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敬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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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元國際酒店,頂層宴會廳。
    王海龍、白雲舟、高熊……金海集團這些凶名赫赫的道上大佬,眼神像冰寒鋒利的刀子,死死釘在金瀚嶽身上。
    周圍,100多號小弟酒氣衝天,眼神凶狠,臉上掛著毫不掩飾的獰笑和殺意。
    空氣仿佛凝固下來。
    隻要劉安傑一個眼神,或者手指輕輕一動,這群紅了眼的凶徒絕對會毫不猶豫地撲上來,把他撕碎!
    金瀚嶽腸子都悔青了。
    媽的,怎麽就信了杜敬明那王八蛋的邪,真敢單槍匹馬跑這兒來挑釁?
    “劉安傑!”
    金瀚嶽臉色發白,聲音幹澀,強撐著低吼道:“非要撕破臉?”
    “金董說笑了。”
    劉安傑語氣平淡得就像在和朋友聊天,手腕隨意一晃,瓶裏的酒液嘩嘩作響,聲音不大,卻像寒風吹進了骨頭縫,“隻是敬杯酒而已。”
    他頓了頓,微微偏頭看向金瀚嶽,眼神驟然迸射出赤裸裸的殺意:“要是金董自己喝不動……
    我不介意讓兄弟們幫幫你,畢竟,‘勸’酒總不犯法吧?”
    ‘幫幫你’三個字,像三柄重錘,狠狠砸在金瀚嶽心口!
    他緊緊盯著劉安傑那雙眼睛,裏麵沒有一絲玩笑,隻有漠然。
    金瀚嶽毫不懷疑,隻要自己現在敢搖頭或者說半個‘不’字,劉安傑那隻垂在身側的手,下一秒就會揮下!
    而他金瀚嶽,今晚絕對會被橫著抬出天元國際!
    瀚嶽集團,恐怕會經曆和金海集團之前同樣的亂境!
    “好!”
    恐懼和後悔,最終還是壓倒了憤怒!
    金瀚嶽肥胖的身軀控製不住地抖了一下,喉結艱難地滾動,突然猛地一把奪過酒瓶,幾乎是從牙縫裏擠出一句話來:
    “劉董的麵子,我老金給!”
    話音剛落,他就仰起脖子,對著瓶口猛灌!
    火辣辣的酒液像燒紅的鐵水,瘋狂灼燒著他的喉嚨和食道,嗆得他涕淚橫流。
    一瓶53度的茅台,被他硬生生灌了個底朝天!
    “噗——咳咳咳!!”
    剛灌完,金瀚嶽就劇烈地咳嗽起來,胃裏翻江倒海,臉色由豬肝紅瞬間變成了病態的白色,狼狽地扶著旁邊的小弟才沒當場癱軟下去。
    劉安傑麵無表情地看著,眼神連一絲波動都沒有。
    他甚至懶得再開口,隻是極其輕微的,朝旁邊的白雲舟揚了揚下巴。
    白雲舟嘴角咧開一個殘忍的笑容,朝身後一揮手。
    立刻有小弟快步上前,手裏赫然提著六瓶一模一樣的茅台!
    “金董海量。”
    劉安傑語氣平淡得聽不出情緒,目光卻像冰冷的剃刀,掃過金瀚嶽身邊那五六個同樣麵無人色的心腹手下:
    “不過,幾位既然是金董的兄弟,大老遠跑來,也不能光看著金董喝。
    一人一瓶,算我們金海,盡地主之誼了!”
    那幾個壯漢臉唰地一下,全白了!
    連金瀚嶽那體格子都扛不住,他們能行?
    可看著白雲舟和周圍金海集團的小弟們那要殺人的眼神,沒人敢說半個‘不’字!
    他們隻能硬著頭皮,在金海眾人嘲弄的目光下接過酒瓶,就像喝毒藥一樣,痛苦萬分地往喉嚨裏灌!
