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玄冥二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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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無忌不敢怠慢,手中那柄普通長劍迎著倚天劍的鋒芒,在撞擊劍刃的瞬間,竟沒有劇烈的聲響,仿佛倚天劍隻是撞上了棉花。
旋即張無忌順勢畫圓,纏上了倚天劍的劍身。
阿大隻覺倚天劍陷入了一團巨大而黏稠的棉花之中,竟被這股看似柔和的力量引得偏離了方向,再也不受自己控製。
他心中一凜,手腕急轉,急調內力運勁重奪主動權,劍招再生變化,由刺轉削,一道青光橫斬張無忌的腰肋。
張無忌腳下卻未停歇,步法如行雲流水般變換,手中長劍始終像附骨之蛆一般,不即不離地黏著倚天劍的劍鋒。
阿大一連變了七八種淩厲無匹的殺招,時而揮斬,時而猛刺,每一招都被張無忌用看似緩慢、實則精妙到了極點的招式化解於無形。
他感覺自己就像一個莽漢,正用盡全身力氣揮舞鐵錘砸向一片湖麵,無論用多大的力氣,最終都隻能激起一點漣漪,而那片湖水,卻始終是那片湖水,波瀾不驚,毫發無傷。
幾招過後,阿大額上已見了細密的汗珠。
他一生對敵無數,還從未遇到過這等詭異的打法和劍招。
在猛地向後躍開一二丈,拉開距離後,他旋即將全身內力悉數貫注於劍身。
倚天劍頓時青光暴漲,劍氣吞吐不定,幻出漫天劍影,竟如“萬劍歸宗”一般,鋪天蓋地地衝向張無忌。
然而,張無忌雙手已在身前畫圓,那柄長劍隨之旋轉,瞬間在他身前形成了一麵完全密不透風的巨大劍網光盾,光影流轉間,隱隱透出一個太極圖形的輪廓。
那無數道淩厲的劍影撞上光盾,便被一一撕碎,化為烏有。
眼見自己引以為傲的攻勢再次被如此輕易地化解,阿大臉色一沉,決意使出壓箱底的功夫,嘶聲喝道:“嚐嚐我自創的混元劍氣!”
話音未落,他已高高舉起倚天劍,用盡十成功力,一劍斬出!
一道肉眼幾乎不可見的無形劍氣撕裂空氣,發出刺耳的尖嘯,轟向張無忌。
這一劍之威,遠勝先前。
可張無忌竟已棄劍不用,雙掌運氣,使出了一招“太極無量”。
雙掌向上攤開,一股渾厚至極的內力自體內湧出,在他頭頂上方形成了一個巨大的太極陰陽二氣圖。那道無形劍氣正正轟在氣圖中央,卻未能將其擊穿。
兩者相撞產生的衝擊波轟然散開,令四周觀戰的武當弟子紛紛被震得東倒西歪,站立不穩,唯有主座上的張三豐和他身邊的俞岱岩安然不動。
眾人見此一幕,無不驚得目瞪口呆。
場中,張無忌雙目微閉,將那股被擋下的混元劍氣連同自己的太極陰陽二氣一並收於周身,形成了一股莫大的旋轉氣勁。
這股氣勁甚至將他剛才插在地上的那柄長劍也卷了起來。
隨即,他猛的雙掌向前一推,那柄長劍在前,被恐怖的氣勁所包裹,如一條悍然巨龍轟然襲去,直逼那身形高大的阿大。
阿大駭然之下,急忙以內力運起倚天劍,在身前化為一團旋轉的劍網格擋。
雖然那柄普通長劍被倚天劍絞得粉碎,但那股混合著‘混元劍氣’的強大氣勁,還是將旋轉的倚天劍震得急退,將阿大的一隻手消斷,血濺四方。
與此同時,阿大整個人向後倒飛出去,而倚天劍則失力掉落在地。
這股“太極無量”的反擊之力,不但將阿大震飛在地,其散溢的餘勁也逼得他身後的一眾高手不由得運氣格擋,才堪堪穩住了身形。
“我的手,我的手啊!”大殿內蔓延著阿大的痛苦哀嚎聲,傳入眾人耳中,更添淒慘。
張無忌收回雙掌,神色淡然,對著倒地的阿大拱了拱手:“實在抱歉,沒控製好力道!”
這個被趙敏寄予厚望的阿大,此刻還在痛苦呻吟。
被拖去一旁的阿二和阿三,眼見連武功最高的大哥也敗下陣來,並失去了一條手臂,臉色更是驚怒交加。
趙敏再也無法保持鎮定與從容,一張俏麗臉龐此刻又怒又無奈。
怒的是自己帶來的這些所謂頂尖高手,在張無忌麵前竟如此不堪一擊;無奈的是,她似乎真的已經黔驢技窮了。
她帶來的人裏,除了阿大三兄弟,武功最高的,便隻剩下那對形影不離的玄冥二老了!
這是她最後的底牌。
隻是,他們二人向來聯手對敵,從無例外。他們隻有合力施為,才能威力倍增,天下間能正麵抵擋之人屈指可數。
事到如今,也顧不得什麽一對一的江湖道義了。她今日若是就此灰溜溜地退走,不但此行的目的全盤落空,她趙敏郡主的臉麵也算是丟盡了。
她一咬牙,便冷冷道:“玄冥二老,此行全仰仗兩位了,可別讓我再丟人了!”
玄冥二老聞言,對視一眼,一言不發地並肩走出,目光冷冽地望向張無忌。
卻見張無忌隻是淡淡地望著他們,臉上全無一絲懼怕之色。
“二打一,這不公平。”俞岱岩見玄冥二老一同站出,顯然是準備以二對一,當即開口。
張無忌轉過身,對麵露擔憂之色的太師父和三師伯認真道:
“太師父,俞三伯,你們不必擔心。無忌當年身中玄冥神掌之毒,受盡苦楚,今日正好與他們二位,將這筆舊賬一並算個清楚。”
張三豐看著他,緩緩點了點頭,剛才的一絲擔憂,已化作全然的信任。
而俞岱岩雖不再言語,眉宇間的憂色卻未散去。
張無忌這才將目光轉向趙敏,朗聲道:“趙姑娘。聽聞玄冥二老武功當世少有敵手,我張無忌,今日便不自量力,一並領教了!”
玄冥二老一左一右,分立於張無忌身前丈許處。
二人甫一站定,一股陰寒至極的氣息便彌漫開來,大殿內的溫度仿佛都降了幾分,地上青石磚的縫隙間,竟隱隱有白霜凝結。
張無忌神色平靜,身上的青布長衫在寒氣中微微擺動,整個人如同一株立於寒風中的青鬆,巋然不動。
他早年深受玄冥神掌之苦,對這股陰毒的寒氣再熟悉不過,如今體內九陽神功大成,這寒氣於他而言,不過是秋日裏的一縷涼風罷了。
“張教主年紀輕輕,便有如此修為,當真了得。”鹿杖客沙啞開口道,“隻可惜,你今日不該如此托大。”
鶴筆翁沒有說話,隻是陰惻惻地笑了一聲,那陰冷神情讓一旁之人不由心中發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