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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閻埠貴揣著塊洗得發白的抹布,佝僂著背往裏走——自從上次幫著澄清謠言後,他每天都早來半小時,幫著擦桌子、掃院子,像是在默默贖罪。
“三大爺,您又來了。”小敏正端著碗筷消毒,看見他連忙打招呼。這姑娘剛來時毛躁,現在被秦淮茹帶得愈發細心,隻是膽子還小,說話時聲音還有點發顫。
“來了,來了。”閻埠貴點點頭,拿起抹布就往後廚去,“我去擦擦灶台,你們年輕人眼神嫩,灶縫裏的油汙不好清。”他動作麻利,擦灶台時連鍋沿的縫隙都沒放過,嘴裏還念叨著:“以前我糊塗,辦了缺德事,現在多幹點活,心裏踏實。”
何雨柱正在處理活雞,聽見這話,手裏的刀頓了頓。他知道閻埠貴心裏有愧,也不戳破,隻是說:“三大爺,不用這麽賣力,歇會兒喝口水。”
“不歇,不歇。”閻埠貴擺擺手,“多幹點是應該的,你這店不容易,我不能再給你添亂。”
正說著,賈張氏拎著個布兜闖進來,臉上帶著急色,兜子裏的雞蛋都快晃出來了:“雨柱!不好了!趙三那龜孫子的同夥在胡同口發傳單,說你家店裏鬧老鼠,還把老鼠屎摻菜裏!我撕了好幾張,你快看!”
她把揉得皺巴巴的傳單往桌上一拍,布兜裏的雞蛋滾出來兩個,她連忙撿起來,心疼地擦了擦:“這可是我今早排隊買的土雞蛋,差點被這破事氣掉了!”
傳單上的照片糊得看不清,配文卻格外刺眼。婁曉娥拿起傳單,眉頭緊鎖,指尖微微用力,把傳單捏出了褶皺:“這照片是合成的,我們後廚天天打掃,連蟑螂都難見,哪來的老鼠?”她說話時語氣平靜,但眼底的怒氣藏不住——上次趙三碰瓷,這次又用這麽髒的招,是真要把焦香居往絕路上逼。
馬華剛切完肉,聽見這話,手裏的菜刀“哐當”一聲拍在案板上,擼起袖子就想往外衝:“哥!我去把那些發傳單的揍一頓!太欺負人了!”
“回來!”何雨柱喝住他,臉色沉得能滴出水,“衝動解決不了問題!現在去鬧,反而讓他們倒打一耙,說我們仗勢欺人。”他雖然這麽說,攥著雞脖子的手卻青筋暴起——這店是他從焦土上一磚一瓦蓋起來的,就像自己的孩子,容不得別人這麽糟踐。
“那也不能眼睜睜看著他們造謠啊!”馬華急得直跺腳,臉上的青春痘都紅了,“昨天剛授完牌,今天就來這麽一出,這是想毀了咱的名聲!”
“慌啥!”劉海中背著手,邁著八字步走進來,中山裝的扣子扣得嚴嚴實實,擺著二大爺的架子,“我剛在胡同口攔著幾個外鄉人,跟他們說了,焦香居的衛生我天天查,絕對沒問題!那些傳單都是瞎編的!”他說著,往何雨柱身邊湊了湊,語氣軟了點,“雨柱,我家老大認識賣防盜鎖的,我讓他給你弄個最結實的,往後門換上,省得壞人再鑽空子。”
他這話裏帶著點邀功的意思,卻也是真心實意——以前他總想著占便宜、擺架子,可看著焦香居一步步紅火,成了四合院的臉麵,他也真心護著。
突然,後廚傳來小敏的尖叫,聲音尖利得讓人心裏發毛:“啊!有……有老鼠!死的!”
眾人連忙衝進後廚,就見儲物櫃的鎖被撬得歪歪扭扭,裏麵的木耳、香菇撒了一地,一隻死老鼠被扔在幹貨中間,看著格外惡心。小敏嚇得臉色慘白,躲在秦淮茹身後,緊緊抓著她的衣角,眼淚在眼眶裏打轉:“秦姐,太……太嚇人了……”
秦淮茹拍著她的背安撫,自己的眉頭卻擰成了疙瘩:“這些人也太狠了,用這種髒招,是想讓我們徹底沒法做生意。”她經曆過牢獄之災,更懂安穩日子的可貴,焦香居不僅是她的生計,更是她重新做人的寄托,絕不能讓壞人毀了。
閻埠貴蹲在地上,仔細看了看被撬壞的鎖,又用樹枝撥了撥死老鼠,眉頭皺得緊緊的:“這鎖是被專業工具撬開的,肯定是早有預謀。他們發傳單造謠,又在店裏放死老鼠,就是想讓客人覺得我們衛生差,不敢來吃飯。”他說著,站起身,眼神裏帶著愧疚和堅定,“雨柱,以前我對不起你,這次我一定幫你查出是誰幹的!我在監獄裏學過看痕跡,這兩個人的腳印,我大概能判斷出身高體型。”
何雨柱深吸一口氣,壓下心裏的怒火,開始安排:“馬華,你把死老鼠裝起來留作證據,再把儲物櫃清理幹淨,被汙染的幹貨全部扔掉,別心疼;婁姐,你去門口貼個公告,就說我們接受所有街坊監督,隨時可以來後廚檢查,再把進貨台賬和消毒記錄擺出來;秦淮茹,你陪著小敏,別讓她嚇著,再去院裏喊些街坊來作證;三大爺,麻煩你看看現場的痕跡,有線索及時告訴我;二大爺,勞煩你去胡同口盯著,別讓他們再發傳單。”
“我也去!”賈張氏把布兜往桌上一放,擼起袖子,潑辣勁兒上來了,“我去跟那些街坊們說,我天天在這兒看著,雨柱家的衛生比我自己家還幹淨!誰要是敢信謠言,我跟他沒完!”她說著,還從兜裏掏出塊水果糖,塞給小敏:“姑娘,別怕,有我們在,沒人能欺負焦香居!”
