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紅梅山莊蕭少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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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炎?”朱九真念著這個名字,微微皺眉。
“有什麽問題嗎?”張無忌問道。
“哦,沒有。”朱九真很快緩過神來,臉上重新堆起熱情的笑容。
“蕭少俠,我看你也是江湖上的俠客,不如到我紅梅山莊小住幾日,讓我父親略盡地主之誼,好好招待一番蕭少俠,如何?”
“哦……?”張無忌故作不解地看著她。
“蕭少俠不要誤會,”朱九真連忙解釋道。
“我父親生平最是喜歡結交江湖上的英雄豪傑。像蕭少俠這樣見義勇為又武功高強之人,我父親若是見到,定會十分高興。不知蕭少俠意下如何?”
“她現在還不知道我的身份,這麽熱情地邀請我去山莊,看來八成是想摸清我的底細,再看看有沒有拉攏的價值。”張無忌心中暗道。
“好啊,”張無忌沉吟了片刻後,微笑道:“既然朱小姐如此盛情邀請,那我蕭炎就卻之不恭了。”
“太好了!那就請蕭少俠隨我同行吧!”朱九真麵露喜色。
“好的。”張無忌微笑著點了點頭。
一路上,張無忌與朱九真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兩人皆是笑意盈盈。
氣氛看似融洽,但隻要朱九真旁敲側擊地問及他的身世來曆,他便會不動聲色地將話題引到別處去。
一個時辰後,在朱九真的帶領下,張無忌來到了一座山莊之前。
也即是紅梅山莊。
朱九真帶著他穿過莊門,徑直來到前院。
才一踏進院子,一陣震耳欲聾的狗叫聲便撲麵而來。
隻見院子裏的每一棵大樹下,都用粗壯的鐵鏈拴著一隻凶猛的狼犬,它們齜著牙,喉嚨裏發出低沉的咆哮,瘋狂地朝著來人吠叫,若不是被鐵鏈束縛,恐怕早已撲了上來。
這股嘈雜的聲浪,讓人極不舒服。
“不要叫了!”隻見朱九真忽然柳眉一豎,厲聲大喝。
說也奇怪,她一聲令下之後,那些如同餓狼般的猛犬竟齊刷刷地閉上了嘴,瞬間安靜下來,隻是依舊用警惕的眼神盯著張無忌。
“小姐,您回來了。”一個身著家丁服飾的中年男子快步迎了上來。
他先是恭敬地向朱九真鞠了一躬,而後才好奇地將目光投向張無忌,問道:“這位小兄弟是……?”
“哦,他叫蕭炎,是一位武功高強的江湖少俠。”朱九真隨口介紹道。
“他赤手空拳,便把我調教多年的五隻西域獒犬給打死了。我對他很是敬佩,所以特意邀請他來我們山莊做客。”
“哦!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啊!不但武功了得,長得也這般英俊……”那中年家丁一聽這話,立刻滿臉堆笑,一連串的馬屁便跟了上來。
這話倒是讓張無忌聽得十分舒暢。
“行啦,管家,你先去忙吧。”朱九真揮了揮手,對中年男子道。
聽到這裏,張無忌心想,難怪他能當上管家,這拍馬屁的功夫確實是有原因的。
“是,小姐。”管家又鞠了個躬,識趣地退出了院子。
管家前腳剛走,後腳,一個身影便從內院的月亮門後走了出來。
那是個麵容沉穩的中年男子,留著修剪精致的短須,一身衣著端莊得體,他雙手負在背後,步履穩健,神態間透著一股嚴肅與老練,一看便知是這紅梅山莊裏舉足輕重的人物。
“爹,您來得正好。”朱九真一見那中年男人,臉上立刻綻開笑容,輕盈的跑了過去。
張無忌心中微微一動,朱九真的爹?那不就是朱長齡麽?
