲湛緩緩抬眼,目送著她的背影消失在門外。
    直到房門被輕輕關上,隔絕了所有光線,他才收回目光,唇邊浮現一抹極淺的笑意
    宋恪看著自家王爺的神情,簡直不敢相信。
    甚至覺得自己是不是眼睛出了問題。
    但他還沒忘記自己的職責。
    “殿下,您為何要信她?”他上前一步,壓低聲音道,“今日她腰間佩戴的那個香囊,分明就是……”
    “宋恪。”
    蕭雲湛冷聲喝道,已然恢複了平常模樣。
    宋恪不自覺一抖,但想到王爺的安危,還是把心一橫,硬著頭皮道:“殿下,屬下隻是擔心您!今日洞房之事,焉知不是她為了接近您、博取您信任而設下的苦肉計?此女心機深沉,殿下還是小心為上!”
    蕭雲湛抿唇,一雙眼睛仿若染了冰霜。
    “太醫院的人怎麽說?”
    宋恪垂首回話:“我們的人查遍了醫典,都說對此毒聞所未聞。不過,屬下派人尋訪醫仙後人的事倒有了眉目,想來不日便能有確切消息。”
    蕭雲湛冷冷地掃了他一眼:“有話直說。”
    宋恪低頭想了想,這才接著道:“屬下不敢懷疑王妃。隻是……若真如她所言,您是中毒,那這毒是何時所下?”
    “殿下您的身子,自出生起便一直孱弱。”
    “還有,王妃那個香囊,原是太子身上戴著的。今夜之事引得您毒發,究竟是巧合,還是有人刻意為之?若真是後者,那這背後……是否有太子的手筆?”
    蕭雲湛的麵色沉了下去,一言不發。
    宋恪小心翼翼地抬眼,覷著他的神色,大氣不敢出。
    他雖從小就跟著蕭雲湛,卻從來都弄不懂他的心思。
    好半晌,才聽蕭雲湛冷哼一聲,吐出一個字:“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