    一時間,奢華寬敞的宴會廳裏,隻剩下‘咕咚咕咚’的吞咽聲,以及壓抑不住的嗆咳和幹嘔聲。
    “酒,喝了。賀,也道了。”
    當最後一個金瀚嶽的心腹手下扔掉空瓶,劉安傑才淡淡開口:“金董家大業大,日理萬機,今天是我們金海的內部聚會,就不多留金董了!”
    他聲音不高,可逐客令卻清晰地響徹大廳:
    “阿飛,替我送送金董!”
    “是,傑哥!”
    方鵬飛立刻上前一步,眼神像釘子一樣戳在金瀚嶽身上,手臂一伸,直指大門方向:
    “請吧,金董!”
    金瀚嶽捂著火燒火燎的胸口,大口喘著粗氣,每一次呼吸都帶著濃烈的酒氣和憋屈!
    他惡狠狠地瞪了劉安傑一眼,目光掃過旁邊麵無表情的柯一川,以及眼神複雜的宋錦江。
    今天這臉,丟到姥姥家了!
    “好!好一個劉董!好一個金海集團!”
    金瀚嶽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每一個字都裹著怒火和一絲壓不住的後怕,“咱們……走著瞧!”
    他猛地一揮手,聲音嘶啞:“走!”
    ……
    北川市區,夜色濃稠。
    一輛水泥灰色的勞斯萊斯古斯特,在寂靜的街道上疾馳。
    車內,金瀚嶽癱在柔軟的真皮座椅裏,臉色鐵青,胃裏像塞了個燒紅的炭爐,但比這更讓他抓狂的,是屈辱!
    想他金瀚嶽,在北川叱吒風雲了半輩子,什麽時候遭受過這樣的奇恥大辱?
    “嶽哥……”
    副駕上的心腹李慶遞過一瓶水,聲音虛弱,帶著劫後餘生的慶幸。
    嘭!
    金瀚嶽一把打飛水瓶,眼神陰鷙得能滴出水來。
    他死死盯著車窗外飛速倒退的霓虹,胸腔裏的怒火幾乎要炸開:
    “咬人的狗不叫……以前真是小看這個劉安傑了!陳金虎、陳金豹在的時候,雖然狠,但也沒他這麽陰!
    媽的,拿老子開刀立威?好!好得很!”
    他喘著粗氣,一拳砸在昂貴的實木扶手上:“這小子,心機深,手段又毒,最關鍵是他手下那群瘋狗,是真聽他的!
    隻要他一個眼神,是真敢撲上來把咱們給撕了!”
    想起宴會廳裏那黑壓壓一片、眼神凶戾如同野獸的小弟,金瀚嶽依舊心有餘悸。
    “嶽哥,那件事……劉安傑會不會真查到您頭上吧?”
    李慶猶豫著,還是提了出來,“看他今天這架勢,是認準了鄧洋的事是咱們幹的,他手下那群人,跟瘋狗沒區別……”
    “查?他拿什麽查?”
    金瀚嶽眼中閃過一絲煩躁,但更多的是忌憚,“空口白牙的,不是他姓劉的說是就是!警察都找不到證據,他能翻出天來?而且……”
    他眼中掠過一抹狠厲的精光:“你以為姓宋的是什麽善茬?劉安傑搶了他的位置,他能甘心?
    讓他們金海自己窩裏鬥去吧!狗咬狗,一嘴毛!”
    “那杜主任那邊?”
    李慶臉上帶著憂色,“杜主任今晚特意讓您去試探金海的人……他是不是想逼咱們跟金海動手?”
    “他?”
    金瀚嶽皺眉沉思片刻,緩緩搖頭,“不一定!金海背後也有人,杜敬明那老狐狸,也不想真跟對方撕破臉。
    這次的試探,八成是想看看金海背後的人會不會跳出來,或者……看看劉安傑這位新上任的董事長,到底有什麽手段!”
    他煩躁地擺擺手:“算了,杜敬明的心思咱們先不管,當務之急……”
    金瀚嶽猛地坐直身體,聲音從牙縫裏一個字一個字地擠出來:
    “是想想怎麽把今天這口惡氣給出了!這個場子,老子一定要找回來!”