小敏接過糖,剝開糖紙含在嘴裏,甜味衝淡了些許恐懼,她抬起頭,小聲說:“何老板,我也能幫忙,我去給客人解釋,我知道店裏的衛生有多好。”
眾人各司其職,忙而不亂。婁曉娥寫公告時,字寫得又快又有力,還特意加上了“歡迎隨時抽查”的字樣,透著股坦蕩;劉海中在胡同口攔著人解釋,雖然還是愛擺架子,但說起焦香居的衛生,頭頭是道,比說自己家的事還上心;賈張氏拉著街坊們的手,唾沫橫飛地控訴趙三的惡行,把自己知道的細節都說了,連趙三上次碰瓷被抓的事都翻了出來;閻埠貴蹲在門口,盯著地上的腳印,時不時在地上畫兩下,嘴裏念念有詞。
沒過多久,市場監管局的人就來了。婁曉娥早有準備,把監控錄像、現場證據、進貨台賬一一擺出來,冷靜地說:“同誌,這明顯是有人故意陷害。我們後廚每天早晚兩次消毒,有記錄可查,街坊們也能作證。這兩個嫌疑人淩晨撬門進來,放了死老鼠還拍了照,目的就是造謠毀謗。”
監管人員看著條理清晰的證據,又問了幾個街坊,臉色漸漸緩和:“何老板,我們相信你是被陷害的。我們會出具官方澄清,還你們清白。”
這時,警察也趕來了,閻埠貴連忙湊上去,指著地上的腳印說:“警察同誌,你看這兩個腳印,一個穿膠鞋,一個穿皮鞋,膠鞋的尺碼大概是42碼,皮鞋是41碼,根據步幅判斷,身高都在一米七五左右,跟上次汙染食材的黑影身形很像!”
警察點點頭,仔細勘察了現場,帶走了證據:“我們會根據線索追查,盡快抓住幕後黑手。”
街坊們也沒走,有的坐在店裏點菜,有的幫著打掃,還有的去胡同裏辟謠。張大爺端著碗炸醬麵,坐在門口吃,邊吃邊對路過的人說:“你們別信那些謠言,我天天來吃,雨柱家的菜幹淨又好吃,比我自己家做的還放心!”
小敏也鼓起勇氣,站在門口,對猶豫的客人說:“阿姨,叔叔,店裏的衛生真的很好,那些都是謠言,你們可以進去看看後廚,我們不藏著掖著。”
何雨柱站在灶台後,看著眼前的一切,心裏暖暖的。他知道,自己不是一個人在戰鬥——有冷靜理智的婁曉娥幫他把控局麵,有衝動卻忠誠的馬華替他衝鋒,有細心溫柔的秦淮茹安撫人心,有潑辣護短的賈張氏、愛擺架子卻正義的劉海中、默默贖罪的閻埠貴,還有一群真心支持他的街坊。
中午時分,焦香居又坐滿了人,煙火氣彌漫在整個店裏。何雨柱顛著炒勺,火苗“騰”地竄起來,映得他臉上亮堂堂的。他看向婁曉娥,婁曉娥也正好望過來,兩人相視一笑,默契十足。
傍晚,警察傳來消息,根據閻埠貴提供的線索和監控錄像,已經鎖定了兩名嫌疑人,正是趙三在監獄裏認識的同夥。他們交代,是趙三在看守所裏不甘心,指使他們幹的,還說“一定要讓何雨柱的店開不下去”。目前,警方已經對兩人采取了強製措施,正在追查其他涉案人員。
何雨柱聽了,鬆了口氣。他看著店裏忙碌的眾人,心裏感慨萬千——這些人,有過矛盾,有過爭執,卻在關鍵時刻擰成一股繩。這就是四合院的人情味兒,是任何陰招都無法摧毀的力量。
閻埠貴擦完最後一張桌子,走到何雨柱身邊,低著頭說:“雨柱,我能幫上點忙,心裏踏實多了。以前我做的那些事,我知道錯了,以後我會一直幫你看著店,絕不讓壞人再進來。”
何雨柱拍了拍他的肩膀:“三大爺,過去的事就別提了。以後我們都是街坊,互相幫襯著過日子。”
劉海中也湊過來說:“雨柱,鎖我已經讓老大訂好了,明天一早就給你裝上。以後店裏有啥事,你盡管說,我二大爺絕不含糊!”
賈張氏拎著布兜,裏麵的雞蛋還在,她笑著說:“雨柱,今天多虧了我吧?以後再有謠言,你就喊我,我幫你撕了它!”
何雨柱看著大家臉上的笑容,心裏充滿了力量。他知道,這場較量還沒有結束,但他不再害怕——因為他身邊有最靠譜的人,有最濃的煙火氣,有最真的鄰裏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