他靜靜地站在原地,如同一個羞澀的‘老實人’。
“爹,我正要給您介紹一下,我今天認識的一位江湖高手呢。”朱九真的聲音帶著幾分炫耀的雀躍。
“江湖高手?你說的是他?”朱長齡的目光隨即投向張無忌,那眼神並不咄咄逼人,卻像一把無形的尺子,細細地丈量著他。
張無忌對著男人微一微笑,故作一副‘老實巴交’的模樣。
“沒錯,爹,他可厲害了!一個人赤手空拳,就把我的五隻西域獒犬全都打死了。”
“哦?他真有那麽厲害麽?”朱長齡的語氣裏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審視,目光再次與張無忌在空中交匯。
“是的,爹,不信您可以問他啊。”
“既然是我寶貝女兒帶來的朋友,那我這個當爹的,自然要好好招待人家。”
朱長齡臉上露出饒有興致的表情,邁著沉穩的步子向張無忌走來。
“我叫朱長齡,是這紅梅山莊的莊主,歡迎少俠到我紅梅山莊做客。”朱長齡抱了抱拳,姿態放得很低,一副禮賢下士的模樣。
“在下蕭炎,見過朱莊主。”張無忌也依著江湖規矩,抱拳回禮。
“能徒手打死五隻西域獒犬,看來少俠的武功可不是泛泛之輩啊。”朱長齡的眼神裏流露出幾分欣賞,語氣溫和地說道。
“朱莊主過讚了,在下初入江湖,會的不過是些自保的粗淺功夫罷了。”張無忌裝出一副自謙的模樣。
朱長齡幹笑了一下,又問道:“少俠實在太謙虛了。對了,不知少俠師承何派?”
“在下並無師承。”
“哦?”朱長齡眉毛一挑,露出幾分訝色,“那少俠是……自學成才?”
“自學是自學,但在下可萬萬談不上‘成才’二字。”張無忌帶著一絲恰到好處的尷尬笑了笑。
“哈哈哈……”朱長齡發出一陣豪爽的笑聲,“不錯,不錯,年紀輕輕便有如此武功,還這般謙虛,當真是難得,難得啊。”
張無忌看著他笑,也跟著笑臉相和,場麵看起來倒也融洽,但他心中卻早已布下了百十個心眼。
“既是我女兒推崇之人,那便是我紅梅山莊的貴客。蕭少俠,且先去洗洗身上的塵氣,換身幹淨衣裳,一會兒老夫再與你把酒言歡,如何?”
“那在下就卻之不恭了。”張無忌再次抱拳,他自然是不會拒絕。
在此白吃白住,傻瓜才會拒絕。
在家丁的殷勤服侍下,張無忌舒舒服服地洗了個熱水澡,換上了一身嶄新的青色布衫。
午飯時分,他施施然來到客廳。
廳堂正中擺著一張碩大的八仙桌,上麵琳琅滿目,擺滿了豐盛的菜肴。
桌邊已經坐了五個人,張無忌一進門,朱長齡便滿麵春風地站了起來:“蕭少俠,你來了,快請入座吧!”
