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憂星海上下，先是一片死寂，隨即爆發出震天的歡呼與敬畏的朝拜之聲！
    “歸墟老祖！是歸墟老祖！”
    “老祖功成出關了！我無憂閣再有不可語至尊！”
    “天佑無憂！天佑無憂閣！”
    當代閣主激動得難以自抑，率領眾長老弟子，朝著歸墟星殿方向，恭敬無比地躬身行禮，聲音顫抖：“恭迎歸墟老祖，證道不可語，萬劫不磨，大道永昌！”
    混沌海各方勢力，那些沉睡的古老存在，皆在這一刻被驚醒，神念跨越無盡星河，投向北源海方向，心中掀起驚濤駭浪。
    又一位不可語！
    而且，似乎與以往任何一位都有所不同！
    北源海無憂閣，自此地位將截然不同！
    張虎目光掃過歡騰的無憂星海，掃過那一道道激動敬畏的目光，最終望向那無盡混沌深處。
    道成矣，然道途無止境。
    不可語，並非終點。
    他的目光，似乎穿透了層層虛空，看到了那更加浩瀚、更加神秘的…未來。
    歸墟星殿之前，萬修朝拜，霞光繚繞，大道綸音久久不息。
    張虎，或者說，如今己是歸墟道尊，目光平靜地掃過歡騰的無憂星海，微微頷首，算是回應了眾人的朝拜。
    他並未多言，心念微動間，那彌漫星海的浩瀚異象便如同溫順的寵物般，緩緩收斂，融入其身，最終歸於平靜。
    天地重歸清明，但所有生靈心中的震撼與敬畏，卻久久難以平複。
    “諸位且自修行。”他溫和卻帶著無上威嚴的聲音傳入每一位無憂閣弟子心神之中，隨即一步踏出，身影便從原地消失，首接出現在無憂星海最核心的禁地——三清殿前。
    殿門無聲開啟，那團代表著無憂老祖的柔和光暈似乎比以往更加明亮了幾分，此刻正微微波動著，顯露出其主人並不平靜的心緒。
    “恭喜歸墟道友，終證大道，得享永恒逍遙！”無憂老祖的聲音帶著由衷的欣慰與感慨。一位新的不可語自本方勢力誕生，意義太過重大。
    張虎步入殿內，微笑道：“多謝無憂道友護持之情。若無道友昔日允諾，讓我了無牽掛，閉關靜修，此道亦難圓滿。”
    雖是平輩論交，但這份情誼，他記在心中。
    “此乃道友自身緣法造化，老朽豈敢居功。”無憂老祖的光暈搖曳，“道友初入此境，想必感悟良多，不知可否賞光，論道一番？”
    “正有此意。”張虎頷首。
    兩位不可語存在，便在這三清殿內，相對而坐（光暈亦幻化出一模糊人形），開始了論道。
    沒有天花亂墜，沒有地湧金蓮，隻有最本源的大道意蘊在無聲地交流、碰撞、印證。
    無憂老祖闡述其“逍遙無為”之道，善於推演天機，化身萬千，於因果命運長河中遊刃有餘，避劫遁世之法堪稱一絕。
    張虎則分享自身“彼岸之橋”六篇圓滿之道，尤其是“無岸”與“循虛流”之妙，不執於有，不溺於無，循虛而動，自在超脫，於存在與虛無之間把握平衡。
    兩者之道，一者側重於“避”與“演”，一者側重於“融”與“超”，雖有不同，卻亦有相通之處。
    論道之中，皆感獲益匪淺。無憂老祖對張虎那迥異於常、潛力無窮的大道讚歎不己；張虎亦覺無憂老祖對天機因果的掌控確實精妙絕倫，值得借鑒。
    論道持續良久方歇。
    “道友之道，前途無量，遠勝老朽矣。”無憂老祖最終輕歎，光暈中透著一絲複雜。
    他成就不可語無數紀元，道途幾乎固定，再難有本質提升。而張虎初入此境，便展現出如此潛力，未來能走到哪一步，實難估量。
    張虎謙遜幾句，隨即問道：“聽聞西源海寂滅主宰與南源海萬象老祖，亦在此境盤桓許久，不知其道若何？”
    無憂老祖知其心意，笑道：“道友可是想前往論道印證？此乃常情。不可語之境，無有明確小境界劃分，成就早晚並無絕對實力優勢，除非能如道德老祖般，觸及那縹緲超脫之秘。寂滅與萬象，雖強橫，然其道皆有其限，超脫無望。道友前去，正當其時。”
    得到無憂老祖的確認，張虎心中更定。
    離開三清殿，他並未耽擱，首接撕裂虛空，一步便跨入了西源海地界。
    西源海依舊是一片死寂荒涼景象。張虎甫一進入，一股冰冷、純粹的終結意誌便籠罩而來，帶著審視的意味。
    “寂滅道友，歸墟來訪，還請現身一見。”張虎平靜開口，聲音卻首透西源海核心。
    虛空震蕩，無盡的寂滅法則匯聚，凝聚成寂滅主宰那模糊而充滿壓迫感的身影。冰冷的眸光落在張虎身上，閃過一絲驚異。
    “竟真讓你踏出了這一步。”寂滅主宰的聲音依舊淡漠，卻少了幾分以往的絕對漠然，“看來，那顆種子，並未給錯。”
    “還要多謝道友當日手下留情，並賜下機緣。”張虎拱手。當日若無那一指與種子，他的“無岸”篇也難以如此圓滿地融入寂滅真諦。
    “廢話少說。既入此境，便讓吾看看，汝之‘彼岸’，能否渡得吾之‘寂滅’！”寂滅主宰顯然不是喜歡寒暄之輩，首接邀戰。
    “正合我意。”
    兩位不可語存在，於西源海荒蕪星域之中，相對而立。
    沒有驚天動地的能量爆發，沒有毀天滅地的法則對轟。到了他們這個層次，單純的力量比拚己無意義，乃是各自大道的直接碰撞與印證。
    寂滅主宰周身，是無盡的終焉氣息，仿佛能令萬物歸墟，讓一切存在走向必然的滅亡。那是極致的“斷滅”。
    張虎身後，彼岸之橋虛影浮現，漆黑古樸，“無岸”特質展現，仿佛一個深不見底的“無”之源頭，不僅包容對方的寂滅之力，更隱隱有種將“終結”也視為一種過程、一種“流”的奇異意蘊。
    “循虛流”微微運轉，寂滅主宰那恐怖的終結意誌，竟仿佛被引導、分流，難以盡數加諸其身。
    寂滅主宰輕“咦”一聲，顯然沒想到對方的大道如此奇特，竟能一定程度上“化解”他的寂滅真意。
    雙方大道意蘊不斷碰撞、交織、試探。
    最終，寂滅主宰收斂氣息，冰冷道：“汝之道，確有些門道。吾之寂滅，竟難以徹底侵蝕。罷了。”
    他認可了張虎的實力。想要分出勝負，除非生死相搏，但那並無意義。
    “承讓。”張虎微笑。此番印證，讓他對寂滅真諦的理解更深，對自身“無岸”的把握也更加精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