他指著右手邊,朱九真身旁的空位,示意張無忌坐下。
張無忌目光飛快地在席間一掃,將眾人神色盡收眼底,這才緩緩落座。
算上他自己、朱長齡和朱九真,這一桌共是六人。
也就是說,有三個是他不認識的。其中一人年紀與朱長齡相仿,蓄著長須,神態沉穩;
另外兩人則是一對青年男女,男的生著國字臉,眉粗眼尖,勉強算得上是個二流帥哥。
那女子卻也是個極品美人,臉小而俊麗,與朱九真相比,一個明豔,一個嬌俏,各有千秋,都是妥妥的一流美女。
張無忌才剛坐穩,對麵三人的目光便齊刷刷地落在他身上,神情各異,有好奇,有審視,也有一絲不易察覺的輕慢。
“來,我來介紹一下。”朱長齡適時的開口,打破了短暫的沉默。
“這位呢,就是我方才跟武兄提及的蕭炎,蕭少俠。”
“哦……”那姓武的中年男人微微頷首,打量著張無忌道:“原來他就是赤手空拳打死五隻西域獒犬的那個少年,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啊。”
朱長齡接著對張無忌介紹道:“蕭少俠,這位是我朱長齡的至交,也是與我平起平坐的紅梅山莊另一位莊主,武烈。”
“武莊主,有禮了!”張無忌抱拳道。
“蕭少俠客氣。”武烈微微頷首回禮。
“那位是武莊主的親傳弟子,衛壁。”朱長齡的手指向那國字臉青年。
那叫衛壁的青年對著張無忌拱了拱手,皮笑肉不笑地說道:“見過蕭兄弟。”
張無忌也簡單地抱拳回禮,心中卻暗自發笑:
論相貌,論武功,此人都比不上自己,朱九真竟會喜歡上這麽個人物?可歎,可歎啊。
“她是武青櫻,武莊主的掌上千金。”那朱長齡繼續介紹道。
張無忌的目光轉向那位叫做武青櫻的少女,抱拳施禮。
少女也似笑非笑地回了一禮,但那眼神深處藏著的一絲輕蔑,又怎能逃過善於察言觀色的張無忌的眼睛。在他的印象裏,這個武青櫻,同樣不是什麽好貨色。
又是一陣客套寒暄之後,眾人開始吃肉喝酒,觥籌交錯,場麵倒也相談甚歡。
對於這種酒桌上的虛與逶迤,張無忌應付起來簡直是遊刃有餘。
隻是他確實餓壞了,在無名穀那段日子,別說雞了,連根雞毛都沒見過。此刻麵對滿桌佳肴,他也懶得去顧及什麽形象,抓起一隻燒雞便大快朵頤起來。
衛壁看著張無忌那旁若無人、隻顧吃喝的鄉巴佬模樣,眼中閃過一絲鄙夷,對他那所謂的“武功非凡”產生了濃厚的質疑。
“蕭兄弟,”衛壁忽然放下酒杯,開口說道:
“聽朱伯父說,你赤手空拳打死五隻西域獒犬,武功非凡。今日正好來山莊做客,不如趁此良機,我們切磋切磋武藝,如何?”
張無忌剛剛啃完一隻雞腿,聞言抬起頭,隨口笑了笑,道:
“切磋武功?還是不要了吧。畢竟拳腳無眼,萬一不小心打傷了衛兄,我可擔當不起啊。”
這話一出,衛壁臉上那點虛假的笑容瞬間消失,臉色變得十分難看。
他自認已得了師父七八成的真傳,在同輩中也算佼佼者,如今竟被一個不知從哪冒出來的無名小子如此看輕,心頭火氣頓時上湧。
“好啊好啊!”朱九真忽然插話,拍手湊起了熱鬧。
“正好我也想看看,表哥這些日子的武功又精進了多少呢!”
衛壁望向張無忌,擠出一絲微笑道:“蕭兄弟過慮了。正如你所說,拳腳無眼。這樣吧,我們有言在先,比武之中若有損傷,皆是自己學藝不精,雙方皆不可追究責任,你看如何?”
張無忌心中暗道:真是武俠劇裏妥妥的普信男,標準的配角模板,何必自取其辱呢?哎……
雖然這般想著,但他麵上卻裝出幾分為難的樣子,道:“這……?”
“蕭少俠,”這時,朱長齡悠悠開口道:
“既然衛侄兒一片誠心,想要領教領教你的高招,也並非壞事。我們大家,也正好想一睹蕭少俠的風采啊。”
“不錯,”一旁的武烈也跟著附和道,“武某也想見識一下,能打死五隻獒犬的少年英雄,究竟有何等不凡的功夫呢!”
話說到這個份上,已是騎虎難下。
張無忌也不想出手,奈何這些老狐狸一唱一和,他隻能站起身,對著衛壁一抱拳,故作無奈道:
“好吧,既然衛兄如此誠心,那在下就舍命倍君子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